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场不合,无论怎么相处,相处多久,统统没用。刘郁婉在两个月后放弃了挣扎,处不来就当陌生人,井水不犯河水就好,亲如姐妹就不必强求了。刘忆也是,尽量不招惹她,她说什么她都当没听见,惹不起,躲得起。
直到现在,刘忆都不明白尹伯伯和小彬哥那么友善,而陈丽蓉和尹静却脾气坏得很,然而,他们恰恰是一家人。
“小忆!”
熟悉的呼喊打破了夜的宁静,刘忆心中窃喜,是小彬哥,她抬起头,看到了手牵手跑过来的新婚夫妇,十分喜悦瞬间增添了两分酸涩。
尹彬望望四周,说,“人都散了,你不害怕?”
刘忆心想,这里固然可怕,但是面对陈丽蓉更可怕。当然,她是不会说出来的。
“刚找了房子跟工作,我明天就搬走。”
“是不是我妈她……”
刘忆赶忙打断他的话,解释说,“没有,陈姨没有为难我,我添的麻烦够多了,再说老是住在你家也不合适。”
尹彬长长叹了口气,他的妈妈他了解,肯定说了特别过分的话,要不然不会逼的小忆不敢回去。他心疼地脱下外套披在她身上,问,“明天搬走,今晚怎么办,在公园里坐一夜?”
至于今晚怎么过,刘忆还没想好,但她知道有一些地方可以去,银行自助取款机那里,不花钱,肯德基和一些24小时营业的餐厅商店,花小钱,还有宾馆,花销大但是舒适度好。单独在夜里去这些陌生地方对她来说是个挑战,除非万不得已,除非觉得公园比那些地方还没有安全感,她才会逼迫自己前往新的栖息地。
“你在公园里坐一夜吧!”康越心朝尹彬翻了个白眼,她拉起刘忆,“我们回家。”
康越心没有送她回尹彬父母家,而是去了西花园新家。
“这样不好,我去宾馆睡一夜。”刘忆执意不肯上楼,除了面对他们俩有点别扭,她不想再寄人篱下了。
“来都来了,给点面子呗,要是嫌钱多,不如省下来买黄金。走吧,你还没有来过我们新家呢!”
相比陈丽蓉,康越心这位女主人真的热情周到,让她洗澡,送她新买的睡衣,体恤刘忆可能没吃晚饭,贴心的点了夜宵。
“我认为今年的热心市民奖应该颁给你,我的老婆,康越心同志。”
尹彬对她的行为给予充分肯定,他凑到镜子前,对着正在睡前护肤的康越心深深一吻。康越心嫌弃地推开他,没好气地说:“你有没有心啊,她不肯回爸妈那儿,你就该让她来我们家,还问她今晚怎么办,是不是要在公园里过夜,有你这样的吗,冷血。”
“是,我冷血,她总要学会自己解决问题吧,小到照顾自己的衣食住行,大到成家立业,不然怎么办,谁能让她依靠一辈子?要不是我们恰巧回来找到了她,不然你以为她真不会在公园里坐上整整一夜?”
尹彬当然不是冷血,他对陈丽蓉好话说尽,并承诺年底送她看中的古法黄金手镯,希望她对刘忆少些偏见,多点关爱,她嘴上答应的好好的,结果呢?他了解小忆,忍耐度特别高,如果连她都受不了,那么老妈一定是做的太过分了。
他和康越心去外地参加同学婚礼,原计划要去爬山,后天回来,后来活动取消,今天回来的路上尹立年就打了电话,说小忆没有回家,手机关机。
康越心一边拍打着眼霜一边说,“这么说我误会你了?”
“当然。”尹彬委屈地撇撇嘴。
“我道歉行了吧,我宣布你和我并列热心市民,好不好?”
“不好,光有口头奖励可不行。”
尹彬懒洋洋地瘫在床上,他清楚目前他占据了主动权。
康越心趴到他身上,抚摸着他裸露的腹肌,故意阴着脸说,“给点阳光就灿烂,给你根杆子就往上爬,蚂蚁吧你。”
尹彬一个翻身把她压到身下,她摸过的每一寸皮肤都像被电过,热热的,麻麻的,弄得他心慌意乱,而她,康越心,始作俑者,竟像小猫一样瞪着深邃的眼睛无辜地看着他。
“嗯,是的,可以征服母猫的蚂蚁王。”
康越心揪着他的耳朵,撅着盈润的红唇质问,“谁是母猫?说,谁是母猫?信不信把你揪成猪八戒?”
尹彬吻着她香香的面颊,“我是猪八戒,你就是高翠兰。”
康越心否认这个身份,“我是嫦娥,我得是嫦娥!”
“嫦娥就嫦娥,”尹彬的手已经游走到她的隐秘角落,“嫦娥不甘广寒宫的空虚寂寞,遂下凡寻找昔日的追求者共赴巫山。”
气氛已经到位,情欲已达峰值,尹彬再也不想啰嗦个没完没了,他堵住她的嘴,让她未出口的话化为诱人的呻吟。
一夜无梦,极致的疲惫带来最优越的睡眠。当他们随着和煦的阳光起床后,家里的一幕让康越心吃了一惊。
餐桌上摆着三明治和牛奶,沙发上叠放着晒好的衣服,阳台上晾着洗刷干净的运动鞋。
“家里是不是来了田螺姑娘?”康越心问。
“不是你召唤来的吗?”尹彬看着她宠溺地笑,“热心市民康越心同志,这是你的福报。”
尹彬想不通,小忆又不是好吃懒做,在家里跟个保姆似的干活,怎么老妈就是有成见。相比之下,老婆就上道儿多了。
刘忆从房间里出来,康越心招呼她吃早餐。
“我吃过了,冰箱里东西不多,就做了这些,将就吃吧。”
“这还叫将就?已经是大餐了,知道我们早餐通常吃什么吗?”康越心边嚼边说,鼓动的腮帮子一收一缩,像小松鼠吃栗子。
“吃什么?”
“吃空气,喝西北风。”康越心说着说着自己就笑了。
刘忆扯了扯嘴角,象征性地笑了一下,其实,她没觉得好笑,她的小彬哥结了婚连早饭都没得吃。
“我走了,约房东看房子。”
康越心拦住了她,“房租多少?”
“两千一个月。”
“找到工作了?”
“额,看了招聘广告,打算搬好家去问问。”
“什么工作?”
康越心的盘问让她很不适,好像她是犯人正在接受警察的审问,压迫感十足。然而,她的气场太强了,刘忆只得有问有答,实话实说,不容拒绝。
“花店营业员。”
康越心看了尹彬一眼,又问刘忆,“工资多少?”
“四千。”
“房租要花掉一半工资,况且刚上班都不一定有四千,除去其他杂七杂八的,很难有结余。”康越心语重心长的说,她实在不忍心让她精神经济全都在“温饱线”上挣扎。
“小彬,你说句话。”
尹彬也很苦恼,刘忆没有上高中,初中毕业在职校上了两年,妈妈生病后她就退学了,边照顾妈妈边上班,在花店干过两年,后来又在饭店做服务员。以她这样的资历,想找体面高薪工作确实很难。
刘忆比他们俩想得开,她说:“走一步看一步吧。”
如果说陈丽蓉的歧视是明枪,枪枪打在脸面上,康越心的偏见就是暗箭,句句是关心,却暗藏优越。她的工作体面她的薪水高,就可以对别人居高临下,肆意评判,施舍怜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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