菌核的“承诺”如同一颗定心丸，让整座城市的运转愈发顺畅。这日午后，历飞雨正在共生研究所协助老者调试新培育的“净化菌”——一种能快速分解工业废料的变种，韩立则带着几个年轻研究员在农田里观察菌网与作物的共生数据。
实验室的门被轻轻推开，一个穿着灰布长衫的身影走了进来，帽檐压得很低，只露出一截苍白的下巴。老者抬头看了一眼，手中的镊子顿了顿：“是你？”
那人缓缓抬起头，露出一张清瘦却熟悉的脸，竟是秦漠。他比之前更显憔悴，眼底带着浓重的疲惫，却多了几分从前没有的沉静。“我来看看……这里还好吗？”
历飞雨闻声回头，眸色微沉。秦漠的气息很弱，灵力波动断断续续，像是受过极重的伤，但身上已没有了当初的偏执与戾气。
“你没死。”历飞雨的语气听不出情绪，手却下意识地按在了腰间的剑柄上。
秦漠自嘲地笑了笑，走到实验台前，看着培养皿中游动的净化菌：“被菌核救了。当初紫孢反噬，我本以为必死无疑，是它顺着我的灵脉钻进来，一点点吞噬了失控的孢子。”他指了指自己的胸口，“现在，它成了我的一部分，也算……另类的共生。”
老者放下镊子，递给他一杯用菌网汁液泡的茶：“回来做什么？这里已经不需要你搅局了。”
“我在城外观察了半年。”秦漠捧着茶杯，指尖微微颤抖，“看到你们把这里打理得很好……比我当初想的‘完美秩序’要鲜活得多。”他顿了顿，看向历飞雨，“之前的事，对不住了。”
历飞雨没有接话，只是问：“你体内的紫孢余毒清了？”
“清了大半，但留下了后遗症。”秦漠苦笑一声，运转灵力时，手腕上会浮现出淡淡的紫色纹路，“菌核说，我这种情况，正好能测试净化菌的效果。也算……做点补偿。”
这时，韩立推门进来，看到秦漠时愣了一下，随即了然：“红后早就监测到城外有个波动特殊的生命体，原来是你。”他将一份数据报告放在桌上，“既然回来了，就留下帮忙吧。净化菌的人体耐受性测试正好缺个志愿者。”
秦漠看着报告上密密麻麻的数据，又看了看窗外忙碌的人群——有畸变者在修缮房屋，有普通幸存者在采摘菌网培育的蔬菜，孩子们追着发光的造化菌跑过，笑声清亮。他沉默片刻，点了点头：“好。”
老者哼了一声，嘴角却微微上扬，重新拿起镊子：“愣着干什么？过来搭把手，这净化菌可娇气得很。”
历飞雨看着秦漠笨拙地穿上实验服，动作生疏却认真，忽然想起初见时那个满眼偏执的研究员。他收回目光，继续调试仪器，阳光透过窗户落在培养皿上，折射出七彩的光，像极了这座城市正在绽放的新生。
角落里，秦漠的手抚过胸口，那里有微弱的光芒闪烁，与实验室里的菌网遥相呼应。他低声对自己说：“原来……这才是对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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