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素·火花被秦守“请”回去整理资料后，果然展现出了极高的“效率”。不到一天功夫，他就提交了一份厚达数百页的、名为《青帝道统初解及青灵源枢应用猜想》的资料汇编。
这份资料内容详实，引经据典，不仅系统梳理了星穹议会档案库中所有关于“青帝”和“巡天鉴”的零星记载，还加入了许多来自不同失落文明的传说、碑文甚至神话故事进行交叉印证，试图拼凑出“青帝”所执掌的权柄轮廓——生命、创造、秩序、净化……其范围之广，位格之高，令人咋舌。
关于“青灵源枢”，罗素更是提出了数种大胆的“应用猜想”，包括但不限于：大规模生态改造、规则伤口愈合、高阶生命体创造、乃至对抗归墟污染的“终极净化”等等。每一种猜想都附带了复杂的理论推导和能量模型，看起来像模像样。
“资料内容逻辑自洽，引用的部分失落文明信息在启明星号数据库中有模糊对应，真实性较高。”K-01初步审核后得出结论，“但其提出的‘应用猜想’，超过93%缺乏实际验证基础，风险系数均为‘极高’或‘不可估量’。”
秦守快速浏览着那些令人眼花缭乱的猜想，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罗素这是迫不及待地想引导他们去进行各种危险的尝试啊。是真把自己当成了急于获得力量的“土包子”，还是别有用心？
“他特别标注出的那几种‘低风险’引导技巧，分析结果如何？”秦守问道。罗素在资料中，特意用醒目的颜色标注了几种号称可以“安全”提升与“青灵源枢”共鸣度的方法。
“经过模拟推演，其中三种技巧确实能在一定程度上优化道韵输入效率，但另外两种……”K-01调出能量流动模拟图，“其能量回路设计存在隐蔽的指向性偏差，若按此施行，超过70%的概率会引动‘青灵源枢’内部非目标区域的规则能量，可能引发类似之前的能量失控，或者……触发其内部某种未知的防卫或传讯机制。”
果然！秦守眼神一冷。这家伙，表面上热心提供帮助，暗地里却埋着钉子！是想借刀杀人，还是想通过触发某种机制，向外传递信息？
“将计就计。”秦守沉吟片刻，做出了决定，“K-01，你模拟我的能量特征，按照他提供的、那两种有问题的‘技巧’之一，对‘青灵源枢’进行一次‘虚拟’刺激，但将能量强度控制在最低，并且做好万全的屏蔽和反向追踪准备！我们看看，到底会引出什么幺蛾子！”
“明白。构建虚拟刺激环境，启动能量屏蔽力场，开启深层空间波动监测。”K-01立刻执行。
在绝对保密的环境下，一次精心伪装的“刺激”实验开始了。K-01模拟着秦守的道韵，按照罗素提供的那有问题的能量回路，向安静放置的“青灵源枢”注入了一丝微不可查的、带着特定“偏差”的能量。
嗡……
“青灵源枢”表面金光微微一闪，比之前秦守正常温养时的反应要微弱得多，但能量流向却出现了一丝极其隐晦的、指向其核心深处某个封闭结构的趋势。同时，K-01的监测设备捕捉到，“青灵源枢”内部某个原本沉寂的、结构极其复杂的微型符文阵列，被短暂激活了亿万分之一秒，散发出一缕几乎无法察觉的、带有特定坐标信息和身份识别码的特殊规则波动！
这波动并非向外传播，而是试图向内、向某个高维层面或者预设的接收节点进行“汇报”！
幸好K-01早有准备，多重能量屏蔽和规则干扰瞬间启动，将那缕微弱的汇报波动彻底绞碎、湮灭在了原地！
“目标确认。”K-01眼中数据流恢复平稳，“罗素提供的技巧，旨在诱导‘青灵源枢’向某个预设坐标发送‘非授权激活及使用者特征’信息。信息包内包含部分‘青灵源枢’自身识别码及模拟道韵的特征参数。”
秦守看着那被成功拦截的信息残骸，背后惊出一身冷汗。好险！如果不是多了个心眼，恐怕自已这个“试用用户”的信息，连同“青灵源枢”的位置，就已经被发出去了！接收方会是谁？是“巡天鉴”的残余势力？还是……其他觊觎“青帝”遗产的存在？
这个罗素·火花，其目的绝不仅仅是学术研究！他是在寻找“青灵源枢”，并且试图定位其使用者！
“立刻加强对罗素的监控！提高至最高警戒级别！同时，对他提交的所有资料进行最严格的二次审查，找出所有可能隐藏的陷阱和信息后门！”秦守厉声下令。
“已执行。”K-01回应，“监控显示，罗素在实验触发后的三秒内，其个人生理指标（心率、皮电反应）出现短暂异常波动，虽迅速平复，但符合‘期待反馈’的心理特征。他正在临时实验室内焦躁踱步，似乎在等待什么。”
他在等“上线”的回复！秦守几乎可以肯定。
现在的问题是，如何处理这个罗素？直接抓起来审讯？还是继续放长线钓大鱼？
直接抓捕，可能打草惊蛇，无法挖出他背后的势力。继续监控，则风险并存，不知道他还有没有其他后手。
就在秦守权衡之际，虫族那边，竟然主动发来了通讯！这一次，并非任务或资源相关，而是一份简短的、标注为“友情提示”的信息：
“监测到贵方区域出现异常高维规则波动尝试（已失效），波动特征与已知‘天庭’次级联络协议相似。”
“提示：‘青帝’道统关联物为高敏感事项，易引来‘巡天鉴’残余、‘天庭’债主、乃至‘观测者’侧目。”
“建议：加强信息管控，审慎处理相关信息源。”
“——风险预警与情报共享节点，tau-12。”
虫族也监测到了！而且还点明了“天庭债主”！它们果然知道得不少！
这份“友情提示”来得及时，也侧面印证了秦守的判断。罗素背后的水，比他想象的还要深，竟然可能牵扯到“天庭”官方（债主）或者“巡天鉴”残余！
秦守深吸一口气，做出了决定。
“暂时不动罗素。”他对K-01说道，“加强监控，让他继续‘研究’。把他提供的所有‘技巧’和资料，都列为最高风险项，严禁任何人实际使用。我们需要他作为一个‘窗口’，看看还能不能钓出更大的鱼。”
他准备将计就计，利用罗素这个“诱饵”，反过来探查他背后的势力。这无疑是在刀尖上跳舞，但收益也可能巨大。
“另外，回复虫族，感谢它们的提示。”秦守补充道，眼中闪过一丝精光，“顺便‘不经意’地透露，我们确实偶然获得了一件与‘青帝’相关的古物，正在研究其用途，但目前遇到了一些‘技术难题’和‘外部干扰’，或许未来需要它们提供一些‘技术支持’或‘安全保障’。”
既然虫族表现得如此“热心”，那不趁机再要点“赞助”和“保护费”，岂不是对不起这位“豪爽”的甲方？
果然，虫族的回复依旧高效且“大方”：
“信息已知悉。‘青帝’关联物研究价值巨大，风险同步。”
“可提供‘规则层面信息遮蔽力场’技术蓝图（简化版），有助于干扰非授权高维探测。”
“若遭遇无法应对之外部威胁，可依据合作协议申请‘有限度战术支援’。”
“——技术援助与战略投资管理阵列，Upsilon-13.”
又一项新技术到手！虽然还是“简化版”，但“规则层面信息遮蔽力场”，听起来就是对付那种高维汇报机制的利器！
秦守满意地点点头。有虫族这若即若离的“技术支持”，再加上自已的小心谨慎，应该能暂时稳住局面。
他看了一眼监控画面中，仍在实验室内焦躁不安、时不时看向通讯设备的罗素·火花。
“表演继续吧，火花先生。”秦守低声自语，“看看是你背后的势力先沉不住气，还是我先找到你的破绽。”
这场发生在雷云郡的、围绕上古遗物的暗战，悄然进入了新的阶段。而秦守，这个身负巨债的“星际清洁工”，不得不在清理物理污染的同时，也开始应对起更加诡谲的信息与阴谋的污染。
这乙方的业务范围，真是越来越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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