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猴和那壮硕学生如同丧家之犬般逃离小仓库,脸上的惊恐还未完全褪去,就迎面撞上了闻讯赶来的赵浩。
“怎么样?人呢?抓到了吗?”赵浩急切地抓住李猴的胳膊,眼中闪烁着近乎疯狂的光芒。
“浩……浩哥……邪门,太邪门了!”李猴喘着粗气,语无伦次地把仓库里的遭遇说了一遍——莫名的声响,冰冷的吹气,以及最后林墨“恰好”出现在门外。
“放屁!”赵浩根本不信,脸色铁青,“肯定是林墨搞的鬼!他一定是从别的路溜了,或者早就发现了你们!废物!两个人都看不住一个!”
他气得胸口剧烈起伏,感觉又一次被林墨戏耍于股掌之间。强烈的挫败感和排练室那晚残留的恐惧交织在一起,几乎让他失去理智。
“他肯定还在后台!给我找!就算把后台翻个底朝天,也要把他找出来!”赵浩低吼道,像一头困兽。
孙胖和李猴不敢违抗,只好硬着头皮,带着几个信得过的跟班,开始在拥挤混乱的后台四处搜寻林墨的踪影。他们检查每一个角落,询问每一个可能看到林墨的人,却一无所获。林墨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而此刻的赵浩,因为情绪过于激动,加上之前排练消耗了大量精力,感到一阵口干舌燥。他烦躁地挥挥手,让一个跟班去他的专属休息位取水。他的注意力完全被寻找林墨这件事占据,根本无暇他顾。
就在赵浩及其党羽像无头苍蝇一样在后台主要区域乱窜时,一道完全透明、无声无息的身影,已然如同掠过水面的微风,悄然来到了后台更深处,一个相对独立的区域——这里摆放着几个主要节目和重要演员的备用服装与道具。
赵浩那件价值不菲、专门为晚会独唱定制的礼服,就赫然挂在一个显眼的、带锁的移动衣架上。当然,这把小锁对于能穿透物质的林墨而言,形同虚设。
隐身的林墨如同一个没有实体的工匠,冷静地审视着这件做工精致的礼服。他没有选择粗暴地撕裂或毁坏,那样痕迹太明显,也太低级。
他伸出手,指尖仿佛透过一层无形的屏障,轻轻触碰在礼服的布料上。他选择的工具,是隐藏在指缝间,一片薄如蝉翼、锋利无比的特制刀片——这是他为了应对各种情况,早已准备好的小工具之一。
他的动作精准、稳定而迅速。
刀尖沿着礼服缝合线的内侧,巧妙地移动。不是切割,而是挑断那些关键的、承载着主要拉力的缝线。肩线、腋下、腰侧接缝、裤裆内侧……他专挑那些平时受力最多、一旦断裂就难以补救的地方下手。
他的动作轻如鸿毛,挑断的丝线甚至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从外表看去,这件礼服依旧光鲜亮丽,笔挺如新,找不到任何明显的破损痕迹。
做完这一切,林墨将刀片收回。他甚至还细心地将衣架的位置和礼服的褶皱恢复了原状,确保任何人来看,都看不出这件衣服曾被移动过或者动过手脚。
他如同一个完成了精妙手术的医生,冷静地退后一步,再次确认没有任何疏漏。
然后,他转身,毫无留恋地离开了这个角落,身影重新融入后台喧闹的人群阴影之中,仿佛从未出现过。
与此同时,赵浩那边依旧毫无进展。他听着孙胖和李猴垂头丧气的汇报,气得一脚踢翻了旁边的杂物箱,引来周围一阵侧目。
“浩哥,消消气,先喝口水,马上就该我们走台了。”一个跟班小心翼翼地把水递过来。
赵浩一把抓过水瓶,狠狠灌了几口,冰冷的水液似乎暂时压下了他心头的邪火,但那股憋闷和恨意却丝毫未减。他完全不知道,他即将在全校师生面前倚仗的“战袍”,早已在内部布满了致命的“裂纹”,只等着他在舞台上稍微一动,便会彻底分崩离析。
他更不知道,那个他恨不得碎尸万段的对手,刚刚就在他眼皮子底下,完成了一次完美的“声东击西”,并且已经将致命的陷阱,埋在了他最意想不到的地方。
后台的喧嚣依旧,排练仍在继续。
但一场针对赵浩个人,更为精准、更为残酷的打击,已经悄无声息地准备就绪。
猎手,始终隐藏在暗处。
而猎物,却还在为自己的小聪明沾沾自喜,对即将降临的毁灭,毫无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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