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棺中那人纤长浓密的银色睫毛如同蝶翼般轻轻颤动了几下,随即缓缓掀开。
一双眸子,对上了纪轻轻探究的视线。
那是一双极其罕见的灰白色眼眸,如同蒙上了一层终年不散的迷雾,空洞、无神,却又深邃得仿佛能吸纳一切光线。
纪轻轻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随即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向后跳开一步,指着棺材尖声叫道:
“诈……诈尸了!!!”
然而,她喊完之后,棺材里的人却再无动静,只是静静地躺着,那双灰白色的眸子空洞地“望”着上方,仿佛刚才的睁眼只是纪轻轻的错觉,或者……只是沉睡者无意识的生理反应。
纪轻轻惊魂未定地拍了拍胸口,壮着胆子,又小心翼翼地凑近了些,仔细观察。
这次她看清了,那双眼眸确实是灰白色的,没有任何焦距。
“瞎子?”
她下意识地小声嘀咕了一句。
仿佛是为了回应她的话,棺中人的眼睛又轻轻眨动了一下,但依旧没有任何神采,也没有看向她。
纪轻轻试探性地伸出手,在他眼前快速挥了挥,然后像怕被烫到一样迅速收回。
对方依旧毫无反应。
“呼……”纪轻轻稍稍松了口气,又低头看了看他胸口,确认有微弱的起伏,“会呼吸,还好还好,不是真的尸体……”
她可不想真买个死人回去,哪怕这“死人”长得再好看。
她保持着安全距离,清了清嗓子,问道:“那个……你能听见我说话吗?”
棺中人静默了片刻,就在纪轻轻以为他听不见或者不会回答时,一个极其清冷、如同空谷幽涧流水击石般的嗓音,轻轻响起,带着一种久未开口的沙哑:
“司墓。”
“啊?”纪轻轻没反应过来。
“我的名字,”那空灵的声音再次响起,清晰地重复了一遍,“司墓。”
“司墓?”纪轻轻重复着这个名字,眉头微蹙,只觉得一股莫名的熟悉感涌上心头,“这名字……好熟悉,好像在哪里听过……”
她努力在记忆中搜寻着,忽然,某个被刻意遗忘的记忆冲进脑子里,呃……好像把人家嘴里的空气给吸走了一口。
“是你!!!” 纪轻轻瞬间瞪大了眼睛,指着棺材,声音都变了调,脸上写满了震惊和难以置信。
司墓那双灰白色的眸子依旧空洞无神,仿佛蒙着一层永远无法穿透的薄雾。
然而,他的脸却精准地“朝向”了纪轻轻所在的方向,那准确无误的“注视”,让纪轻轻心头一跳,几乎要怀疑他其实能看见。
“是我。”司墓唇角几不可察地向上弯了一下,那弧度极淡,却莫名让纪轻轻觉得头皮发麻。
纪轻轻从最初的震惊中回过神来,脑子里飞快地盘算起来。
管他是谁呢,现在重要的是——赔钱!
“既然……你醒了,”纪轻轻双手叉腰,努力摆出债主的架势,“那,赔钱吧!一枚极品灵石!那可是我的全部家当!”
她想起那枚离她而去的灵石,心又开始隐隐作痛。
司墓依旧维持着平躺的姿势,灰眸“望”着上方,语气平淡无波,听不出任何情绪:“我没钱。”
“没钱?!”纪轻轻声音拔高,这答案在她意料之中,但还是让她气不打一处来。
她上下打量着司墓,虽然这人长得是极品,但这身古里古怪的银袍,还有这沉睡不知多少年的状态,怎么看也不像是有钱的主。
她眼珠一转,立刻做出了决定。
养个瞎子?还是个可能招惹麻烦的瞎子?绝对不行!她可没那么多灵石和精力。
“那行吧,”纪轻轻果断地一挥手,“既然你没钱赔,那咱们就此别过!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后会无期!”
说完,她转身,抬脚就想开溜。
这烫手山芋,谁爱要谁要!
然而,她的脚刚迈出去一步——
“叮——!”
一声清脆的金属碰撞声响起。
纪轻轻只觉得手腕一凉,低头一看,一只修长而骨节分明、却冰冷得不似活人的手,正牢牢地扣住了她的手腕!
那手指的力量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挣脱的执拗,正是从棺材里伸出来的!
“妈哎!”纪轻轻吓得一个激灵,像是被蛇咬了一样猛地跳了起来,用力甩开那只手,一连后退了好几步,脸上写满了惊惧和恼怒,“你你你!你干什么!知不知道男女……呃,男男授受不亲啊!”
她一时口快,差点说错,赶紧改口。
司墓被她甩开了手,安安静静地坐在棺材里,只是那张俊美得不似真人的脸上,露出了些许真实的困惑。
他微微偏了偏头,灰眸的方向对准了纪轻轻,用他那空谷幽泉般的声音,认真而疑惑地问道:
“为何?”
他顿了顿,似乎是在回忆和确认,然后补充了一句,语气平静得像在陈述事实:
“我们不是已经……亲过了吗?”
他顿了顿,似乎觉得这个理由还不够充分,又带着一丝不解地轻声问:
“难道……不够?”
纪轻轻眯起了眼睛,警惕地盯着眼前这个从棺材里坐起、自称司墓的男人。
那张脸俊美得过分,却带着一种非人的冰冷和空洞,尤其是那双灰白色的眸子,让人完全无法窥探其内心分毫。
“你是谁?”她再次问道,语气带着浓浓的审视。
“司墓。”
司墓从棺材中缓缓站起,银白色的长发如同月华般流淌下来,他的声音依旧平淡无波,仿佛只是在重复一个既定的事实。
“我知道啊,我是问,你究竟有什么目的?”
她说着,下意识地抬眸,这才真切地感受到司墓的身高带来的压迫感——他竟比她高出一个头还多,恐怕接近一百九十公分,甚至比玉望之还要略高一些。
那挺拔的身姿和周身萦绕的、难以言喻的古老气息,让他即便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也充满了无形的压力。
“你买了我,”司墓似乎并不理解她的戒备,只是用他那毫无起伏的声线,陈述着在他看来理所当然的逻辑,“亲了我。”
他顿了顿,灰眸“注视”着纪轻轻的方向,虽然空洞,却让纪轻轻感觉自己被牢牢锁定了,“要负责!”
说着,他竟然向前迈了一步,直接来到了纪轻轻面前。
纪轻轻心头警铃大作,几乎是本能地、不动声色地向后退了一小步,拉开了些许距离。
她可没忘记,之前在这个男人面前,她的力量就像被封印了一样,什么都使不出来!
这种完全受制于人的感觉,让她极度不安。
“负……负什么责!”纪轻轻努力让自己显得理直气壮,“那……那是个意外!不就抢了你两口空气吗,而且,我不是还你一枚极品灵石了吗,那可是我全部家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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