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域事了,狼居胥山恢复平静,被污染的龙脉重归地底滋养。林辞与红拂并未在草原过多停留,带着新得的禹鼎鼎耳与两块碎片,踏上了南归之路。
此行收获颇丰,不仅净化了北域节点,更寻得了至关重要的鼎耳,使得修复禹鼎的希望大增。怀中的玉玺与三件禹鼎部件气息交融,流转不息,让林辞对九州地脉的感知愈发清晰敏锐。他能“看”到,西北雍州节点在缓慢恢复,中原豫州节点稳固,而其他几处节点,虽仍有阴霾笼罩,但至少不再如之前那般岌岌可危。
然而,玄冥族“九幽归元”的阴影依旧挥之不去。狼居胥山那位“圣祖”龙魂虽被净化,但其存在本身,以及玄冥族试图操控龙脉的疯狂举动,都预示着他们的图谋远不止于简单的破坏。那持杖老者临死前呼喊的“圣祖”,以及山腹中那股古老邪恶的意志,其来历恐怕比想象中更为惊人。
连日奔波,两人再次穿越苍茫的草原与险峻的燕山山脉,来到了边关重镇——雁门关。
此时的雁门关,气氛与北上时已截然不同。关墙上旌旗招展,兵甲鲜明,守军精神抖擞,往来商旅也多了几分从容。一打听才知,就在他们北上期间,李世民已于浅水原大破西秦薛仁杲,关中局势日趋稳定,声威远播,连这北疆边关也感受到了那股蓬勃向上的气象。
在关内一家客栈落脚后,林辞决定在此稍作休整,一方面消化此行所得,进一步磨合玉玺与禹鼎部件的力量;另一方面,他也需要思考下一步的行动。是继续寻找剩余的禹鼎部件,还是着手处理其他几个状态不佳的节点?
是夜,月明星稀。
林辞在客房内静坐,将玉玺与三件禹鼎部件置于身前。四件宝物在月光下散发着柔和而深邃的光芒,彼此气机牵引,仿佛在无声地交流。他尝试着将心神沉入其中,引导它们的力量缓慢融合。
就在四股力量交织最为密切的刹那,异变突生!
那枚最早得到的、来自红拂家传的禹鼎碎片,其上那个“火焰神鸟”的标记,毫无征兆地亮起了刺目的红光!与此同时,林辞怀中的玉玺也剧烈震颤起来,并非警示,而是一种强烈的、指向性的共鸣!
一道由无数细密古老符文构成的红光,自那碎片上投射而出,在虚空中交织、变幻,最终凝聚成一幅残缺的、不断流动变化的图案!那图案并非山川地理,而更像是……某种蕴含着天地至理的数理结构,星辰轨迹与阴阳爻变在其中生灭不息!
“这是……洛书?!”一旁护法的红拂失声惊呼,她虽不精通此道,但也曾听父亲提起过这传说中的先天灵物!
就在这“洛书”虚影出现的瞬间,远在千里之外,终南山深处一处隐秘洞府内,正在闭关推演天机的李淳风,猛地睁开双眼,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激动!他面前的星盘与算筹无风自动,指向北方!
“河图洛书,星辰引路……林兄,你果然又找到了关键的钥匙!”他喃喃自语,立刻起身,开始收拾行装。
而雁门关客栈内,那洛书虚影仅仅持续了数息,便骤然消散。那枚碎片也恢复了平静,只是其上的“火焰神鸟”标记,似乎变得更加灵动了一些。
林辞缓缓睁开眼,眸中星辉流转,充满了思索之色。
“河出图,洛出书,圣人则之……没想到,这禹鼎碎片之上,竟隐藏着一角洛书之秘!”他心中豁然开朗。禹鼎定鼎九州,梳理地脉,而其更深层的奥秘,或许正与这蕴含天地至理的河图洛书相关!玄冥族寻找禹鼎,其最终目的,恐怕也正是为了窥探乃至掌控这天地本源的力量!
这突如其来的发现,无疑为他指明了新的方向。修复禹鼎,或许不再仅仅是寻找散落的部件,更需要解开这河图洛书之谜!
“公子,这……”红拂看向林辞,等待着他的决断。
林辞收起宝物,走到窗边,望着南方浩瀚的星空,沉声道:“洛阳。我们需要再去一次洛阳。”
“洛阳?”红拂一怔,“是因为这洛书?”
“不仅是洛书。”林辞目光深邃,“李淳风曾言,欲探玄冥根底,需查前朝旧典。洛阳乃隋室东都,典籍库藏最为丰富。而且,当初在洛水净化节点时,我隐隐感觉到,那皇城深处,似乎还隐藏着一些与‘星耀’相关的微弱气息,当时无暇深究。如今看来,或许并非巧合。”
他回想起太原“星耀守护”的传闻,以及自身星耀之力的来源,这一切似乎都指向了某些更深层的联系。洛阳,作为前朝核心,或许埋藏着关于“星耀”,关于河图洛书,乃至关于玄冥族古老计划的更多线索。
“我们明日便动身,再入洛阳。”
就在林辞做出决定的同时,他并未察觉到,怀中那刚刚平息下去的玉玺,内部那片黑暗疆域中,一个极其遥远、原本黯淡无光、代表着东南方向的节点,忽然极其微弱地闪烁了一下,随即再次隐没。而那方位的感应,隐隐与李淳风所在的终南山,有着某种难以言喻的关联。
星耀归途,因一角洛书的惊现,再次转向那龙潭虎穴般的东部洛阳。新的谜题,已然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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