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像无数根生锈的铁针,带着咸腥的海风,扎在滨海市老城区的青石板路上。水珠在凹凸不平的石面上汇聚成溪,冲刷着墙角滋生的青苔,也冲刷着那些被岁月掩埋的罪恶痕迹。林墨攥着那张已经褪色发皱的寻人启事,指尖被粗糙的纸边割得生疼,渗出细小的血珠,与纸上妹妹林薇的笑容形成刺眼的对比——十七岁的少女笑眼弯弯,鬓角别着一朵白色山茶,那是她失踪前最后一张照片,定格在三年前的那个雨天。
“最后一次见薇薇,就是进了这家‘骨瓷坊’。”房东太太的声音像被水泡过的棉絮,带着挥之不去的寒意,她枯瘦的手指颤抖着指向巷尾,“那天也是这样的暴雨,她穿着白裙子,说要去给同学买生日礼物,就再也没回来。”林墨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巷尾的阴影里立着一家挂着残破灯笼的店铺,昏黄的灯光透过蒙尘的窗棂,在湿漉漉的地面投下斑驳的光影。木质招牌上的“骨瓷坊”三个字漆皮剥落,露出底下暗红的木纹,像干涸凝固的血迹,在暴雨中泛着诡异的光泽。
巷子里弥漫着潮湿的霉味和淡淡的海腥味,还有一种难以名状的腥甜气息,像是某种生物腐烂的味道。林墨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沉重,一步步走向那家店铺。脚下的青石板发出“咯吱”的呻吟,仿佛不堪重负。走到店门口,她才发现门是虚掩着的,推开门的瞬间,一股混杂着瓷土腥气、霉味和若有若无血腥味的冷风扑面而来,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店内光线昏暗,只有几盏老式吊灯挂在天花板上,灯泡蒙着厚厚的灰尘,发出微弱的光芒。货架沿着墙壁一字排开,摆满了各式各样的骨瓷制品:茶杯、花瓶、人偶、首饰盒,每个器物的釉色都白得诡异,不是正常骨瓷该有的乳白,而是像死人皮肤般的苍白,在微光下泛着细腻的光泽,仿佛有血液在底下流动。货架之间的过道狭窄,地面铺着的木地板已经腐朽,走上去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在寂静的店里格外刺耳。
“想买点什么?”柜台后传来一个低沉的男声,打破了店内的死寂。林墨循声望去,柜台后坐着一个男人,他戴着一副黑框眼镜,镜片反射着冷光,遮住了眼底的情绪。他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蓝布衫,袖口卷到小臂,露出纤细修长的手指,指尖泛着不正常的苍白,正摩挲着一个未完工的骨瓷人偶。那人偶的脸已经大致成型,眉眼精致,竟与林薇有七八分相似,尤其是眼角那颗小小的泪痣,刻画得栩栩如生。
林墨的心脏猛地一缩,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她强压下心头的悸动,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这个怎么卖?”她伸手指了指那个酷似林薇的骨瓷人偶。
陈默抬眼打量着她,目光像冰冷的刀锋,从她的头发丝扫到鞋底,仿佛要将她的五脏六腑都看穿。过了许久,他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那笑容僵硬得像是刻在脸上的,没有丝毫温度:“这是非卖品。”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像是在诉说什么秘密,“不过,如果你能帮我一个忙,或许可以送给你。”
“什么忙?”林墨追问,指尖不自觉地攥紧了口袋里的手机,指甲深深嵌进掌心。
“我需要一些‘特殊’的瓷土。”陈默的目光落在货架上一个通体漆黑的花瓶上,眼神狂热,“普通的瓷土太粗糙,只有那种瓷土,才能让骨瓷变得更温润,更有生命力,就像……活着一样。”他说“活着”两个字时,特意加重了语气,让林墨浑身汗毛倒竖。
林墨心中警铃大作,直觉告诉她这个男人绝对不简单,妹妹的失踪大概率和他有关。但一想到那张寻人启事上林薇的笑容,她就无法拒绝。哪怕只有一丝希望,她也要抓住。“地址在哪里?”
陈默从抽屉里拿出一张泛黄的纸条,写下一个地址递给她:“城郊的废弃窑厂,午夜十二点去取。”他顿了顿,又从柜台底下拿出一个骨瓷茶杯,递给林墨,“拿着这个,关键时刻能保你平安。”
林墨接过茶杯,入手冰凉,仿佛握着一块寒冰。杯壁上雕刻着繁复的缠枝莲花纹,纹路细密,凑近闻,隐约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混杂在瓷土的腥气中,难以察觉。“为什么要选在午夜?”她忍不住问。
“因为只有午夜时分,那种瓷土才会显现出它的特性。”陈默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诡异,“记住,不要迟到,也不要带其他人来,否则……后果自负。”他的目光再次变得冰冷,让林墨不寒而栗。
离开骨瓷坊时,暴雨依旧没有停歇。林墨走在巷子里,总觉得背后有一双眼睛在盯着她,那种被窥视的感觉让她浑身不自在。她加快脚步,回到了自己租住的小旅馆。房间里弥漫着潮湿的霉味,窗户对着一片狭窄的天井,雨水敲打着玻璃,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林墨将那张纸条摊在桌子上,上面的地址字迹潦草,透着一股诡异的气息。她打开手机,搜索城郊废弃窑厂的信息,发现那是一家几十年前就倒闭的窑厂,传闻几十年前曾发生过一场大火,烧死了不少工人,之后就一直荒废着,成为了当地有名的禁地,据说经常有人在那里听到诡异的哭声和瓷器破碎的声音。
难道妹妹真的出事了?林墨的心沉到了谷底。她拿出手机,想要报警,但手指悬在拨号键上,却迟迟按不下去。没有证据,警方恐怕不会相信她的猜测,反而可能打草惊蛇。思忖再三,林墨决定按照陈默的要求,去废弃窑厂一探究竟。她将手机充满电,又准备了一把水果刀藏在口袋里,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时间一点点流逝,窗外的雨势渐渐变小,午夜十二点终于到了。林墨背着一个双肩包,走出了小旅馆。街道上空无一人,只有路灯在雨中发出昏黄的光芒,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她打了一辆出租车,报了地址,司机师傅一听要去废弃窑厂,脸色瞬间变了:“姑娘,那地方邪乎得很,半夜去可不安全啊。”
“我有急事,麻烦您了。”林墨语气坚定。
司机师傅叹了口气,还是发动了汽车。一路上,司机师傅断断续续地给她讲起了废弃窑厂的传闻:“几十年前,那窑厂的老板为了赚钱,用劣质材料建窑炉,结果窑炉爆炸,烧死了十几个工人,听说尸体都被烧得面目全非,和瓷器碎片混在一起,根本分不清楚。后来就有人说,每到半夜,窑厂就会传来工人的哭声,还有瓷器破碎的声音,甚至有人看到过浑身是火的人影在窑厂里游荡。”
林墨听得头皮发麻,手心全是冷汗。汽车在离废弃窑厂还有一公里的地方停下,司机师傅说什么也不肯再往前开:“姑娘,我只能送你到这儿了,再往前去,我心里发慌。”林墨付了钱,下了车,独自向废弃窑厂走去。
雨已经停了,月亮从乌云中探出头来,洒下清冷的月光。废弃窑厂的轮廓在月光下显得格外阴森,断壁残垣间长满了齐腰高的杂草,杂草上挂着晶莹的露珠,在月光下泛着寒光。地面上散落着无数碎瓷片,棱角锋利,在月光下像一把把小刀子。
林墨小心翼翼地走着,避开地上的碎瓷片和杂草。窑厂的大门早已腐朽不堪,只剩下几根摇摇欲坠的木柱。她推开门,走进窑厂,一股混杂着焦糊味、霉味和血腥味的气息扑面而来,比骨瓷坊里的味道更浓烈。窑厂内部一片狼藉,倒塌的墙壁、腐朽的木材、生锈的工具散落一地,月光透过破损的屋顶洒下来,照亮了满地的碎瓷片,那些碎瓷片的釉色依旧是那种诡异的苍白,有些碎片上还沾着暗红色的污渍,像是干涸的血迹。
按照陈默的指示,林墨在窑炉旁找到了一个装满黑色瓷土的麻袋。那瓷土漆黑如墨,散发着一股淡淡的腥气,摸起来格外细腻,不像是普通的瓷土。她正准备扛起麻袋离开,突然听到身后传来细碎的脚步声,像是有人光着脚踩在碎瓷片上,发出“沙沙”的声响。
“谁?”林墨猛地转身,握紧了口袋里的水果刀,心脏狂跳不止。
黑暗中,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身影缓缓走出,月光照亮了她的脸庞——正是照片上的林薇!她的头发湿漉漉的,贴在脸颊上,脸色苍白如纸,没有一丝血色,眼神空洞得像是两个深不见底的黑洞,嘴角挂着一丝僵硬的微笑,像是被人用线操控的木偶。
“姐姐,你终于来了。”她的声音轻飘飘的,没有丝毫重量,像是来自另一个世界,带着一股冰冷的寒意,让林墨浑身发冷。
“薇薇!”林墨激动地冲过去,想要抱住妹妹,眼泪瞬间模糊了视线。但就在她快要碰到林薇的瞬间,林薇却侧身躲开了,动作僵硬而机械。
“别碰我。”林薇的声音带着哭腔,空洞的眼神里似乎有泪水在打转,却始终没有流下来,“我已经不是人了。”
林墨愣住了,不解地看着她。这时,林薇缓缓抬起手,林墨赫然发现,她的手臂竟然是由无数块细小的骨瓷拼接而成,关节处还残留着未干的黑色瓷土,那些骨瓷片的釉色苍白,与她的皮肤无缝衔接,看起来诡异而恐怖。不仅如此,她的脖颈处也有一道明显的拼接痕迹,像是被人硬生生拆开过。
“这……这是怎么回事?”林墨的声音颤抖着,泪水汹涌而出。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从阴影中走出,手里拿着一把锋利的刻刀,刀身反射着月光,闪着寒光——正是陈默。他脸上带着狂热的笑容,眼神里充满了偏执的兴奋:“你果然没让我失望,林墨。”他舔了舔嘴唇,目光在林墨身上游走,像是在欣赏一件完美的艺术品,“只有用活人炼制的骨瓷,才能达到完美的境界。林薇的骨骼细腻,皮肤白皙,是最好的材料,你看她现在,多完美,永远不会老去,永远保持着十七岁的模样。”
“你这个疯子!”林墨愤怒地嘶吼着,浑身因愤怒而颤抖,“你把她怎么样了?”
“怎么样?”陈默嗤笑一声,举起手中的刻刀,轻轻抚摸着刀刃,“我只是让她以另一种方式‘活着’。三年前,她来我这里打工,无意中发现了我的秘密,本来我不想杀她的,但她的骨骼和皮肤实在是太完美了,完美到让我无法抗拒。”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更加狂热,“我把她的骨骼拆解开,打磨成细小的骨瓷片,再用她的脂肪和血液混合瓷土,做成粘合剂,将骨瓷片拼接起来,才有了现在的她。那些骨瓷制品的釉色,都是用人体的脂肪和血液混合而成,而人偶的面容,都是按照受害者的模样雕刻的。你看货架上的那些人偶,每一个都有原型,每一个都是独一无二的艺术品。”
林墨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胃里翻江倒海,差点吐出来。她终于明白,所谓的“特殊瓷土”根本不存在,陈默一直在用活人炼制骨瓷。那些看似精美的骨瓷制品,背后都是一个个鲜活的生命,都是一段段血淋淋的罪恶。三年前,林薇发现了这个秘密,被陈默残忍杀害,炼制成了骨瓷人偶,永远被困在了这具冰冷的骨瓷躯壳里。
“我要杀了你!”林墨愤怒地冲向陈默,眼中充满了血丝。但她毕竟是个普通女人,力气远不如陈默,陈默轻易就抓住了她的手腕,将她推倒在地。林墨重重地摔在满地的碎瓷片上,后背被划开几道深深的伤口,鲜血瞬间渗透了衣服,与地上的碎瓷片和黑色瓷土混合在一起。
陈默一步步走向她,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别急,很快你也会成为完美的艺术品。你的血液里有一种特殊的基因,能让骨瓷拥有灵魂,这是我研究了十几年才发现的秘密。有了你,我的骨瓷制品才能真正‘活’过来,才能达到艺术的巅峰。”他举起刻刀,刀尖对准了林墨的心脏,就要向她刺来。
危急关头,林墨突然想起了陈默递给她的那个骨瓷茶杯。她猛地伸出手,从地上捡起茶杯,用尽全身力气砸向地面。“咔嚓”一声,茶杯碎裂成无数片,一股白色的烟雾从碎片中冒出,弥漫在空气中。烟雾中,无数个骨瓷人偶的虚影浮现出来,它们有的缺胳膊少腿,有的面容扭曲,有的浑身是血,都是陈默的受害者。这些虚影发出凄厉的尖叫,声音尖锐刺耳,像是来自地狱的哀嚎,回荡在整个废弃窑厂中。
陈默脸色大变,眼中的狂热瞬间被恐惧取代:“不!不可能!你们已经死了,怎么还能出来?”他想要逃跑,却被那些骨瓷人偶的虚影团团围住。虚影们伸出骨瓷手臂,指甲锋利如刀,抓向陈默的身体。陈默惨叫着,想要反抗,但那些虚影仿佛没有实体,他的攻击穿过虚影的身体,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
虚影们将陈默拖向废弃的窑炉,窑炉里不知何时燃起了熊熊大火,火焰冲天,照亮了整个窑厂。陈默的惨叫声越来越凄厉,他拼命挣扎,却无济于事,最终被虚影们扔进了窑炉中。火焰瞬间吞噬了他的身体,他的惨叫声在窑厂中回荡了许久,才渐渐消失。
火焰熄灭后,那些骨瓷人偶的虚影渐渐消散,化作点点白光,消失在空气中。林薇的身影也变得越来越透明,她看着林墨,眼中第一次有了温度,露出了一个真正温暖的微笑,那是三年来林墨第一次看到她如此真实的笑容:“姐姐,谢谢你为我报仇。”她的声音不再冰冷,带着一丝解脱,“我终于可以安息了。”说完,她的身影化作点点星光,消失在月光中。
林墨跪在地上,泪水夺眶而出,后背的伤口传来阵阵剧痛,但她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只有无尽的悲伤和释然。她看着满地的碎瓷片和黑色瓷土,仿佛看到了无数个受害者的冤魂,他们终于得到了解脱。
不知过了多久,天边泛起了鱼肚白。林墨挣扎着站起来,拿出手机,拨通了报警电话。警方接到报案后,迅速赶到了废弃窑厂。在窑厂中,警方发现了大量的人体骨骼碎片、未完工的骨瓷制品以及一些记录着炼制骨瓷方法的笔记本。陈默的尸体被烧得面目全非,蜷缩在窑炉底部,手中还紧紧攥着一块刻有林薇名字的骨瓷碎片,脸上凝固着痛苦和恐惧的表情。
经过法医鉴定,那些人体骨骼碎片来自十几个不同的人,都是近十几年来失踪的人口,其中就包括林薇。警方还在骨瓷坊的地下室里发现了一个秘密实验室,里面摆满了各种炼制骨瓷的工具和材料,还有大量的人体组织样本,场面触目惊心。
这个案件在滨海市引起了轩然大波,人们无法想象,在繁华的城市背后,竟然隐藏着如此恐怖的罪恶。陈默的名字成为了噩梦的代名词,骨瓷也成为了人们避之不及的东西。
几天后,林墨回到了骨瓷坊。她站在店门口,看着那些曾经让她恐惧的骨瓷制品,心中五味杂陈。她走进店里,拿起一个骨瓷茶杯,茶杯依旧冰凉,却不再散发着血腥味。她将货架上的所有骨瓷制品全部搬了出来,堆在店门口,然后点燃了一把火。
大火熊熊燃起,吞噬了那些曾经充满怨念的骨瓷制品。骨瓷在火中发出噼啪的声响,仿佛在诉说着无尽的痛苦和冤屈。黑色的烟雾冲天而起,与天边的白云交织在一起,像是在进行一场无声的告别。林墨站在大火前,看着那些骨瓷制品一点点化为灰烬,泪水再次流了下来。她知道,这把火不仅烧毁了骨瓷,也烧毁了那段痛苦的记忆,烧毁了那些受害者的冤屈。
离开老城区的那天,暴雨终于停了。阳光透过云层,洒在湿漉漉的街道上,折射出耀眼的光芒。林墨走在阳光下,身上的伤口已经结痂,心中的伤痛也渐渐平复。但她总觉得背后有一股冰凉的触感,仿佛有人在轻轻抚摸她的后背,温柔而熟悉,像是林薇的手。
她回头望去,巷尾的骨瓷坊已经化为一片废墟,焦黑的木材和灰烬散落在地上,空气中还残留着烧焦的气味。但在废墟的角落,一朵白色的山茶花悄然绽放,花瓣上还带着晶莹的露珠,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泽,像极了林薇当年鬓角的那一朵。林墨的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她知道,这是林薇在向她告别,也是在告诉她,一切都结束了,她可以开始新的生活了。
林墨转身,继续向前走去,脚步坚定而从容。她不知道未来会怎样,但她知道,她会带着妹妹的希望,好好生活下去。
然而,林墨并不知道,在城市的另一个角落,一条幽深的小巷里,一家新的骨瓷坊悄然开张了。店铺的装修与之前的骨瓷坊一模一样,木质招牌上的“骨瓷坊”三个字依旧红得刺眼,像是用鲜血染成的。柜台后,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的男人正摩挲着一个未完工的骨瓷人偶,那人偶的面容,竟与林墨有几分相似。他的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微笑,眼神狂热而偏执,仿佛在酝酿着新的罪恶。
而在店铺的角落里,摆放着一个通体漆黑的花瓶,花瓶上雕刻着繁复的缠枝莲花纹,与陈默之前那个花瓶一模一样。花瓶里,插着一朵白色的山茶花,花瓣上没有露珠,却泛着诡异的苍白光泽,像是用骨瓷雕刻而成。
城市的喧嚣依旧,人们行色匆匆,没有人知道,一场新的噩梦,正在悄然降临。那些隐藏在黑暗中的罪恶,就像骨瓷一样,看似精美,实则冰冷而残酷,等待着下一个受害者的出现。而林墨,是否会再次卷入这场恐怖的漩涡中?没有人知道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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