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家伙先来,给你们切大的。”
“先给姐姐,姐姐是客人。”蛮蛮说。
刘妈妈接过话头,嗔怨道,“你看你,三十岁的人了,还没小孩子懂事。”
刘易嘿嘿一笑,“明白。”
刘忆得到了第一块蛋糕,也是最大的蛋糕,除去蛮蛮嫚嫚,其他人可以说就是象征性吃了一点。吃饭也是同样的情况,仿佛吃东西是应付差事。还好,蛋糕和饭菜都是量小的,刚好吃完场面不至于太难看。
难道电视里演的都是真的?五个人忙活那么久就做十道分量小的可怜的菜,值得吗?
午饭过后,前天的钟点工阿姨就来了,她是专门来收拾“残局”的。刘爸爸和大哥大嫂忙生意去了,刘妈妈也接到了朋友的电话。
很快,家中只剩刘忆刘易,蛮蛮嫚嫚。刘易安排了下午的活动:保险签字和静峰寺。
下楼后,看到了大哥大嫂送的生日礼物——一辆白色奥迪,撞坏那辆直接交给保险处理了。
嫚嫚说全家都开黑色车,只有叔叔喜欢白色,每次换车都指定白色。
每次?
刘忆好奇心来了,她问嫚嫚:“叔叔经常换车么?”
蛮蛮在嫚嫚思考间隙抢过了话头,“路面塌陷车掉进去了,一次,捣蛋鬼炸下水道崩坏,一次,还有就是撞到姐姐,一次。目前为止,总共三次。”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嫚嫚补了一句。
他们的豁达让刘忆想起一句话——买车如买菜。
刘忆在保险公司签了字,医药费误工费营养费什么,林林总总一共一万出头,但是银行卡到账五万块。
刘忆确认了好几遍,就是五万。
刘易解释说:“没错,多出来的是我个人赔给你的,让你受伤真的很抱歉。”
“可是,其实,住院都是你交的钱,还有钱姐的护工费。”
“我想说,你受的苦不能用钱来衡量,出钱只是很粗浅的一种表达方式,你要是不收的话……”
“你要是不收的话,我的心就会像过山车一样上上下下上上下下,永远别想安生,对不对,叔叔?”
他们的谦让让蛮蛮实在看不下去了,她放鞭炮似的说出了刘易的心里话。
“别墨迹了,好风景要赶不上了。”
在蛮蛮的不耐烦下,一行人上了车。嫚嫚说:“你们是不是在谈恋爱,恋爱中的人就会说些外人听起来很无聊的话。”
“肯定是啦,还用问吗?”蛮蛮抱着双臂,语气笃定,一脸嫌弃。
嫚嫚似乎习惯了,她不生气,打了个哈欠说:“我要睡一会儿,女生多睡觉,皮肤才会美美的,姐姐你能抱着我吗?”
没有拒绝的道理。
刘忆把她抱进怀里,对另一边的蛮蛮说,“你要不要睡一会儿?”
蛮蛮摇头,“睡觉会错过好风景。”
刘忆好奇地问什么风景,蛮蛮不肯说,她卖了个关子,“二十分钟之后,美景就会出现,现在我们找些事情来打发时间吧,石头剪刀布?”
刘忆同意,俩人不断变换手势,你出剪刀她出布,她出石头你出剪刀,你出布她出石头,或者两人心有灵犀出了同样的手势。开始蛮蛮还记着比分,到后来慢慢记不清了就想结束。
刘忆同意,蛮蛮说打了个平手。接着她开始讲幼儿园的事,她说张老师失恋了,因为经常接她下班的男人不来了。
刘忆说,说不定人家有事不能来。
蛮蛮摇头否定,说她看到张老师在卫生间偷偷哭,眼睛都哭红了,还假装说是画的桃花妆。你想,夏天了哪有桃花,桃花妆是春天画的。
化妆还分四季?
刘忆问:“夏天该化什么妆?”
蛮蛮仰着头想了想,说:“西瓜妆。”
“秋天呢?”
“红叶妆。”
“冬天呢?”
“冬天嘛,雪人妆喽!”
刘易忍不住回头,“雪人妆什么鬼,难不成是白无常?”
蛮蛮不知道白无常,她对叔叔的插嘴颇为不满,“司机的任务就是专心开车!女生会谈,男人一边站!”
车子转了弯,蛮蛮坐直身体,摇下车窗,欣喜地说:“美景来了。”
上了桥,顺着蛮蛮的目光看过去,河面上是密密麻麻的鸭子,白色的灰色的,嘎嘎声不断。河面有艘船,船上的人划着竹竿,嘴里不断吆喝,赶鸭子上岸。
“水中运动结束,该去树林里野餐了。”蛮蛮喃喃自语,“我长大了也要当农场主,养一千只鸭子八百只鸡和五条狗,姐姐你觉得怎么样?”
刘忆没来得及开口,怀里的小人儿说话了,“嘎嘎、咯咯和汪汪会把你吵到发疯,而且铲屎也会让你发狂。”
嫚嫚没睁眼,刚才说的像是梦话,不过,这一记冷水泼的,蛮蛮脸色难看了,没好气地说:“睡觉了嘴还不闲,小心我抽你!”
嫚嫚撅起嘴巴,无所畏惧,“打吧,打肿了才好。”
“想得美!”蛮蛮冷冷看了她一眼。
刘忆一头雾水,女孩子之间,姐妹之间,吵闹毫无理由,和好也没有理由。
刘易为她做出了解释:嫚嫚觉得自己嘴唇薄,不好看,打肿就变厚了。
呵呵,女孩子的爱美之心是天生的。
看到刘忆和侄女乐成一团,刘易对妈妈佩服的五体投地。原本他不想带小家伙们来,怕她们这对电灯泡太亮,妈妈说她们不是电灯泡,是导线,是润滑剂,是催化剂。
就像她们讨论的“是否是恋爱关系”,是,就顺水推舟,不是,就是孩子的玩笑话。进可攻,退可守。
妈妈说得对,如果就他们俩人,现在的车厢里肯定是比深海还要深的沉默。
穿过一条遮盖了太阳的林荫大道,拐了两个弯就到了静峰寺。
这里远离城市喧嚣,小溪流水声,鸟鸣声和风刮过树林的沙沙声,让人感到舒心。
刚进寺门,蛮蛮嫚嫚就拉着刘忆去看乌龟。乌龟是寺里的“红人”,不少人拿着小馒头往水里扔,它之所以受欢迎,除了大,就是沾了寺庙风水宝地的光。俩人闭上眼睛许了愿,还虔诚地拜了拜,小大人的样子。
刘易悄悄对她说:“看她们正经的样子以为许了什么了不起的愿望,其实是希望抽盲盒抽到大隐藏款。”
刘忆半信半疑,问她俩许了什么愿望,可不可以告诉她。
她们很爽快,唯一的要求是不能让叔叔听见。刘忆弯下腰,俩人一左一右,悄咪咪趴在她耳朵上低语了几句。
“我说的对不对?”
待两个小家伙儿跑进观音菩萨大殿,刘易问道。
刘忆点点头,“嗯。”
“小时候流行对着流星许愿,长这么大以来只见过一次流星。初三那年,星期一校长开例会,同学们无心听讲,一个个的对流星许愿。看到大家都这样,我也跟着学。同学说必须等流星划过的瞬间许愿才灵。可是流星太快,一闪而逝,根本来不及。”
“可惜了。”刘忆替他惋惜,流星没那么容易遇到。
刘易却摇摇头,“当时是很失落,不过没多久就释怀了,那些许下愿望的同学,好运并没有眷顾他们,考试失利,告白失败,病情恶化,坏运气并没有放过他们。”
是的,刘忆有切身体会,许愿,不过是把期望寄托到了缥缈的外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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