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信义陀地所在的酒楼,依旧人声鼎沸,但与洪兴总部的压抑形成鲜明对比。连浩龙闻听蒋天生亲自到访,粗犷的脸上露出一丝预料之中的笑容。他挥退左右,只在宽敞的包间内留下了最信任的保镖。
“蒋先生,稀客啊。”连浩龙大马金刀地坐在主位,并未起身,只是指了指对面的座位,语气平淡,却带着一股无形的压迫感,“看来湾仔的风浪不小,连生哥都有些晕船了?”
蒋天生强压下心头的不适,坐下后开门见山:“龙哥,明人不说暗话。我蒋天生这次认栽。我希望你能出面,帮我约林峰坐下来谈一谈。条件……只要不过分,都可以商量。”
“哦?”连浩龙慢条斯理地沏着功夫茶,眼皮都未抬一下,“蒋先生之前不是说要清理门户,不死不休吗?怎么转眼就要谈了?这江湖面子,可是跌份啊。”
蒋天生面色一僵,深吸一口气:“形势比人强。为了社团大局,我蒋天生个人的面子,不算什么。”这话说得艰难,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连浩龙这才抬起眼,那双经历过无数风浪的眼睛里闪烁着精明与贪婪:“蒋先生能屈能伸,是个人物。我连浩龙最喜欢成人之美。这个中间人,我可以做。不过……”他话锋一转,将一杯茶推到蒋天生面前,“请人出面,总是要有点‘诚意’的,对吧?”
“龙哥请说。”
“尖沙咀,”连浩龙吐出三个字,语气不容置疑,“太子这次算是栽了,他的地盘现在乱成一锅粥,警方盯着,其他社团看着。你们洪兴现在没精力也没能力去管了吧?我忠信义可以代为‘照料’。另外,我忠信义从今天起脱离洪兴,今年的份子钱就不交了。”
蒋天生心中一凛,连浩龙不仅想趁机脱离洪兴还想吞了尖沙咀!尖沙咀是块流油的肥肉,即便被查封部分产业,其潜在利益依旧惊人。他试图挣扎:“龙哥,你们忠信义兵强马壮,脱离洪兴天经地义,份子钱就不提了。但是,尖沙咀毕竟是我洪兴……”
“哎——”连浩龙打断他,摆摆手,“现在说这个没什么意思。除了地盘,尖沙咀所有场子未来的‘泊车’生意,都得归我忠信义。这点小要求,不过分吧?总好过被和联胜或者东英那些杂碎抢了去,到时候你们洪兴更难看。”
泊车生意,看似不起眼,实则是掌控夜间娱乐场所的重要命脉,收益稳定且能有效延伸社团影响力。连浩龙的贪婪,赤裸裸地摆在台面上。
蒋天生脸色变幻,内心剧烈挣扎。答应,无疑是割肉饲虎,后患无穷;不答应,连浩龙必然袖手旁观,与林峰的战争继续,洪兴可能万劫不复。他沉默了近一分钟,包间内只剩下茶水沸腾的声响。
最终,他艰难地闭上眼,再睁开时,只剩下一片疲惫的灰暗:“……好。就依龙哥所言。尖沙咀的地盘和所有泊车权,归忠信义。但请龙哥务必促成和谈。”
连浩龙脸上终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举起茶杯:“蒋先生爽快!放心,林峰那边,包在我身上。喝茶。”
谈判地点定在了位于忠信义地盘上一家老字号的茶楼,由连浩龙包场,清净且中立。
林峰只带了飞机和刀仔明两人,准时赴约。他穿着一身黑色劲装,神色平静,眼神锐利,踏入茶楼的瞬间,仿佛连空气都凝滞了几分。蒋天生在连浩龙的陪同下,早已等候在内。
连浩龙哈哈一笑,起身迎了上去:“哎呀,林老弟来啦,好久不见,快,里边请!蒋先生,大家今天坐下来,心平气和,好好聊聊。都是为了社团兄弟,为了江湖太平。”
林峰微微颔首,径直坐下,目光直接投向蒋天生,没有丝毫寒暄的意思:“蒋先生,想怎么谈?”
蒋天生看着林峰那副波澜不惊却又咄咄逼人的样子,胸口一阵发闷,但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林峰,事已至此,洪兴承认洪安在湾仔的地位。从此以后,湾仔归你洪安社,洪兴绝不再插手。我们之间的恩怨,一笔勾销。”
“一笔勾销?”林峰轻笑一声,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面,“蒋先生说得轻巧。你们洪兴兴师动众打上门,我死了那么多兄弟,伤了那么多人,一句一笔勾销就完了?天下有这么便宜的事?”
“那你想怎样?”蒋天生沉声道。
“很简单。”林峰语气淡漠,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钱。”
“我洪安社战死的兄弟,需要安家费;受伤的兄弟还在等着医药费和抚恤金;立功的兄弟,也在等着赏钱。所有这些钱,加起来就算两千万吧,一分不能少,由你洪兴出。”
蒋天生眼皮一跳。两千万,对于根基深厚的洪兴来说,虽肉痛,但确实不算伤筋动骨。他更在意的是还有没有其他条件了。
“还有,”林峰继续道,“从今往后,我洪安社不管在哪个区插旗,发展生意,只要没从你们洪兴手里抢地盘,洪兴都不得以任何形式干涉、阻挠。大家各凭本事吃饭。”
蒋天生沉默了。这条意味着默许洪安社未来向外扩张,挑战其他社团的同时,也可能间接削弱洪兴的影响力。但他看了看旁边老神在在的连浩龙,又想到如今洪兴元气大伤、内部不稳的现状,知道自己根本没有讨价还价的资本。此刻答应,还能争取到喘息之机,未来未尝没机会翻盘。
“……好!”蒋天生几乎是咬着牙,从喉咙里挤出这个字,“两千万,三天内送到。至于洪安社日后发展……只要不主动侵犯我洪兴的地盘和场子,洪兴……不予干涉。”
“痛快!”连浩龙抚掌大笑,“这就对了嘛!以和为贵,以和为贵!来,以茶代酒,喝了这杯茶,之前的事就算了了!”
林峰端起茶杯,却没有立刻喝,而是看着蒋天生,嘴角勾起一抹略带讥讽的弧度:“蒋先生,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若是南哥还在,洪兴未必会如此短视。希望洪兴以后做事,多讲些道理,少仗些势。毕竟,不是每次运气都那么好,能及时‘止损’的。”
这话如同冰冷的针,狠狠扎进蒋天生心里,让他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握着茶杯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指节发白。但他终究是一代枭雄人物,强行将这口恶气咽下,挤出一丝难看的笑容:“林坐馆,教训的是。”
林峰不再多言,将杯中茶一饮而尽,随即起身:“龙哥,费心了。两千万,记得准时过数。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说完,不再看蒋天生一眼,带着飞机和刀仔明,转身潇洒离去。他的步伐沉稳而有力,背影在门口的光线中显得愈发高大,仿佛预示着一段旧时代的落幕和一个新时代的崛起。
包间内,只剩下脸色铁青、嘴唇发白的蒋天生,以及眼中闪烁着算计与满意光芒的连浩龙。
一场险些将洪兴拖入深渊的风波,终于以蒋天生付出巨额赔偿和未来扩张默许权的沉重代价,暂时画上了句号。而林峰和他的洪安社,则踩着太子的废墟和洪兴的妥协,真正站稳了脚跟,名震港九。
江湖,依旧是那个江湖,但牌桌上的玩家和格局,已然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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