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方势力的“联盟”提议被林爻大强硬顶回，据点外短暂恢复了寂静。但这寂静，反而更让人不安。
“他们绝不会善罢甘休。”王琨靠在临时搭建的床铺上，腿伤让他无法站立，但眼神依旧锐利，“我们在他们眼里，是块肥肉，也是根刺。”
雷浩烦躁地踱步：“那帮家伙肯定在憋坏水！要不咱们先下手为强？”
“盲目树敌是取死之道。”林爻大否定了他的冲动，“我们现在需要的是信息。关于他们，关于钻地僵尸，关于这片废土的一切。”
他看向王琨，又看了看正在擦拭弩箭的那个新人——他叫赵锐，背上被铁刺所伤的伤口刚刚结痂。
“王琨，你把你知道的，关于这三个势力的详细情况，包括人员构成、大概位置、首领性格，都告诉赵锐。”林爻大下令，“赵锐，你腿脚利索，观察力也不错。这次，你带队。”
赵锐猛地站直，脸上闪过一丝激动和紧张：“是！林爷！我一定把他们的底细摸清楚！”
“不是让你去硬闯。”林爻大语气严肃，“是侦察。远远地看，听，判断。带上两个人，要机灵的。记住，你们的命，比情报重要。”
“明白！”赵锐重重点头。
王琨开始低声向赵锐传授经验：“‘集市区’在东南边，依托一个半塌的大型地下商城建立，人多眼杂，但防御松散，可以从废弃的通风管道接近……‘黎明之光’在北面山丘上的天文台旧址，守卫森严，信徒狂热，靠近时要格外小心那些巡逻的‘苦行者’……‘哨兵堡垒’在西边的铁路货运站，军事化管理，有了望塔和狙击手，绝对不能进入五百米内……”
林爻大补充道：“重点观察：他们的防御工事特点，人员精神状态，物资进出情况，以及……有没有异常的能量波动，或者类似我们植物的东西。”
“是！”
赵锐挑选了两名以速度和隐匿见长的队员，带足干粮和水，趁着夜色，如同三只狸猫，悄无声息地滑出了据点，融入外面的黑暗。
等待再次开始。
这一次，比等待王琨他们归来时更加煎熬。因为敌人，不再是单纯的僵尸，而是更复杂、更狡猾的同类。
三天后，赵锐小队终于归来。三人比离开时更加消瘦，身上布满刮擦的痕迹，眼神疲惫，但透着完成任务后的精光。
“林爷！我们回来了！”赵锐的声音带着沙哑的兴奋。
“说。”林爻大言简意赅。
赵锐深吸一口气，快速汇报：
“‘集市区’确实混乱，像个大杂烩。但我们在一个角落里，发现了一个被严格看守的仓库，用铅板覆盖，门口有奇怪的仪器，感觉……很像科技会的东西。”
科技会？林爻大眼神一凝。科技会的手，伸得比想象中还长。
“‘黎明之光’那边……”赵锐脸上露出一丝厌恶，“气氛很诡异。他们好像在举行什么仪式……用捕获的僵尸！我们远远看到，他们把僵尸绑在石柱上，那个萨米祭司用权杖戳刺，僵尸发出非人的嚎叫后，身体里会飘出一点点灰色的光，被权杖顶端的晶体吸收……”
利用僵尸？吸收能量？林爻大眉头紧锁。这个“黎明之光”，恐怕比看起来更危险。
“‘哨兵堡垒’戒备最严。”赵锐继续道，“我们没敢靠近。但观察到他们的巡逻队频繁出动，方向……似乎是朝着之前发现铁刺仙人掌的区域。而且，他们运回了一些东西，用帆布盖着，看轮廓……像是某种大型机械零件。”
大型机械零件？林爻大心中一动。加农炮基座？还是别的什么？
“还有，”赵锐压低声音，“我们在回来的路上，截获了一段很微弱的、非官方的通讯信号。里面提到了……‘清理行动’、‘不稳定因素’，还有……‘龙裔’这个词。”
清理行动？不稳定因素？龙裔？
矛头直指据点！
林爻大的眼神彻底冷了下来。
看来，某些人已经按捺不住了。
“辛苦了，去休息吧。”他对赵锐点点头，“你们带回来的信息，很有价值。”
赵锐三人敬礼后离开。
核心成员再次聚集。
雷浩一拳砸在桌子上：“果然！那帮王八蛋想阴我们！特别是那个神棍和当兵的！”
苏沐脸色发白：“他们……他们竟然用僵尸做那种事……太可怕了……”
王琨沉吟道：“‘集市区’与科技会有牵连，‘黎明之光’在进行危险的仪式，‘哨兵堡垒’可能在寻找武器组件并计划对我们不利……形势比预想的更复杂。”
林爻大走到窗前，看着外面灰蒙蒙的天空。
“联盟是假，试探是真。”他缓缓说道，“他们想知道我们的虚实，评估我们的价值，然后……决定是吃掉，还是毁掉。”
他转过身，目光扫过众人：
“赵锐带回来的，不只是坏消息。”
“也让我们看清了，谁可能是敌人，谁……或许能暂时利用。”
他的目光落在“集市区”的方向。科技会的出现，意味着那里可能有他需要的技术和信息。或许……可以尝试接触那个被铅板覆盖的仓库？
至于“黎明之光”和“哨兵堡垒”……
“加强据点防御等级。尤其是夜间和针对地下。”林爻大下令，“雷浩，加派暗哨。王琨，尽快拟定一套应对突发袭击的预案。”
“是！”
“另外，”林爻大眼中闪过一丝寒光，“既然他们把我们当成‘不稳定因素’，想‘清理’……”
他顿了顿，语气森然：
“那我们就让他们看看，什么叫真正的‘不稳定’。”
“通知下去，从明天起，加农炮进入战备状态。充能完毕后，不定时进行威慑性试射。目标……避开他们据点，但要让他们‘听’见！”
他要主动制造紧张，掌握节奏。
他要让那些躲在暗处的眼睛知道，龙裔据点，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这是一场无声的较量，在情报、心理和武力层面同时展开。
而林爻大，已经做好了迎战的准备。
废土的棋局上，他不仅要活下去，还要成为……那个执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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