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叔最终没能挺过去。
消息在放风结束时悄然传开——突发性脑溢血,抢救无效。官方说法是劳累过度加上旧疾复发。但几乎每个犯人都心知肚明,那包突然出现的药品和随之而来的内部调查,才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一种兔死狐悲的寒意弥漫在监狱里。老电工王叔算不上什么人物,他的死却像一面冰冷的镜子,照出了这个地方的残酷本质:无用者、知情者、乃至棋子,随时可能被轻易抹去。
张默听到消息时,正沉默地走着队列。他的手指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胃里像是塞满了铅块。能力的“内视”捕捉到周围弥漫的【恐惧】和更深的【麻木】。王叔的死,教授轻描淡写的一句“处理了一个小麻烦”,像一根刺扎进他心里。他利用过王叔,但从未想过最终会害死他。
这种负罪感与自身处境的危机交织在一起,让他感到一阵窒息。
教授的投资,代价高昂。
回到监舍,气氛更加沉闷。刀疤那边的人看张默的眼神,除了原有的忌惮,又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畏惧,仿佛他不仅是掀翻老猫的狠人,更是某种能招致无形灾祸的不祥之物。这种误解让张默的处境更加孤立,却也形成了一种畸形的保护层——没人敢轻易招惹一个看起来手段通天地下黑手的人。
傍晚,熄灯前最混乱的时候,“老鼠”又一次蹭了过来,这次他手里捏着一小片皱巴巴的纸,飞快地塞进张默手里,然后像受惊的兔子一样溜走了。
张默不动声色地攥紧纸片,直到熄灯后,才在被子掩盖下,借着窗外微弱的光线展开。
纸上只有一行歪歪扭扭的字,像是用指甲划上去的:
“疤的人明天要动你,放风时,东角工具房。”
没有落款,但消息来源不言而喻——这是教授“投资”后,支付的第一笔“红利”:信息。
张默的心脏猛地收紧。刀疤果然不肯善罢甘休!老猫倒了,他又成了头号目标。而且选择了放风时,东角工具房,那里相对偏僻,是监控的死角,也是私下解决恩怨的“好地方”。
这是一个警告,也是一个测试。教授在告诉他:看,没有我的信息,你明天可能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同时,也在测试他如何运用这个信息,如何处理这场危机。
直接报告狱警?那会显得他懦弱,并且会暴露他有特殊的信息来源,可能引火烧身。
不去?那就是坐等被围殴。
单独去应战?对方必有准备,凶多吉少。
必须破局。
能力的“内视”在黑暗中高速运转。头痛再次袭来,但他强行忽略。
刀疤要动他……时间地点已知……工具房……监控死角……
一个计划逐渐成形。他需要利用这个信息,反过来做一个局。
第二天,放风时间。
张默像往常一样在操场活动,但有意无意地向着东角工具房的方向缓慢靠近。他能感觉到,有几道不怀好意的目光始终黏在他身上。
就在他接近工具房,那几个人眼神交流,准备围上来的时候——
张默突然毫无征兆地加速!但他不是逃跑,也不是冲向那几个人,而是猛地扑向工具房旁边正在监督几个犯人整理草坪的一名资深狱警!
“报告长官!”张默的声音不大,但足够清晰,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紧张,“我……我刚才好像看到工具房后面有烟冒出来!像是……像是有什么东西烧着了!”
那资深狱警一愣,工具房附近可是堆着不少易燃品!他脸色一变,立刻对着对讲机喊了一句,然后快步冲向工具房后侧查看。
而原本准备围堵张默的那几个刀疤手下,完全没料到这一幕,瞬间僵在原地!他们眼睁睁看着张默紧跟在狱警身后,也跑向了工具房后侧,嘴里还说着:“就在那边,长官,我看得很清楚!”
狱警的注意力被完全吸引过去,另外两名附近的狱警也听到动静,赶过来支援。
工具房后面当然没有烟,但张默指着一个角落一堆略显潮湿的烂树叶和垃圾,语气肯定:“刚才明明有烟,是不是短路了?或者有人偷偷抽烟?”
几个狱警如临大敌,仔细检查那个角落,呵斥着让周围的犯人散开。
而张默,就站在狱警身边,仿佛一个热心的目击者。
那几个刀疤的手下,眼睁睁看着目标就在眼前,却和狱警们站在一起,根本无从下手!他们面面相觑,进退两难,脸色难看至极。
计划的围剿,彻底泡汤。
张默用最直接的方式,利用了教授的信息,将自己置于最安全的位置——狱警的眼皮子底下。既化解了危机,又没有暴露消息来源,反而显得自己警惕性高。
一场潜在的流血冲突,消弭于无形。
远处,一直在操场另一边默默观察的教授,嘴角似乎微微向上弯了一下,随即恢复平静。他扶了扶眼镜,转身慢慢走开。
张默的“内视”能感觉到,那几道原本锁定他的恶意目光,逐渐变成了【沮丧】和【困惑】,最终不甘地散去。
危机暂时解除。
但他知道,这只是一个开始。教授看到了他的价值,也看到了他的手段。而刀疤的杀意,绝不会就此消失。
他用自己的方式,回应了教授的测试,也给自己增加了新的砝码。
但在这所监狱里,砝码越重,往往意味着牵绊越深,未来的代价,也可能越大。
放风结束的哨声响起,张默跟在狱警身后离开东角,表情平静,仿佛刚才只是一个小插曲。
只有他自己知道,无声的战争,从未停止。
(第六十五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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