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浩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回了家,反锁房门,心脏仍在狂跳不止。排练室里那冰冷诡异的触感、萦绕耳边的低语、自行移动的物体……每一个细节都在他脑中疯狂回放,挥之不去。
他灌下去大半瓶冰水,强迫自己冷静。恐惧过后,是滔天的怒火和屈辱。
鬼?这世上哪有鬼!
一定是林墨!除了他,不会有别人!那个阴魂不散的家伙,一定是用什么他不知道的下作手段装神弄鬼!
对,就是这样!赵浩死死攥着拳头,指甲几乎掐进掌心。他不能就这么算了,今晚的羞辱,他一定要百倍奉还!他要抓住林墨的马脚,当着所有人的面,把他彻底踩进泥里!
第二天一早,赵浩顶着两个浓重的黑眼圈来到学校。他没有像往常一样招摇过市,而是阴沉着脸,直接找到了他那两个最忠实的跟班——孙胖和李猴。
“浩哥,你脸色不太好啊?”孙胖小心翼翼地问。
赵浩没理会,压低了声音,眼中布满血丝:“给我盯死林墨。”
“林墨?”李猴愣了一下,“浩哥,咱们不是……”
“少废话!”赵浩低吼道,“从今天开始,一直到晚会结束,你们两个的任务就是给我死死盯着他!特别是他落单的时候,去了哪里,干了什么,见了什么人,我都要知道!我就不信,抓不到他搞鬼的证据!”
他认定昨晚林墨一定是用了什么特殊的设备或者机关,只要盯紧,总能发现破绽。
孙胖和李猴互看一眼,虽然觉得浩哥有点魔怔了,但还是不敢违抗,连忙点头:“明白了,浩哥!保证盯得死死的!”
于是,从这天起,林墨发现自己的生活里多了两条甩不掉的“尾巴”。
无论他是去教室、去食堂、去厕所,还是在校园里随意走动,孙胖和李猴总是不远不近地缀在后面,眼神躲闪却又执着地盯着他,像两只蹩脚的侦探。
林墨对此心知肚明。赵浩的反应在他的预料之中。恐惧之后的无能狂怒,试图抓住根本不存在的“证据”来证明自己并非被超自然力量戏弄,这很符合赵浩的性格。
他心中冷笑,面上却依旧波澜不惊,该做什么做什么,仿佛完全没有察觉到那两道窥视的视线。
这种被彻底无视的态度,反而让孙胖和李猴更加难受。他们感觉自己像是两个滑稽的小丑,所有的监视都像是在做无用功。
“猴哥,这林墨也太正常了吧?除了上厕所时间长点,没啥特别的啊。”孙胖揉着发酸的腿抱怨道。
“闭嘴!浩哥让盯就盯!”李猴心里也没底,但还是强撑着,“他越是这样,越说明心里有鬼!肯定是知道我们在盯他,所以不敢动作了!”
他们不知道的是,在他们自以为隐秘的监视下,林墨的行动从未受到任何影响。
隐身的能力让他拥有绝对的主动权。他依旧会在“上厕所”的间隙,隐身前往道具室,检查楚风制作的机关,确保万无一失;他也会在午休时,隐身潜入空无一人的音乐教室,利用那里的钢琴,在脑海中进一步推演晚会当天可能需要的“音效”配合。
孙胖和李猴看到的,只是一个他想让他们看到的,按部就班、平淡无奇的“林墨”。
这种猫捉老鼠的游戏持续了两天。赵浩越来越焦躁,得到的汇报永远是“一切正常”,这让他几乎要怀疑自己那晚的经历是不是真的产生了幻觉。
“不可能!绝对是他!”赵浩在放学后堵住孙胖和李猴,脸色铁青,“他肯定知道你们在盯梢,所以才这么老实!给我换个方法!找机会,制造机会!让他落单,逼他露出马脚!”
“浩哥,这……怎么制造机会啊?”孙胖苦着脸。
赵浩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明天下午,最后一遍走台排练,后台人多手杂……你们想办法,把他引到没人的地方去!我就不信,他还能一直装下去!”
他仿佛已经看到了林墨在孤立无援的情况下,被迫使出那些“鬼蜮伎俩”,然后被他当场拆穿的场景。
想到这里,赵浩因恐惧和愤怒而扭曲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近乎狰狞的笑意。
林墨,你等着!晚会之前,我一定要你身败名裂!
夜色渐深,林墨站在自己房间的窗前,看着楼下街角那两个探头探脑、自以为隐蔽的身影,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冰冷的弧度。
鱼儿,已经急了。
那么,是时候收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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