傻柱没有立刻回答叶天的话，只是垂着眼，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衣角，整个人像被按了暂停键，慢慢沉进了翻涌的回忆里。
那记忆的起点，是何大清没留一句交代，更没给年仅十六岁的自己和七岁的妹妹何雨水，留下半分能糊口的念想。
起初的日子像泡在冰水里，没工作、没指望，他攥着妹妹冻得通红的小手，天不亮就扎进城郊的垃圾堆里翻找。
实在找不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就去码头帮人扛货，百十来斤的麻袋压得他直不起腰。
肩膀磨破了皮，渗出血珠黏在粗布褂子上，晚上疼得睡不着，还得强撑着给妹妹讲故事，哄她睡觉。
直到易中海找过来，给了他一张是红星轧钢厂学徒工的入职表。
“去试试，好歹是份正经营生。”易中海拍着他的肩膀，语气没什么波澜，却让他攥着纸条的手止不住发颤。
就是这份学徒工的活计，像一道光捅破了漆黑的日子。
他终于能按月领到薪水，能给妹妹买块麦芽糖，能让两人的饭桌上，总算见着了油星，不用再盯着空锅肚子咕咕叫。
后面在易中海的帮助下，他终于有了工作，虽然只是一个学徒工。
有了工作，他跟何雨水的生活终于好了起来，不再是吃了上顿没下顿。
后来他跟许大茂发生矛盾还是跟其他人发生矛盾，每次都是易中海站出来帮他，当然，这里面不包括贾家。
在他成年后，易中海还操心给他介绍相亲对象，虽然每次介绍的相亲对象都不怎么样，但他也是很感激的。
易中海除了在生活上帮助他，还教他做人的道理。
想着这些片段，傻柱胸腔里的感激像泡发的豆子，一点点胀得满满当当。
在他心里，易中海早不是简单的邻居大爷，比那个抛妻弃子的何大清，亲多了。
约莫过了十几分钟，他才缓缓抬起头，声音带着点刚从回忆里拔出来的沙哑：“少爷，那年我才十六，我妹妹才7岁，何大清，就是我那个混蛋爹，跟着白寡妇跑了，走的时候连一分钱、一点粮食都没给我们留下，我那时候没工作，只能天不亮就去捡废品，纸壳子、碎玻璃，能换一个子儿是一个子儿，就这么熬了两年，雨水都瘦得跟根豆芽似的。”
说到这儿，他顿了顿，喉结滚了滚，抬手清了清发紧的嗓子，接着往下说：“等我满十八那 年 ，一大爷给我寻了个红星轧钢厂的学徒工活，你是不知道，第一天去厂里报到，我攥着那工作证，手都在抖，总算能让雨水顿顿吃上热饭，不用再啃凉窝头了……”
傻柱就这么断断续续地说，时而皱着眉回想细节，时而声音发颤，把那些藏在心里的苦和暖，一股脑倒了出来。
他前前后后说了足有十几分钟，才终于停了嘴，低着头，像是卸下了个沉甸甸的包袱。
叶天自始至终没插话，就坐沙发上，指尖搭在桌沿，安安静静地听着。
傻柱说的这些里，有些是他从原剧里知道的轮廓，可更多的细节，比如捡废品，比如第一次领薪水给妹妹买糖的模样。
这些都是剧里没演出来的，透着股实打实的烟火气和辛酸。
等傻柱话音落下，叶天沉默了片刻，指尖轻轻敲了敲桌面。
作为看过原剧的人，他一早就听出了这里面的猫腻，也知道易中海的心思。
他抬眼看向傻柱，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傻柱，你刚说的这些，易中海到底怎么样，我先不评价，但有一点，我得跟你提，你说何大清跟寡妇跑了，一分钱没留，这事儿我是不信的，你也别急着反驳，明天我让高晋去把何大清接回来，你们当面见一面，没问题吧？”
傻柱心里的火气“腾”地就冒了上来，提起何大清，他就想起那些饿肚子的日子，想起妹妹冻得发紫的小手，哪有半分想见的念头？
可叶天的话，他不敢不听，只能咬着牙，腮帮子绷得紧紧的，不情不愿地应道：“少爷，我知道了……等他回来，我见。”
叶天瞧着他这副别别扭扭的模样，眉头微蹙，语气沉了沉，特意叮嘱：“傻柱，你给我记好了，明天见何大清，必须老实点，不准动不动就炸毛发火，更不能动手，要是敢惹出乱子，你自己掂量后果，明白吗？”
傻柱心里正憋着股劲，琢磨着等见了何大清，非得把当年的委屈都撒出来，哪怕打他一拳出出气也好。
这会儿听叶天这么一说，刚冒起来的火气瞬间被浇灭，只剩下满心的憋屈。
他的眼眶都有点发红，却只能蔫蔫地应着，那模样，活像只被扎破了气的皮球。
过了一会，傻柱幽怨的说道：“我知道了，少爷，我听您的。”
看着傻柱这幽怨的模样，叶天想了想，还是给他分析了一下：“傻柱，有些事你自己好好想想，何大清在跟跑路之前，对你们兄弟怎么样？我听说何大清可是非常疼爱你妹妹的，他怎么可能把你们丢下不管？这里面肯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明天我让阿晋早点出发，然后把何大清给接回来，到时候什么真相都能明白了。”
傻柱不傻，听了叶天的分析，他也觉得有些不对劲，但始终还是怨气压住了这份怀疑。
两人又聊了一会，叶天也交代了傻柱一些事情，最后他叮嘱道：“傻柱，我们之间的关系不能让别人知道，等下你回去后，易中海要是问你，你就说被阿晋打了一顿……”
对于高晋的身手，傻柱也是服气的，所以他点了点应道，然后起身离开了。
傻柱离开了，高晋最终还是问出了心中的疑惑：“少爷，您为什么要帮傻柱？我看他也没有什么长处，丹药用上在他身上会不会太浪费了？”
“阿晋，有些事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但有一点，丹药用在傻柱身上不会浪费的。”叶天笑着解释了一下。
叶天没有忽悠高晋，刚刚傻柱服用忠诚丹的时候，系统的提示音在他脑海里响了起来。
只不过刚刚不方便，所以他没有理会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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