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张磊带着哭腔的电话时，林默刚把煎蛋端上桌。电话那头背景音嘈杂，还夹杂着的电流声。
默哥！救命啊！那块石头它、它在我家发光！还在吸收wIFI！我打游戏正到关键时候突然掉线了！张磊的声音近乎崩溃。
林默心里一下，看向正在优雅品尝仙果的云瑶和对着笔记本电脑钻研K线图的玄股仙。他开了免提，让大家都听到张磊的。
玄股仙从屏幕前抬起头，一脸茫然：吸收......wIFI？此乃何意？
云瑶放下仙果，微微蹙眉：灵石乃天地灵气所钟，凡间这些......电磁波动，于它而言确实算是微弱的能量补充。但主动吸收......她看向玄股仙，玄股仙，您给张磊的那块灵石，可是近期用仙术催生过的？
玄股仙捋着胡子回想：前几日研究那九天科技时，老夫确实用聚灵术温养过几块灵石，以期增强推演之效......莫非是残留的术法未散？
林默扶额，所以这是一块被仙术激活的灵石，跑到凡间来自动充电了？
现在怎么办？电话那头的张磊欲哭无泪，它现在亮得跟个LEd灯似的，我家的路由器指示灯都暗了！
勿慌。云瑶起身，带我们前去一看。
一行人赶到张磊的公寓，一开门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只见那块灵石被张磊小心翼翼地放在茶几上的微波炉手套上（据他说是怕烫手），正散发着柔和的、呼吸般明灭的蓝光。而旁边的路由器指示灯确实黯淡无光，张磊的手机信号格也只剩下可怜的一格。
看见没！看见没！张磊指着灵石，又气又怕，它还在吸！我刚刚试了下，离它越近，信号越差！
玄股仙好奇地凑近观察，指尖凝聚一丝仙力探查：奇也怪哉......这灵石确实在自发汲取周遭的......嗯......这种凡间特有的能量波动。
林默无奈地问：能让它停下来吗？再这么下去，整栋楼的wIFI都要被它吸干了。
云瑶走上前，伸出纤纤玉指，轻轻点在灵石表面。一道清凉的仙力注入，灵石的光芒逐渐稳定下来，不再明灭闪烁，而是维持在一个温和的亮度。同时，路由器的指示灯地一声重新亮起，张磊的手机信号也瞬间满格。
好了！张磊激动地差点跳起来，嫂子牛逼！
云瑶收回手，淡淡道：只是暂时压制了其活性。此石已被仙术激活，放在凡间终究是个麻烦。她看向玄股仙，玄股仙，您还是收回为好。
玄股仙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是老夫考虑不周。他伸手一招，那块灵石便轻飘飘地飞回他袖中。
张磊看着灵石消失，松了口气，又有点惋惜：可惜了，一个小目标呢......
凡间钱财，强求无益。玄股仙经过这一早上的折腾，似乎又有所感悟，老夫如今明白了，脚踏实地研习这凡间经济之道，方是正理。
回程的路上，玄股仙一直沉默不语，似乎在思考什么。
到了家，他忽然对林默说：林小友，老夫想明白了。那灵石既已惹出麻烦，留在身边也是不妥。不若......将其兑为凡间钱财，存入你所说的那个稳健账户，如何？
林默和云瑶都愣住了。
玄股仙，您确定？林默谨慎地问，那可是......很值钱的。
确定。玄股仙一脸豁达，既然要在凡间学习，自然要用凡间的规矩。带着灵石，总忍不住想走捷径。不如断此念想，从头开始。
这个决定让林默对这位老神仙刮目相看。能如此果断地放弃依赖，选择最难的道路，这份心性确实不凡。
在云瑶的见证下，玄股仙施展了一个小法术，将那块灵石转化为一笔惊人的资金——具体数额林默没敢细问，只知道当他帮玄股仙操作转入证券账户时，银行经理亲自打来电话，语气恭敬得仿佛在接待祖宗。
处理完玄股仙的事，林默终于有空喘口气。 他瘫在沙发上，感觉这一早上过得比上班还累。
云瑶坐到他身边，递给他一杯水。看着她平静的侧脸，林默忽然想起团建那晚未尽的思绪。篝火旁，他牵着她的手走在星空下，那种自然而然的亲近感，让他心悸。
或许是因为玄股仙的给了他勇气，或许是因为这段时间的相处让隔阂渐消，林默忽然很想......抱抱她。
这个念头一旦升起，就难以抑制。他想起《恋爱守则》里并没有关于肢体接触的条款（可能是因为仙子觉得这不属于需要规范的范畴？），这让他少了几分顾忌。
云瑶。他轻声唤她。
云瑶转过头，清澈的眸子里带着询问。
林默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张开手臂：我们......抱一下？
空气突然安静。云瑶明显愣住了，她看着林默张开的双臂，眼神里闪过一丝罕见的慌乱，白皙的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起红晕。她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手指无意识地绞住了衣角。
林默的心一点点沉下去。果然还是太唐突了吗？仙凡之别，连一个拥抱都如此困难？
就在他准备尴尬地收回手时，云瑶却忽然低声开口，语气带着几分不确定和羞赧：此......此等接触，于凡间道侣而言，可是......常态？
林默连忙点头：是，是很正常的表达亲近的方式。
云瑶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像蝶翼般轻颤，似乎在进行激烈的思想斗争。墙上的《恋爱守则》散发着柔和的光，仿佛也在静静等待着。
过了好一会儿，就在林默几乎要放弃的时候，云瑶终于极轻、极轻地点了一下头，声音细若蚊蚋：那......便依凡间习俗。
林默的心瞬间被喜悦填满。他小心翼翼地靠近，动作轻柔地，将眼前这个看似清冷、实则笨拙的仙子拥入怀中。
起初，云瑶的身体僵硬得像块木头，双手不知所措地垂在身侧，连呼吸都屏住了。林默能清晰地感受到她的紧张，他没有催促，只是耐心地、轻轻地环着她，手掌在她后背一下下轻抚，像是在安抚受惊的小动物。
渐渐地，在他的温柔坚持下，云瑶紧绷的身体一点点软化下来。她试探性地，将脸颊轻轻靠在他的肩头，找到一个舒适的位置。她的发丝带着淡淡的、说不清的清香，拂过他的鼻尖。
林默感觉到她悄悄松了一口气，然后，一双微凉的手，小心翼翼地、带着些许迟疑，回抱住了他的腰。
这个拥抱生涩而笨拙，却无比真实。
没有仙光缭绕，没有法术波动，只有两个心跳在安静的客厅里逐渐同步。窗外是凡尘的喧嚣，窗内是跨越仙凡的静谧相拥。
原来仙子的身体也是温暖的。林默想着，将她搂得更紧了些。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客房里传来玄股仙疑惑的嘀咕声：咦？这个市盈率的算法似乎与仙界推演术有异曲同工之妙......两人才像触电般迅速分开。
云瑶的脸红得像晚霞，眼神躲闪着不敢看林默，手忙脚乱地整理着其实并不凌乱的衣襟。林默也有些不自在，摸了摸鼻子，嘴角却控制不住地上扬。
我......我去看看玄股仙是否需要解惑。云瑶找了个借口，几乎是落荒而逃。
林默看着她略显仓促的背影，心里像是被羽毛轻轻搔过，柔软得一塌糊涂。
傍晚，林默在厨房准备晚饭，云瑶走了进来，默默地帮他洗菜。 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微妙，比往常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亲昵。
那个......林默一边切菜一边状似随意地问，拥抱的感觉......还好吗？
云瑶洗菜的动作顿了一下，耳根又红了，过了几秒，才几不可闻地了一声。
林默笑了，得寸进尺地问：那......以后可以经常抱吗？
这次云瑶没有立刻回答，她抬起头，看了林默一眼，那眼神复杂，有羞涩，有嗔怪，还有一丝她自己都没察觉的纵容。然后，她低下头，继续洗菜，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需得遵循《守则》精神，不可......过度。
这算是......默认了？林默心里乐开了花。他家的仙子，终于开始在情感表达上，向他熟悉的凡间模式靠拢了，哪怕只是一小步。
吃饭时，玄股仙还在兴致勃勃地讨论着他的理财新发现，完全没注意到对面两人之间流动的暧昧气氛。
林默给云瑶夹了一筷子她爱吃的菜，云瑶犹豫了一下，也学着给他夹了一块。动作依旧有些生硬，但意义非凡。
玄股仙终于注意到这点，好奇地问：瑶丫头，你今日似乎与往常不同？
云瑶的脸地又红了，低头默默吃饭。
林默在桌下轻轻碰了碰她的脚，对她露出一个温暖的笑容。
仙凡之恋，道阻且长。但每一次笨拙的靠近，每一个羞赧的回应，都像是暗夜里的星光，照亮着前行的路。
而此刻，林默觉得，哪怕前路还有无数乌龙和挑战，只要有她在身边，一切都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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