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他们在里面说了什么,苏砚深看到摇摇欲坠的林星遥下意识冲了进去。
苏砚深冲进隔间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林星遥瘫软在椅子上,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发紫,呼吸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
他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她身边,将她紧紧抱在怀里。
“崽崽!崽崽!你怎么样?”他的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手指颤抖地探向她的颈动脉,感受着那微弱的搏动,“医生!快叫医生!”
监狱里的驻场医生很快赶来,简单检查后,脸色凝重地说:“她是哮喘急性发作,加上情绪激动和劳累,情况不太好。赶紧送医院!”
苏砚深不敢耽搁,小心翼翼地抱起林星遥,快步朝外面跑去。
林母的眼圈微微泛红,嘴唇动了动,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
一路疾驰,苏砚深将林星遥送进了市中心医院的急诊室。
经过医生的紧急抢救,林星遥的哮喘症状终于得到了控制,但体温却在不断升高,很快就烧到了39度以上。
“孕妇高烧很危险,容易影响胎儿发育。”医生一边给林星遥输液,一边对苏砚深说,“她本身身体就虚弱,又有哮喘病史,这次明显是受到了强烈的精神刺激,加上劳累过度导致的。一定要让她保持安静,不能再受任何刺激了。”
苏砚深坐在病床边,紧紧握着林星遥滚烫的手,心如刀割。
他后悔了,后悔带她去监狱,后悔让她单独和父母谈话。
如果早知道会这样,他说什么也不会答应她的请求。
“医生,她不会有事的,对不对?宝宝也不会有事的,对不对?”苏砚深的声音带着一丝祈求,他现在最怕的就是林星遥和孩子出任何意外。
“我们会尽力的,但也要看她自己的意志力。”医生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也别太担心,先让她好好休息。”
苏砚深点点头,目光落在林星遥烧得通红的小脸上。
她的眉头紧紧皱着,像是在承受巨大的痛苦,嘴里时不时发出细碎的呓语,听起来格外可怜。
夜幕渐渐降临,医院的走廊里变得安静下来。
苏砚深一直守在病床边,寸步不离。
他用毛巾蘸着温水,轻轻擦拭着林星遥的额头、脸颊和手心,试图帮她降温。
不知过了多久,林星遥的体温终于有了一丝下降的趋势,但她依旧没有醒来,反而陷入了深深的噩梦之中。
“不要……不是我……”她的身体不停地颤抖着,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哥哥……救我……”
“爸妈……相信我……”
“糖炒栗子……不是我要的……”
断断续续的呓语从她嘴里溢出,每一个字都像针一样扎在苏砚深的心上。
他知道,她又梦到了三年前的那个夜晚,梦到了哥哥的车祸,梦到了所有人的误解和指责。
“宝宝,别怕,我在这里。”苏砚深俯下身,在她耳边轻声安抚,“都过去了,没事了。哥哥在天上看着你,他知道真相,他相信你。”
“我会保护你和宝宝,再也不会让你受委屈了。”
他一遍遍地说着,声音温柔而坚定,希望能将她从噩梦中唤醒。
可林星遥似乎并没有听到,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恐惧之中。
她突然睁开眼睛,眼神空洞而惊恐,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啊——”她发出一声短促而凄厉的尖叫,双手胡乱地挥舞着,像是在抗拒什么。
苏砚深立刻紧紧抱住她,将她禁锢在自己的怀里,轻声说:“崽崽,是我,我是砚深。别怕,我在这里,没有人会伤害你。”
林星遥在他的怀里挣扎了一会儿,感受到熟悉的气息和温暖的怀抱,情绪才渐渐平复下来。
她转过头,迷茫地看着苏砚深,眼泪顺着眼角滑落,因为情绪激动,说不出来话,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像是在哭诉自己的委屈。
“我知道,我都知道。”苏砚深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像安抚一个受了惊吓的孩子,“委屈你了,崽崽。对不起,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林星遥靠在他的怀里,身体依旧在微微颤抖。
她伸出手,紧紧抱住苏砚深的腰,将脸埋在他的胸口,感受着他有力的心跳,仿佛这样就能获得一丝安全感。
苏砚深低头看着怀里脆弱的人,心中涌起强烈的愧疚和愤怒。
愧疚自己没有早点查明真相,让她受了这么多年的委屈;愤怒温知夏的自私和恶毒,愤怒林家父母的不分青红皂白。
夜色渐深,林星遥在苏砚深的怀里渐渐睡去,她的眉头舒展了一些,呼吸也变得平稳起来。
苏砚深却毫无睡意,他一直保持着抱着她的姿势,生怕自己一动,就会惊扰到她。
窗外的月光透过玻璃,洒在病床上,温柔地笼罩着相拥的两人。
半夜的时候,林星遥又从噩梦中惊醒。
她猛地坐起身,大口大口地喘着气,额头上布满了冷汗,脸色苍白如纸。
“不要……不要……”她的身体不停地颤抖着,眼神里充满了惊恐,仿佛又回到了三年前那个可怕的夜晚。
梦里,她看到哥哥的车被一辆失控的货车撞得粉碎,火光冲天;看到母亲哭着指向她,说都是她的错;看到父亲愤怒地看着她,对她破口大骂,说她是灾星;看到自己被所有人抛弃,孤零零地站在寒风中,哮喘发作,呼吸困难……
“星星!宝宝!你怎么了?”苏砚深被她的动静惊醒,连忙坐起身,将她紧紧抱在怀里,“别怕,我在这里,我在这里!”
他能感受到林星遥身体的剧烈颤抖,能听到她压抑的呜咽声,心疼得无以复加。
他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在她耳边一遍遍地安抚着:“没事了,都过去了。噩梦而已,不是真的。”
林星遥靠在他的怀里,紧紧抓住他的衣服,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她的眼泪不停地往下掉,浸湿了苏砚深的睡衣。
“哥哥……”她张了张嘴,喉咙里发出微弱的气音。
“我知道,我知道你想哥哥,哥哥会一直保佑你的。”苏砚深轻轻吻着她的额头。
林星遥在苏砚深的怀里哭了很久,情绪才渐渐平复下来。
她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苏砚深,眼神里满是依赖和信任。
“饿……”她张了张嘴,终于发出了一个清晰的音节。
苏砚深愣了一下,随即大喜过望,之前每次发烧得时候,她都会食欲不振,这是第一次,她想吃东西。
“好好好,我马上去给你做吃的。”苏砚深激动地吻了吻她的嘴唇,“你乖乖躺着,不要乱动,我很快就回来。”
林星遥点了点头,看着苏砚深急匆匆地跑出卧室,脸上露出了一丝微弱的笑容。
这个男人,总是这样无微不至地照顾她,保护她,给她温暖和力量。
苏砚深很快就端来了一碗温热的小米粥和几个清淡的小菜。
他坐在床边,小心翼翼地喂林星遥吃着。
“慢点吃,别烫着。”他的动作温柔至极,眼神里满是宠溺。
林星遥小口小口地吃着。
苏砚深见她吃完,收拾完饭碗,又给她倒了一杯温水,看着她喝下去。
“现在感觉怎么样?还害怕吗?”他轻声问。
林星遥摇了摇头,靠在他的怀里,闭上眼睛,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渐渐有了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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