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抑的空气仿佛凝固成了实体,沉甸甸地压在每一个犯人的胸口。放风时的操场不再有以往的暗流涌动,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死寂的、令人不安的平静。连最嚣张的刺头都收敛了气焰,只是用眼神无声地交流着警惕。
张默感觉自己正站在风暴的中心,四周是诡异的宁静,却分明能感觉到毁灭性的力量正在四面八方积聚、盘旋。他的“内视”能力像暴露在强磁场中的罗盘,指针疯狂震颤,指向无数个方向,却又仿佛指向每一个方向都是致命的。
头痛已经变成了某种常态,如同跗骨之蛆,啃噬着他的理智。信息碎片的洪流愈发难以控制,他不得不花费更多的心力去维持那摇摇欲坠的“堤坝”。更让他恐惧的是,他对高风险信号的感知开始出现严重的失真和延迟。有时危险已然临近,警报才姗姗来迟;有时则草木皆兵,将无关的动静误判为致命威胁。
这种不可靠性,在当下这个节点,是致命的。
教授似乎暂时停止了对他的“索取”,变得深居简出。但张默能感觉到,那种冰冷的【注视】从未离开过自己。教授像一位等待最后数据的科学家,耐心地观察着实验体在极限压力下的最终反应。张默任何一丝一毫的失控迹象,都可能招致无法预料的后果。
刀疤那边的【躁动】几乎已经压抑到了极限。他手下的人眼神里充满了血丝和一种穷途末路的疯狂。张默的“内视”甚至模糊地捕捉到他们似乎在暗中分发某种小巧的、坚硬的物体——可能是磨尖的牙刷柄,也可能是偷偷藏起来的金属片。他们在准备一场硬碰硬的冲突,目标很可能就是即将因外部调查而陷入混乱的监管层,或者……就是被视为不稳定因素的他张默本人。
而外部的“关注”,在带来一丝微弱希望的同时,也带来了更直接的威胁。那名整理图书的狱警之后,并没有进一步的动静。但监狱管理层的神经显然绷得更紧了。几次突如其来的全监舍大搜查,力度空前,任何一点可疑的物品都会被无限放大。张默藏起来的、教授给的那几片白色药片,险些在一次床铺的彻底翻查中被发现,幸亏他提前感知到风险,利用混乱将其转移。
他感觉自己像在走钢丝,脚下是万丈深渊,而手中的平衡杆(他的能力)却正在变得滑不沾手。
一天傍晚,晚饭时间。食堂里异常安静,只有餐具碰撞的单调声响。张默端着餐盘,习惯性地走向最角落的位置。能力的“内视”如同打开的雷达,被动接收着周围杂乱的信息。
突然,一股极其强烈、带着血腥气的【杀意】如同实质的尖刺,猛地扎进他的感知!
来源——刀疤!目标——直指他自己!
张默浑身汗毛倒竖,几乎是本能地就要向一旁扑倒!
然而,就在他肌肉绷紧的瞬间,那股【杀意】却突兀地消失了,仿佛从未出现过。刀疤依旧坐在不远处,低头吃着东西,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张默能力失控产生的幻觉。
是误判?还是……试探?
张默僵在原地,冷汗瞬间湿透了后背。他无法确定。能力的不可靠让他失去了最基本的判断依据。
他强迫自己慢慢坐下,机械地往嘴里塞着食物,味同嚼蜡。他能感觉到,有几道目光似有若无地扫过他,带着各种复杂的情绪——教授的【审视】,刀疤残余手下的【怨恨】,以及其他犯人的【恐惧】或【幸灾乐祸】。
他就像一个被放在聚光灯下的猎物,黑暗中有无数双眼睛盯着,却不知道哪一双会率先射出致命的箭矢。
晚上,熄灯哨响过很久,张默依旧无法入睡。头痛和精神的极度疲惫折磨着他,对未来的恐惧如同冰冷的蛇缠绕着他的心脏。
就在这时,一种前所未有的、极其怪异的感觉袭来。
他的“内视”没有预警任何具体的风险,但整个监狱的“结构”,在他感知中,突然变得极其……“脆弱”?仿佛一座看似坚固的大坝,内部已经布满了细微的裂痕,只需要一个微小的扰动,就可能全面崩塌。
这种“结构脆弱性”的感知,是他能力进化后从未有过的体验。它不再是针对某个人或某件事的风险,而是对整个系统状态的宏观洞察。
风暴,真的要来了。而且,近在咫尺。
他甚至模糊地“看”到了一个可能引爆一切的“触发点”——似乎与明天的一次外来人员参观活动有关?
就在他试图聚焦,想要看清更多细节时,一阵剧烈的、仿佛要撕裂灵魂的头痛猛地袭来,眼前瞬间一片漆黑,所有的感知如同潮水般退去。
他闷哼一声,蜷缩在铺位上,失去了对外界的感应。
在彻底陷入黑暗的前一秒,一个念头清晰地划过他的脑海:
没有时间了。
风暴眼即将过去,毁灭性的力量,下一刻就会降临。
(第八十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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