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陆川怀着既期待又忐忑的心情，早早来到了默川游戏那间尚且空旷的办公室。
陆川正琢磨着怎么整理一下思路，迎接十点与那位技术大牛邓浩的会面，就听到门口传来一阵略显拖沓的脚步声。
陆川抬头望去，只见一个背着黑色双肩包、穿着皱巴巴黑色t恤和泛白牛仔裤的年轻男子站在门口。
男子头发有些凌乱，戴着一副厚重的黑框眼镜，镜片后的眼神带着几分没睡醒的惺忪和不易接近的疏离。
陆川愣了一下，下意识地站起身，试探着问道：“你好，请问你是……邓浩先生？”
门口的男子点了点头，声音没什么起伏：“嗯。陆川？”
陆川彻底懵了，赶紧迎了上去：“是我，是我！邓先生，我们约的不是十点吗？您这……来得也太早了吧？”
陆川下意识地看了看手表，这才刚过八点半。
邓浩推了推眼镜，语气平淡得像是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醒了，没事做，就过来了。不方便？”
“方便！当然方便！”
陆川连忙摆手，侧身将邓浩请了进来，“就是没想到您这么早，我这什么都没准备……您快请进，这边坐。”
陆川一边引着邓浩走向办公区仅有的几张还算干净的桌椅，一边在心里疯狂吐槽：这大牛行事风格果然与众不同，约了十点，八点半就杀到，连个缓冲时间都不给！
安顿邓浩坐下后，陆川赶紧走到一边，手忙脚乱地掏出手机，拨通了陈默的电话。这事儿必须立刻汇报！
…………
此刻，陈默正搂着温婉，沉浸在睡梦中。
床头柜上的手机执着地震动着，发出嗡嗡的声响，终于将陈默从睡梦中拉扯出来。
陈默有些烦躁地皱了皱眉，闭着眼摸索到手机，看也没看就按下了接听键，声音带着浓重的睡意和被打扰的不悦：“喂……谁啊？”
“默哥！是我，陆川！”
电话那头传来陆川压低了但难掩急切的声音，“那个……邓浩，就我跟你说的那个技术大牛，他……他现在就到公司了！”
陈默闻言，睡意醒了大半，揉了揉眼睛，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知道了。你好好招待着，我马上过来。”
挂了电话，陈默把手机扔回床头柜，准备起床。
这时，身边的温婉也被吵醒了，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声音软糯带着鼻音：“陈默……怎么了？谁这么早打电话呀？”
陈默俯身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苦笑道：“是陆川。就我跟你提过的，那个游戏公司找的技术牛人，本来约好十点见面，结果人家八点半就杀到公司了。我得赶紧过去看看。”
温婉听了，忍不住轻轻笑出声，睡意也消散了不少：“这么积极呀？那你快去吧，别让人家等久了。我一会儿自己找知秋她们吃早饭就好。”
“嗯，你再睡会儿。” 陈默又亲了亲她的脸颊，随即不再耽搁，利落地翻身下床，快步走进卫生间，用最快的速度洗漱完毕，换上一身休闲便装，抓起车钥匙便匆匆离开了家。
…………
车子一路疾驰，很快停在了默婉资本楼下。
陈默大步流星地走进公司，径直来到默川游戏所在的楼层。
刚出电梯，就看到陆川正有些手足无措地陪着邓浩站在空荡荡的办公区里，两人之间弥漫着一种尴尬的沉默。
“邓先生，久仰大名，我是陈默。”
陈默脸上瞬间换上热情而沉稳的笑容，快步上前，向邓浩伸出手。
邓浩打量了陈默一眼，似乎对这位年轻老板的年龄略感意外，但还是很给面子地伸手与陈默握了握，语气依旧平淡：“陈总，你好。蔡浩雨跟我提过你。”
“蔡总过奖了。”
陈默笑了笑，目光扫过空旷的四周，做了个请的手势。
“这里说话不方便，邓先生不介意的话，去我办公室详谈如何？”
邓浩无可无不可地点了点头。
陈默便带着邓浩和一脸如释重负的陆川，来到了自己宽敞明亮的董事长办公室。
落座后，刘一菲很快送进来三杯咖啡。
陈默没有过多寒暄，直接切入正题，他将昨晚思考后确定的、先做小游戏和平台客户端的战略思路，清晰地向邓浩阐述了一遍，并重点提到了《羊了个羊》和《跳一跳》这两个备选项目。
“……所以，我们现阶段需要一位像邓先生您这样的技术核心，来帮我们搭建团队，夯实基础，把前期的产品和平台快速、稳定地做出来。”
陈默语气诚恳，目光坦诚地看着邓浩。
邓浩安静地听着，手指无意识地在膝盖上轻轻敲击，像是在思考代码逻辑。
听完陈默的话，他扶了扶眼镜，抬眼看向陈默，问出了一个非常直接的问题：“钱。预算多少？我需要招人，买设备，租更好的服务器。”
陈默笑了笑，语气笃定而从容。
“钱不是问题。默川游戏是默婉的战略级项目，前期投入预算，我先批一千万。不够，随时可以追加。我需要的是速度和质量。”
听到“一千万”和“随时追加”，邓浩那一直没什么表情的脸上。
眉头微微挑动了一下，眼神里终于闪过一丝极淡的、类似于“还算上道”的认可。
邓浩沉默了几秒钟，似乎在快速心算和评估，然后干脆利落地开口。
“《跳一跳》和游戏平台客户端，可以同步启动。客户端是根基，必须稳。”
“《跳一跳》玩法简单，适合快速验证技术和市场。《羊了个羊》服务器压力模型需要单独设计，排期可以稍后。”
邓浩顿了顿，看向陈默，语气带着技术人特有的自信和掌控欲：“人我来招，技术架构我来定。给我绝对的技术决策权，三个月内，给你一个能用的平台客户端和《跳一跳》的上线版本。”
陈默要的就是这句话，他毫不犹豫地点头：“没问题！技术方面，你全权负责。陆川会全力配合你，处理所有行政、人事和资源协调问题。”
说着，陈默看向陆川：“川子，听到了吗？接下来你的主要任务，就是保障好邓工的一切需求，确保团队组建和项目推进没有任何阻碍！”
陆川立刻挺直腰板，大声保证：“明白！默哥！邓工，你放心，需要什么尽管跟我说！”
邓浩对陆川的表态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然后站起身：“行，那今天就开始。我先去看看现有的环境，列个设备和人员清单。陆川，你跟我来。”
说完，他也不等陈默再客套，径直就朝办公室外走去，雷厉风行的程度让陆川又是一愣，赶紧小跑着跟了上去。
陈默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特别是邓浩那看似懒散实则目标明确的步伐，嘴角不由得勾起一抹笑意。
虽然性格古怪了点，但这份专注和效率，正是初创公司最需要的。
技术核心到位，方向和资源也已明确，默川游戏这艘小船，总算要正式起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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