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菜苗的事儿交代给大师傅之后，芳芳就没在管了。
这些老头子都是种过地的老把式，哪一个都比她要会，她就出个主意。
还是别班门弄斧了。
不过大师傅这个人还是很听劝的，没两天，芳芳就在大厨房的桌子上看到了一盘一盘的蒜苗。
不，这会儿是还没有长出根须的蒜头。
按照大厨房这个温度，她觉得没几天的话，估计就该生根发芽了，因为按照她的统计，自己家的温度。蒜苗长出根须，大约是五天左右，长到一虎口的芽芽的时候，大概是七八天儿，所以快起来的话，半个月这批蒜苗就能够收一茬。
除了蒜苗儿，大师傅还打算整一批生菜，小菠菜一类的东西。芳芳真的很佩服这些人，他们的脑子实际上是很灵活的，只不过是欠缺人给他一个点拨。
大师傅在水槽上摆了板子。
他要在水槽儿上面种生菜。
他准备了一个长长的水槽子，水槽里头放上水，上面的板子打了孔，不知道咋做的，反正是隔着十多厘米的地方就打了孔。
三指粗的小孔里头装了篾条编的小杯子。
也不知道他咋做的，过了一段时间，芳芳就看着他在上面摆着的小杯子里头居然真的长苗了。
“啧啧啧啧，自己还一天天的，觉得自己聪明呢。这家伙，这帮子老农民才是真聪明啊。”
看来国人这种菜的基因，真的不是说说的。
你看看，这不是做的有模有样的，比她这个水盆里发蒜苗的要强多了。
回去跟大妞一学，大妞可感兴趣了。
“我想去看看去，咱们也学学。”
不用多大的槽子，就是发一点够自己吃的就行。
芳芳点点头，“你等我自己看看，给你偷一下师。”
想着偷师的人不光有芳芳，来吃饭的好几个人都对着这玩意儿感兴趣，不过看归看，动手的人倒是不多。
毕竟一天的都忙，就为了这口菜，没那么多人有这闲工夫。
再加上这会儿家里头的温度也不高，不如大厨房这边天天烧煤炉子温度也好。
好些人就放弃了。
大妞没放弃，她自己找了喂鸡喂鸭的木头水槽，专门实验了一下。
真的做出来了。
大冬天的吃着蘸酱菜，那也是很不错的选择。
这第一茬生菜下来，大妞摘了给隔壁陈大娘送来，就看着大娘在这收拾屋子。
“大娘，您这是要扫尘啊，这也太早了了点。”
陈大娘看着她来了，倒是停下了。
“妞来了啊。”
“您这扫尘呢，我帮您吧？”
说着大妞就开始挽袖子帮她干活。
“哎呀不用不用，我这不是扫尘。”
陈大娘拉着她的手，不知道咋说。
她其实心里可不愿意了，但是没法子。
“大娘，您咋了？”
陈大娘摸摸脸，“妞儿啊，大娘得搬走了。”
“啊？您去哪啊？您这是……”
“我儿子说的，要我收拾收拾，过段日子要跟着他上市里住去。”
上市里？好好的干啥上市里头啊？
“谁要上市里头啊？”
芳芳一进门，就听这俩人说市里呢。
“大娘，大娘说要去市里呢。”
芳芳摘下身上的包，“您要去市里头啊？买啥东西还得跑市里去？”
陈大娘拉着她俩的手，坐了下来。
“不是，是虎子他爹，保国，保国说得搬去市里头住去。”
芳芳懂了，这陈保国是升职了吧？
“大娘，我家大哥他这是好事儿啊。
他从咱们这小地方调到市里头，你该跟着高兴才是啊！
那市里头不比咱这地方好啊！”
陈大娘其实愁的慌，“你说这现在这住了多会儿，这就要搬，哎呀，我是真不愿搬来搬去的。”
一点都不稳定。在一个地方刚住出点滋味来，这就搬走啦？
“确实，有那么点子突然。他之前一点没跟您说过啊？”
陈大娘摆摆手，“可不是怎么的，一点都没搁我跟前提过。
他昨儿个不是回来了吗，晚上就跟我说了这事儿，我这一宿没怎么睡着。”
这一点芳芳就觉得老太太想太多了。
“您看您，我大哥他工作干得好，人家领导给他提上去了，你这怎么还睡不着觉了。我要是您，我就高高兴兴等我收拾东西准备搬家。”
陈大娘叹了口气。
“大娘，您是怕去了市里头，那得人不好相处？”
“不是。”
“我是寻思着，这保国这么大岁数，去哪里带着老娘和儿子，一天到晚上上班就够忙的，还得挂心我们俩……他在这一天的也不咋回来，我想着，不行就回村里住去？”
芳芳看着老太太，赶紧劝她。
“大娘，您可别这么想，我跟您说，就是为了虎子，您都不能回村里头去。”
“咋说？”
芳芳坐下来跟她说，“虎子在咱这，上学上的挺好的，我跟你说，市里头的学校只会比咱这好。”
她探着头看看外面，“你就不看报纸您不知道，其实现在国家都在纠正，你看这几年上学的人就知道，国家要正儿八经上过学读过书的人，虎子要真跟着您回去了，可不一定能考上大学。”
老太太也不是没见识的人，生活阅历在那呢，怎么也比那些愚昧不堪的人要强。
“可不是怎么的。小山在村里，一天天的哪有功夫上学，不是玩就是干活。
在村里连个字儿都不认识。”
老太太想了想，确实这样。
“再一个，我大哥就是在忙，那他也会想家想孩子。您要是带着他回了老家，大哥上班是放心了，但就是来回回老家，不花钱吗？
那得多少钱？
一年才能看见几回孩子？”
陈大娘想了想，以前儿子回去，一年还是两年的回去一次？
“您跟着住家属院，他回家有口热饭热水的，还能看见老娘跟儿子，他也放心不是。再说了，老家有啥啊？
我说句不好听的话，您要是回老家，我大哥能回去几次，您要是不在了，他这辈子回去的次数有限。老家还有啥他挂记的人吗？没有吧？”
那倒没有，他们老陈家，倒是还有几个叔伯兄，可他儿子出来这么些年了，也没什么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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