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渊挂掉医院的电话，眉头都没松开。他把手机塞进兜里，转身看向姜悦兮，“走，先回家。”
“可是医生说要复查……”她站在原地没动。
“明天再来。”他语气很稳，“现在回去换衣服，慈善晚宴七点开始，我们不能迟到。”
姜悦兮愣了下，“你还打算去？这都什么时候了。”
“正因为出了事，才更要露面。”他拉开副驾驶车门，“别人想看我们乱，我们就偏不乱。”
车子调头驶向小区。路上谁都没说话。姜悦兮盯着窗外飞过的路灯，手指无意识地绕着发尾打圈。
半小时后，她站在衣柜前翻来翻去，最后抽出一条浅粉色长裙。裙子是露肩设计，腰线收得刚好，衬得她肩膀线条柔和。
她刚套上裙子，手机响了。是林悦发来的消息。
【听说你去医院了？身体不舒服吗？】
姜悦兮盯着那行字看了三秒，回了个句号。
对方立刻又发来语音：【对不起啊，那些东西真不是我传的。我也很生气，有人拿我和沈墨渊乱编故事。】
姜悦兮冷笑一声，直接拉黑。
她走出卧室时，沈墨渊已经穿好了黑色西装，领带打得一丝不苟。他抬头看了她一眼，眼神顿了一下。
“好看。”他说。
“少来。”她白他一眼，“这时候还会夸人。”
他走过来帮她整理肩带，“我说真的。”
她耳尖有点热，扭头避开，“别耽误时间，出发吧。”
车上，电台在播晚间新闻。主持人提到今晚的慈善拍卖会，特别点名沈氏和姜氏都会出席，预计筹款金额将破纪录。
姜悦兮听着听着，忽然问：“你说周振国会不会也在？”
“肯定在。”沈墨渊握着方向盘，“他是这次活动的赞助商之一。”
“他背后的人呢？会露脸吗？”
“不会。”他淡淡道，“但他们会派人来盯着我们的一举一动。”
“所以今晚不只是吃饭跳舞那么简单。”
“从来都不是。”
车子停在酒店门口。红毯已经铺好，闪光灯此起彼伏。记者们挤在栏杆外，高举相机。
沈墨渊下车后绕到另一边，替她开门。他伸手扶她下来，顺势牵住她的手。
人群瞬间沸腾。
“是沈少和姜小姐！”
“他们居然一起出现了！”
“不是说感情出问题了吗？”
两人并肩走上红毯。姜悦兮挺直背脊，脸上挂着得体微笑。沈墨渊步伐沉稳，目光直视前方，只有牵着她的那只手，始终没有松开。
进入宴会厅，水晶灯亮得刺眼。长桌摆成U形，中间留出舞池空间。侍者端着香槟来回穿梭。
他们刚坐下，陆羽就端着酒杯走了过来。
“哟，两位大忙人还能抽空参加？”他笑得爽朗，“我还以为你们得忙着澄清谣言呢。”
沈墨渊抬眼看他，“你消息挺灵通。”
“全城都在传。”陆羽耸肩，“不过我看你们状态不错，看来是没事了？”
姜悦兮抿了一口果汁，“本来就没事。”
“那就好。”陆羽低头凑近她耳边，“要是哪天他不要你了，记得找我。我一直都在。”
沈墨渊放下酒杯，发出轻微磕碰声。
陆羽笑着退后一步，“开玩笑的，别当真。”
他刚走，林悦就从另一侧走了过来。她穿着酒红色吊带裙，妆容精致。
“悦兮。”她声音轻柔，“我能坐这儿吗？”
姜悦兮指了指对面空位，“请便。”
林悦坐下，双手交叠放在桌上，“刚才在外面看到你们走红毯，真的很般配。我突然觉得，有些缘分是真的挡不住。”
沈墨渊冷淡开口：“你有事？”
“没事就不能打招呼了？”她笑了笑，“我只是想告诉你，网上那些消息，我真的不知道是谁发的。我也被牵连了，很多人私信骂我。”
姜悦兮看着她，“那你希望我怎么做？原谅你？还是感谢你澄清？”
“我不是这个意思。”林悦垂下眼，“我只是……不想看到大家误会。”
“误会？”沈墨渊终于正眼看她，“你高中时故意让我帮你写情书给别的男生，是不是也叫误会？你上周假装摔倒想让我扶你，是不是也叫误会？”
林悦脸色变了，“你胡说什么！”
“我没胡说。”他声音不高，“你每次靠近我，都有目的。但现在，别再打她的主意。”
林悦咬着唇站起来，“你们……根本不懂我。”
她转身离开，高跟鞋踩在地毯上闷闷的。
姜悦兮盯着她的背影，“她到底想干什么？”
“搅局。”沈墨渊握住她的手，“让她闹。只要我们不动，她就没机会。”
这时主持人走上台，宣布拍卖环节开始。
第一件拍品是一幅名家油画，起拍价十万。现场气氛渐渐热烈起来。
拍到第三件珠宝时，一位身穿灰色西装的男人举起号码牌，报价三十万。
姜悦兮认出来了。那是周振国的助理。
沈墨渊眯了下眼，随即举起自己的牌，“五十万。”
全场安静了一瞬。
灰西装男人回头看了他们这边一眼，再次加价，“六十万。”
“八十万。”沈墨渊直接翻倍。
有人低声议论：“沈少这是发狠了。”
灰西装没再举牌。珠宝归了沈墨渊。
主持人刚要宣布下一件拍品，服务生突然端着托盘走到他们桌前，放下一张折叠的纸条。
沈墨渊打开看了一眼，脸色微变。
纸条上写着：【你爸的旧账本找到了，想知道真相，来b2停车场。一个人。】
他把纸条捏成一团，塞进口袋。
姜悦兮察觉不对，“怎么了？”
“没事。”他勉强笑了笑，“我去趟洗手间。”
“我陪你。”
“不用。”他轻轻推开她，“待在这儿，别让任何人靠近你。”
他起身离席，笔直走向电梯间。
姜悦兮盯着他的背影，心跳加快。她抓起小包，悄悄跟了上去。
电梯显示正在下行。她等不及，跑向楼梯间。
推开安全门时，听见楼下传来脚步声。
她放轻动作，贴着墙往下走。
b2层灯光昏暗。她看见沈墨渊站在一辆黑色轿车旁，面前站着两个人。其中一个正是周振国的助理。
“东西呢？”沈墨渊问。
“你得先答应我们的条件。”灰西装说，“退出项目竞标，把资料交出来。”
“不可能。”沈墨渊冷笑，“你们偷拍我和林悦的照片，伪造医学证明，现在还想拿我爸的账本威胁我？”
“那你就永远别想知道当年事故的真相。”另一人开口，“你爸不是意外坠楼，是被人推下去的。”
沈墨渊瞳孔一缩。
姜悦兮捂住嘴，差点叫出声。
就在这时，头顶的灯“啪”地灭了。
黑暗中传来金属碰撞声。有人扑向沈墨渊。
她顾不上多想，冲下最后一段楼梯。
“沈墨渊！”她喊出声。
几道手电筒光同时亮起，照得她睁不开眼。
一个声音冷冷响起：“姜小姐，你不该来的。”
她看清了。持手电的是个陌生男人，手里拿着一个牛皮纸文件袋。
“你们想干嘛？”她挡在沈墨渊前面。
“把东西给她。”沈墨渊突然说。
“你疯了？”她回头。
“给她。”他重复一遍，声音低沉，“否则他们不会放过你。”
陌生人把文件袋扔在地上。姜悦兮弯腰捡起。
“现在可以走了。”那人说，“记住，别查下去。不然下次见面，就不这么客气了。”
脚步声远去。灯光恢复。
姜悦兮喘着气打开文件袋，里面是一叠泛黄的纸页。最上面一页写着“沈氏地产项目结算清单”，日期是三年前。
她抬头看沈墨渊，“这是……”
“我父亲最后经手的项目。”他声音沙哑，“原来他们一直藏着这个。”
“你要查吗？”
他看着她，眼神复杂，“查了，可能会把你卷进来。”
“我现在已经在里面了。”她攥紧文件袋，“而且，我不想看你被欺负。”
他伸手抚过她脸颊，拇指擦过嘴角，“你知道吗，你生气的时候，嘴唇会抖一下。”
“谁抖了！”她瞪他。
他笑了，第一次在她面前露出疲惫的笑容，“走吧，回去再说。”
他们乘电梯上楼。宴会厅还在进行拍卖。
经过走廊时，姜悦兮忽然停下。
“等等。”她翻开文件袋，指着其中一行数字，“这个转账记录……收款方是‘宏达建筑’，这不是周振国的公司吗？”
沈墨渊接过一看，眼神骤冷。
“原来是他。”他低声说，“三年前，就是他负责施工。”
姜悦兮抬头，“那你爸的事故……”
话没说完，迎面走来一群服务员，端着蛋糕托盘挡住视线。
为首的厨师笑着喊：“生日惊喜！为今晚最甜蜜的情侣献上祝福！”
灯光忽暗，音乐响起。全场掌声雷动。
沈墨渊和姜悦兮站在原地，被簇拥着推进大厅。
一个三层玫瑰蛋糕摆在中央，插着两根蜡烛。
主持人调侃：“听说今天不是谁的生日，但爱情值得庆祝！让我们祝这对金童玉女——永远不分手！”
众人哄笑举杯。
沈墨渊低头看她，眼里映着烛光。
姜悦兮也看着他，心跳快得不像话。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匿名号码发来的照片。
画面里，沈墨渊的父亲站在工地边缘，身后有个模糊身影正抬起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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