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车僵尸带来的创伤尚未完全愈合,据点内部百废待兴。在肃清了科技会的间谍、又经历了连番血战后,龙裔据点的人手显得愈发捉襟见肘。也正是在这种背景下,一个原本被边缘化的人物,开始逐渐进入权力核心的视野——龙哥。
这个昔日依靠暴力聚拢幸存者、试图吞并林爻大团队的前恶霸首领,在被林爻大以植物陷阱和雷霆手段击溃并收编后,一直表现得异常低调和……顺从。他和他那些同样被收编的手下,被安排在据点外围从事最繁重、最危险的劳役,如清理僵尸残骸、修复最破损的围墙段、深入危险区域采集资源等。
几次险死还生的任务下来,龙哥手下的刺头要么死在僵尸口中,要么被雷浩以违抗命令为由清理掉,剩下的人也变得服服帖帖。而龙哥本人,更是沉默寡言,干活卖力,甚至在一次清理外围僵尸残余的小规模冲突中,他带着几个手下,硬是顶住了一波小尸潮的冲击,保护了一支运输队的安全,自己还挨了僵尸一爪子,留下了几道深可见骨的伤痕。
这天,在关于人手分配的会议上,王琨提到了龙哥。
“龙哥那一队人,最近表现……可圈可点。”王琨语气谨慎,用词克制,“尤其是龙哥本人,几次危险任务都冲在前面,负伤也不退。他手下那些人,现在也老实了很多。”
雷浩哼了一声,抱着胳膊,脸上依旧带着毫不掩饰的怀疑:“狗改不了吃屎!谁知道这龟孙子是不是在演戏?等着咱们放松警惕,好反咬一口?”
老陈推了推眼镜,从技术角度分析:“根据行为观察和数据记录,龙哥及其剩余手下在劳役期间的服从度和任务完成率,近期确实呈稳定上升趋势。尤其是龙哥,其生理指标监测显示,在战斗中并无异常波动,更像是……认命了,或者,在寻求新的生存方式。”
苏沐轻声道:“他上次受伤,还是我给他缝合的。他……没说太多话,但眼神不像以前那么凶了。”
林爻大沉默地听着,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他从不轻易相信任何人,尤其是龙哥这种有过前科、且能力不俗的人。但眼下,据点确实需要人手,尤其是需要敢打敢拼、有一定战斗经验的人。
“叫他过来。”林爻大最终开口。
不久,龙哥被带了进来。他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劳役服,身上还带着药味,脸上那道疤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狰狞,但眼神却收敛了许多锋芒,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和……恭顺。
“林首领,您找我。”龙哥微微躬身,声音沙哑。
林爻大看着他,目光锐利如刀,仿佛要剖开他的伪装,直视其内心:“龙哥,最近辛苦你了。”
龙哥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算不上笑容的表情:“混口饭吃,应该的。以前……是我不懂事,冲撞了林首领和各位。现在能有个安稳地方落脚,不用整天担心被僵尸啃了,或者被更狠的人吞了,已经知足了。”
这话说得朴实,甚至带着点卑微,与他昔日嚣张跋扈的形象判若两人。
雷浩在一旁冷冷道:“知足?老子怎么听说,你手下还有人私下抱怨,说咱们给的粮食少,活儿太重?”
龙哥面色不变,平静地回答:“雷队长,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几个不懂事的碎嘴子,我已经教训过了。现在这世道,能有口吃的,有条命在,比什么都强。我龙哥以前是浑,但不傻。跟着林首领,有奔头。”
林爻大没有继续试探,直接抛出了议题:“据点外围巡逻压力很大,之前负责的人手折损不少。现在,有个巡逻队副队长的空缺,负责东侧外围区域的日常警戒和零星僵尸清理。”
他顿了顿,盯着龙哥的眼睛:“你敢接吗?”
巡逻任务,看似不如正面战场凶险,却责任重大,关乎据点外围安全,而且拥有一定的独立行动权和武器配备。这无疑是一个试探,也是一个机会。
龙哥身体微微一震,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有惊讶,有渴望,也有一丝挣扎。他沉默了几秒钟,似乎在权衡什么,最终,他抬起头,迎上林爻大的目光,语气斩钉截铁:
“林首领信得过,我龙哥就敢接!东边交给我,保证连只僵尸耗子都钻不进来!若出半点纰漏,不用您动手,我自个儿把脑袋拧下来!”
这话说得狠厉,带着他以往的风格,却更多了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
雷浩还想说什么,被林爻大用眼神制止了。
“好。”林爻大点了点头,“王琨,给他配发武器和标识。龙哥,记住你说的话。你的表现,所有人都会看着。”
“是!”龙哥重重应了一声,再次躬身,然后转身退了出去。背影依旧魁梧,却似乎卸下了某种沉重的负担。
龙哥离开后,雷浩忍不住道:“林队,你真信他?把巡逻权交给他,万一……”
林爻大走到窗边,看着龙哥远去的身影,眼神深邃:“信不信,不重要。重要的是,他需要证明自己,而我们需要用人。给他绳子,看他选择绑住敌人,还是套住自己的脖子。”
王琨若有所思:“或许,经历过生死和低谷,有些人真的会变。给他一个机会,也给我们自己多一个选择。”
苏沐轻声道:“希望他是真的想明白了。”
林爻大没有再多言。
弃刃之狼,是重归山林,还是潜伏爪牙?
时间,会给出答案。
而龙裔据点,
也需要更多这样的“狼”,
去撕碎前路上的……一切阻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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