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口瞬间紧张起来!
流民和村民们纷纷拿起能找到的“武器”——锄头、木棍、甚至石块,聚集在残破的土墙后,紧张地望着村外。石猛更是紧握巨棍,如同门神般站在最前方,眼神凶狠,做好了拼死一战的准备。
林逸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整理了一下有些褶皱的青衫,对苏老和苏婉清点了点头,示意他们稍安勿躁,然后独自一人,缓缓走向村口。
苏婉清担忧地看着他的背影,手心攥满了冷汗。
村外空地上,果然黑压压地站了五六十号彪悍的山贼,比起上次胡彪带来的人,气势更加凶戾。他们虽然没有立刻进攻,但那一双双充满煞气的眼睛,如同饿狼般盯着村落。
在这群山贼最前方,站着三个人。
左边是头上缠着厚厚渗血布带、独眼位置只剩下一个黑洞、脸色苍白的胡彪,他看向林逸的眼神充满了怨毒和恐惧。
右边则是一个身材精瘦、面色蜡黄、眼神却如同毒蛇般阴鸷的中年文士,手里摇着一把破旧的羽扇,打量着林逸,目光闪烁,不知在想什么。
而站在最中间的,是一个身材极为魁梧、满脸虬髯、肤色黝黑的中年大汉!他穿着一件不合身的绸缎衣服,敞着怀,露出毛茸茸的胸膛和一道从锁骨延伸到腹部的狰狞刀疤。他并未携带兵器,只是随意地站在那里,却有一股如同山岳般的沉重压迫感散发开来,让人喘不过气!
此人,定然就是黑风寨的大当家,“黑面阎罗”阎魁!
在阎魁身后,四个山贼还吃力地抬着两个沉甸甸的大木箱。
看到林逸独自一人走出来,阎魁那双铜铃般的眼睛微微眯起,上下打量着他,声音如同洪钟,震得人耳膜嗡嗡作响:“就是你?一针废了胡彪的招子,还说能治我儿的病?”
强大的压迫感扑面而来,若是寻常少年,恐怕早已吓得腿软。但林逸历经生死,心志早已磨砺得坚如磐石,他面色平静,不卑不亢地拱手道:“在下林逸,略通医术。胡三当家之事,乃自卫之举,不得已而为之。至于令郎之病,未曾亲见,不敢妄言,需诊脉后方能断定。”
阎魁眼中闪过一丝诧异,没想到这少年在自己面前竟能如此镇定。他冷哼一声:“好个伶牙俐齿的小子!你若真能治好我儿,之前恩怨,一笔勾销!这两个箱子里的粮食和药材,也归你们!但若你治不好,或者耍什么花样……”
他猛地踏前一步,地面仿佛都震动了一下,杀气凛然:“老子就屠光这村子,鸡犬不留!”
恐怖的杀意如同实质,让村墙后的众人都感到一阵心悸。
林逸却仿佛毫无所觉,只是淡淡道:“医者父母心,在下自当尽力。但请大当家记住之前的约定——若治好令郎,黑风寨需保证,从此不得再骚扰这李家村及周边百姓。”
“哼!老子一言九鼎!”阎魁不耐烦地一挥手,“少废话!我儿就在后面轿子里,赶紧去看!”
林逸目光看向贼众后方,果然有一顶简陋的、由竹椅改成的轿子,由两个贼兵抬着。
“且慢。”林逸并未移动脚步,“大当家,令郎所患乃是烈性传染的‘疙瘩瘟’,此地人多眼杂,不利于诊治,也易导致疫情扩散。请将令郎抬入村中那间独立的茅屋(之前李村长的屋子),闲杂人等退至村外百步,由我单独诊治。”
“什么?单独诊治?谁知道你会耍什么花样!”那精瘦文士立刻尖声反对,他是黑风寨的师爷,人称“毒秀才”吴用。
阎魁也皱紧了眉头,显然不放心。
林逸坦然道:“大当家若不信,可派一两位心腹在屋外守候。但在下施针用药,需绝对安静,不能受到任何干扰,否则若是失手,后果自负。”
他语气平淡,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自信。
阎魁死死盯着林逸,似乎想从他脸上看出花来。半晌,他猛地一摆手:“好!就依你!吴师爷,你带两个人,守在屋外!其他人都给老子退后百步!”
“大当家!”吴用还想再劝。
“闭嘴!照做!”阎魁怒吼一声,声震四野。他现在只想救儿子,其他都可以暂时放在一边。
命令下达,山贼们虽然不满,但还是缓缓向后退去。四个贼兵将那个坐着患病少年的轿子抬到了指定的茅屋前。
林逸对村墙后的苏老和苏婉清递去一个“放心”的眼神,然后深吸一口气,独自一人,走向那间决定着所有人命运的茅屋。
茅屋门口,毒秀才吴用带着两个持刀山贼,眼神阴冷地看着林逸,如同盯着猎物的毒蛇。
林逸没有理会他们,径直推门而入。
屋内光线昏暗,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草药味和……腐臭味。
一个约莫十五六岁的少年躺在简陋的床板上,他脸色灰败中透着一股不祥的黑气,双目紧闭,呼吸微弱而急促,裸露在外的脖颈和手臂上,可以看到多处肿大的、甚至已经开始发黑溃烂的淋巴结!他的情况,比林逸之前见过的任何病人都要严重!已然到了鼠疫的败血型晚期,命悬一线!
林逸的心沉了下去。
这次,是真的遇到棘手的难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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