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康被紫薇盯得心虚,往她跟前凑了凑,语气温和又充满歉意:“方法欠妥,但‘思念成疾’是真,还望夫人体谅。”
紫薇轻捶了他一下,“尔康,你怎么也跟着胡来?竟然拿额娘身体安康开玩笑,害我和小燕子担心了一路……”
尔康连忙赔笑:“是我糊涂,只想着让你们回来,这才出此下策……额娘身子康健,是我们最大的福气,我岂会不知轻重?这次……实在是不得已。”
他说完又转身对着福晋深深一揖:“额娘,儿子行事荒唐,请额娘责罚。”
福晋笑着拉着紫薇的手,轻轻拍了拍:“紫薇啊,你们能回来,额娘心里不知有多欢喜,你就别怪他了,他们两个也是想你们想得紧,既然都回来了,就是好事,你们快先回屋歇着,我这就吩咐厨房多做几个菜,晚上好生热闹热闹!”
说罢,福晋便带着下人们朝厨房走去。
庭院顿时安静下来,夕阳西下,金色的余晖洒下来,久别重逢的喜悦弥漫在空气中,连带着晚风都掺杂了甜蜜。
尔康微微俯身,凝视着紫薇的眼睛,声音放得极柔:“紫薇,别生我气了,都怪我思卿若狂,方寸大乱,才会做出这等蠢事,待会儿回到房里,要打要骂,悉听尊便,可好?”
紫薇嗔怪地睨了他一眼:“你呀,确实该打!下次……断不可如此了,有什么话直说,我们又不是真的不回来。”
“夫人教训的是,”尔康牵起她的手,眼中顿时漾开笑意,“往后一切,都听夫人的。”
与此同时,西厢房又是另一番热闹景象。
“福尔泰!你给我站住!”小燕子一进房门,抄起桌上的鸡毛掸子就朝尔泰挥去:“让你骗我!竟敢你拿额娘的身子开玩笑!害我和紫薇担心的要命!”
尔泰一边灵活地躲闪,一边告饶:“好燕子,好娘子,我错了,真的知错了!看在我这样想你的份上,就饶了我这回吧?”
“休想!”小燕子叉着腰,“你最好乖乖站着别动,让我出了这口气!”
“那可不行。”尔泰继续往后躲闪,嘴角挂着笑意,“我可是你的夫君,打坏了,心疼的还不是你?”
“等我逮着你,别怪我不客气!”小燕子说着,又追了上去,尔泰看准时机,故意让掸子梢扫到手臂。
随即“哎呦”一声,夸张地朝后倒在软榻上,捂着手臂作痛苦状:“啊……打中了……好痛……”
小燕子一愣,将信将疑地凑近两步,用掸子戳了戳他:“喂,你别装了,我看得清清楚楚,根本没打着。”
“是真打着了,”尔泰趴在那护着手臂,声音闷闷地:“你不信来看看,都红了。”
“怎么会?”小燕子一急,随手扔下掸子,俯身过去,“伤在哪儿了?我瞧瞧——”
话音未落,尔泰忽然狡黠一笑,将她牢牢圈在怀里,握着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伤在这儿了——是一种‘思念小燕子病’,只有抱着你,看着你,才能缓过来。”
“油嘴滑舌!”小燕子满脸腮红,抬手想打他,手腕却被他攥住。
“是真的,”尔泰目光灼灼,“你再不回来,我怕是真要病入膏肓了。”
“你……你少来这套……”小燕子的声音不自觉地软了下来。
尔泰趁机一个翻身,将她笼在身下,鼻尖几乎要碰到鼻尖,“小燕子,这些天,没有你在身边,这房里安静得可怕……每天回到府里做什么都提不起劲儿……我想你想得都快发疯了。”
小燕子望着他近在咫尺、盛满深情的眼睛,所有的情绪都化为了此刻的悸动,两颗心隔着衣料紧紧相贴,怦怦跳动。
尔泰低头便吻住了那日思夜想的唇瓣,这个吻在得到小燕子回应后骤然加深。这些日子积攒的牵挂与爱意,尽数融在了这唇齿交缠间。
西厢房院外,明月、彩霞手里提着包袱,站在院子中间,望着敞开的房门,隐约听见了里面不太寻常的动静——
两人互看一眼,脸上顿时飞上红云,忙不迭地转过身, 踮着脚往外退。
刚到门口,就撞见正要进来的小卓子和小邓子,不等他俩发问,明月和彩霞已一人拽着一个他们的袖子,连推带拉地将二人赶出去。
四人一直退至院外的一处回廊里,明月红着脸,压低声音:“东西先放旁屋吧?就……就别打扰格格了……”
小邓子挠挠头,悄声问:“那……待会儿福晋问起来,还请不请二爷和格格过去用晚膳啊?”
明月耳根更红了,瞪了他一眼:“这……这我哪知道……二爷应该……心里有数……吧?”
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终究没忍住,捂着嘴偷笑起来,一路窃窃私语着溜回他们住的小院。
西厢房内,情意正浓。
尔泰的吻细腻而灼热,小燕子起初还象征性地推拒了两下,很快便沉溺其中,手臂不自觉地环上他的脖颈。
一阵晚风恰好吹过,未掩上的房门“咿呀”一声,小燕子猛地从意乱情迷中惊醒。
“呀!”她低呼一声,脸颊瞬间红透,手忙脚乱地推开尔泰,“门……门没关!”
尔泰也回过神来,眼底闪过一丝懊恼,却还是带着痞痞的笑意,故意凑近了些:“没关就没关,咱们是名正言顺的夫妻,怕什么?何况现在天都黑了,没人能瞧见……”
“哎呀!你快起来!”小燕子又羞又急,一把将他推开,使劲把他往外推,“你快出去,别待会儿额娘差人过来,看到我们……我要换衣裳了,你在门口等着。”
“换衣裳?”尔泰被她推着往外走,忍不住回头逗她,“为夫正好可以帮忙啊……”
“讨打啊你!”小燕子使出蛮力,将他猛地一推,“砰”地一声,房门被关上。
差点被撞到鼻子的尔泰,脸上漾出深深的笑意。
“晚膳都准备好了,你们怎么还在这儿磨磨蹭蹭的?院里怎么也不点灯?”尔康携着紫薇缓步走来,话音未落便瞧见站在门口傻笑的尔泰。
尔康眉毛微挑,正欲再开口,明月、彩霞气喘吁吁地跑过来,明月也顾不上行礼,脱口道:“福大爷!二爷他……”话说了一半,她才猛然瞧见站在门口的尔泰:
“二爷,您出来了啊……”
彩霞忙拉着明月去点灯。
“尔泰,”尔康向前走了一步,“你做什么亏心事了,瞧她们这慌张地样子。”
尔泰脸颊滚烫,笑着走过来:“哪有什么亏心事,不就是受了点……家法。”
“家法?”尔康借着烛光打眼一瞧,“我怎么瞧着你红光满面的,不像是受罚?”
“尔康!”紫薇推了推他,“你别打趣尔泰了,额娘还等着我们呢。”
这时,小燕子走出来,清了清嗓子:“尔康,我怎么从前没发现,你这般贫嘴?”
她走过去瞪了尔康一眼,随后挽着紫薇走在前头。
华灯初上,学士府的花厅里灯火通明,晚膳已然备好,香气四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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