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晨光裹着草木香,从医院病房的窗户溜进来时,林薇正攥着江屿的手,额头上沁满了细密的汗珠。阵痛像浪潮般一波波袭来,她咬着唇,指节攥得发白,却还是借着喘息的间隙,哑着嗓子笑:“这小家伙……比创业那会儿还折腾人。”
江屿蹲在病床边,掌心全是汗,紧紧回握着她的手,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颤抖:“辛苦你了,薇薇。再坚持会儿,我陪着你。”他另一只手拿着纸巾,小心翼翼地擦去她额角的汗,眼神里满是心疼,连平时最稳的呼吸都乱了节奏。
产房外的走廊里,早已挤满了人。林爸爸扶着眼镜,不停地在走廊里来回踱步,手里的《诗经》被翻得卷了边,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江妈妈攥着王姨给宝宝做的嫩黄色小衣裳,指尖都快把布料捏变形了,嘴里反复念叨着“顺顺利利”;陈伯和王姨并肩站着,陈伯手里还拎着个保温桶,里面是熬好的红糖小米粥,说“等丫头出来就能喝”;顾妍、苏晓他们也赶来了,顾妍手里举着个相机,想记录下宝宝出生的第一瞬间,却因为紧张,镜头都快对准自己的脚了。
“里面怎么还没动静啊?”林妈妈拉着江妈妈的手,声音里带着点哭腔,“我这心都快跳出来了。”
“别急别急,”江妈妈拍着她的手背,自己的声音却也发颤,“现在医学这么发达,肯定没事的,咱们等着就好。”
不知过了多久,产房里突然传来一声清亮的啼哭,像初春的铜铃,脆生生地划破了走廊的寂静。
所有人瞬间安静下来,齐刷刷地看向产房的门。江屿几乎是弹起来的,脚步踉跄地冲到门口,双手紧紧抓着门框,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里面,手心的汗把门框都浸湿了。
又过了几分钟,护士抱着一个裹在襁褓里的小家伙走出来,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恭喜啊,是个男孩,六斤八两,很健康!”
江屿的手猛地一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跟着护士的脚步,慢慢凑过去,看着襁褓里小小的脸蛋——眼睛还闭着,睫毛细细密密的,鼻子小巧,嘴巴抿着,像个小老头,却又可爱得让人心都化了。
“我……我能抱抱他吗?”江屿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连伸手的动作都带着小心翼翼,生怕碰坏了这个娇嫩的小生命。
“当然可以,小心点托着腰哦。”护士笑着把宝宝递到他怀里。
江屿接过宝宝,动作僵硬得像个机器人,双臂微微颤抖,却稳稳地托住了小家伙。怀里的重量轻飘飘的,却又沉甸甸的,那是他和林薇爱情的结晶,是老巷所有温暖的延续。他低头看着宝宝熟睡的小脸,突然红了眼眶,嘴角却扬得老高:“我想好大名了,叫江遇。”
这时,林薇被推了出来,脸色苍白,却带着满足的笑。江屿立刻抱着宝宝凑过去,小心翼翼地把宝宝放在她身边,俯身亲了亲她的额头,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薇薇,辛苦你了。咱们的宝宝,叫江遇,相遇的遇。”
“江遇……”林薇虚弱地重复着这个名字,眼神落在宝宝脸上,指尖轻轻碰了碰他的小脸蛋,触感软乎乎的,“真好,纪念我们在老巷的相遇。”
走廊里的长辈们也围了过来,看着襁褓里的小家伙,脸上都乐开了花。林爸爸推了推眼镜,笑着点头:“江遇,好名字!相遇是缘,这孩子就是咱们所有人缘分的见证。”江妈妈凑到宝宝身边,轻轻捏了捏他的小脚丫,眼眶红红的:“以后就叫遇遇,跟小名等等也搭,好听又有意义。”
王姨把带来的小衣裳递过去,笑得合不拢嘴:“这衣裳刚好能穿,你看这领口的小铜铃,以后遇遇长大了,也让他知道老巷的故事。”陈伯则拍了拍江屿的肩膀,语气里满是欣慰:“好小子,以后多了个小男子汉,要好好照顾老婆孩子,还要把老手艺传承下去啊。”
顾妍举着相机,不停地按下快门,把这温馨的一幕都记录下来:“林姐江哥,遇遇以后就是咱们工作室的‘小吉祥物’了!等他长大,我教他拍照片,苏晓教他扎染,阿哲教他竹编,咱们一起把老手艺教给他!”
苏晓和阿哲也跟着点头,眼里满是期待:“以后‘老巷风物’系列,还能出个儿童款,就用遇遇的小脚印做纹样,肯定受欢迎!”
林薇靠在病床上,看着身边熟睡的宝宝,看着围在床边满脸笑容的家人和朋友,心里暖得发烫。阵痛的疲惫早已烟消云散,只剩下满满的幸福和踏实。
阳光越发明媚,透过窗户落在宝宝的脸上,镀上一层浅浅的金光。小江遇似乎感受到了周围的温暖,小嘴动了动,发出细碎的咿呀声,像在回应着所有人的爱与期待。
他的人生,从这个充满阳光和爱意的早晨开始。未来,他会在老巷的青石板路上奔跑,会听着铜铃的叮当声长大,会看着爸爸妈妈和朋友们一起,把老手艺一点点传承下去。而这个叫江遇的小家伙,也会成为老巷新的故事,新的希望,在满是烟火气的时光里,慢慢长大,慢慢书写属于自己的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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