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叶辰从不刻意献殷勤,
反而常常与纲手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但偶尔,他会和纲手分享一些奇特的知识。
当他说起现代医学中 “细胞”“细菌” 等微观理论时,
纲手这个精通医术的人都听得目瞪口呆,
她从未想过人体竟然是由这样微小的东西构成;
当他谈论起高效的管理模式,
提到如何合理分配资源、调动人员积极性时,
纲手不禁联想到木叶的管理,心中泛起阵阵波澜;
当他讲解奇特的经济规律,分析供需关系如何影响物价时,
纲手更是对眼前这个男人充满了好奇。
这些超越时代的观点,像一扇扇全新的窗户,
为纲手打开了一个她从未接触过的世界。
她越来越觉得,叶辰就像一个来自另一个世界的神秘使者,身上笼罩着一层厚厚的迷雾。
他的若即若离,他的从容淡定,他的神秘莫测,
都让纲手原本封闭的内心渐渐松动。
她开始下意识地关注叶辰的一举一动,
想要了解更多关于他的事情,想要揭开他身上的秘密。
而叶辰知道,他的计划正在一步步推进,纲手的心防,正在被他一点点瓦解。
就这样叶辰与纲手已结伴同行了半个月,
这段日子里,他们走过热闹的市集,也穿过荒芜的野岭;
曾在暴雨中躲进破败的山神庙,也曾在月夜下分享过同一壶清酒。
纲手起初对叶辰的戒备,早已在日复一日的同行中淡去大半 ,
她习惯了叶辰在赌场帮她化解债务的从容,
习惯了他偶尔抛出新奇理论时的笃定,
甚至习惯了每晚露营时,他会提前拾好柴火、烤好肉串的默契。
此刻已是暮春的夜晚,
山林间弥漫着青草与泥土的湿润气息,
篝火噼啪作响,跳动的火焰将周围的树木映照出斑驳的光影。
纲手手里拿着一根烤得滋滋冒油的肉串,眼神有些放空,
似乎还在回味白天在小镇上看到的杂耍表演 ,
那是叶辰特意指给她看的,说能让人暂时忘却烦心事。
而叶辰则双手撑在身后,微微仰头望着漫天繁星,神色平静,仿佛在思考着什么,
指尖还无意识地摩挲着一块半月形的玉佩,
那是他们上个月在一个古镇的旧货摊上淘来的小玩意儿。
过了许久,叶辰缓缓收回目光,落在跳动的篝火上,
声音轻柔得像是在自言自语,却又恰好能让纲手清晰听到:
“纲手,这段时间的同行,你该知道我从不说无凭无据的话。”
“我看到的碎片里,木叶会经历一场巨大的劫难。”
纲手拿着肉串的手猛地一顿,动作瞬间僵住。
她原本有些慵懒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
猛地转头看向叶辰,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
“你在胡说什么?”
木叶是她的故乡,即便她因弟弟和恋人的离世选择离开,
这段时间来,每当叶辰偶尔提起 “村子”,她的心还是会不由自主地牵动。
听到 “劫难” 二字,她的心更是猛地揪紧,指尖的肉串都差点失去温度。
叶辰没有回避她的目光,眼神深邃得如同夜空,继续缓缓说道:
“一位你熟悉的老人,会为了守护他珍视的幼苗而倒下,燃尽最后的生命……”
“轰” 的一声,
纲手感觉脑海中像是有什么东西炸开了。
老人?
指向了那个她不愿轻易想起,却始终刻在心底的人 。
三代火影猿飞日斩。
一个恨不起来的老人。
她的身体瞬间僵硬,脸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
双手微微颤抖,连手中的肉串都 “啪嗒” 一声掉落在草堆里。
过往的记忆如同潮水般涌来:
十岁那年,她练忍术摔伤了腿,是猿飞日斩背着她回村疗伤;
十五岁,她失去弟弟绳树,是猿飞日斩默默陪在她身边,递上热茶;
二十岁,恋人断牺牲,她崩溃大哭,是猿飞日斩轻轻拍着她的背,
说 “想哭就哭吧,木叶永远是你的家”。
这段时间来,她刻意不去想这些,可叶辰的话,却将所有尘封的情感都翻了出来。
叶辰将她的反应尽收眼底,
心中了然,却没有停下话语,反而语气更加沉重:
“我知道你离开了,带着失望和伤痛。我见过你在深夜对着绳树的旧照片发呆,也见过你路过药草摊时,会下意识停下脚步 —— 你从未真正放下木叶,不是吗?”
他顿了顿,目光紧紧锁住纲手,一字一句地问道:
“但…… 当那一刻真的来临,当你祖父千手柱间创建的村子面临终结,”
“当那个像父亲一样护着你的老人倒下时,你真的能…… 无动于衷吗?”
这番话,如同重锤,狠狠砸在纲手的心上。
对村子的责任感、对祖父千手柱间的敬意、对三代火影猿飞日斩的依赖,
还有这段时间叶辰相处的信任,瞬间交织在一起,让她难以承受。
她猛地站起身,双手紧握成拳,
指甲深深嵌入掌心,留下几道红痕,眼中满是愤怒和难以置信,厉声嘶吼道:
“不可能!你在撒谎!老师那么强大,木叶也那么稳固,怎么可能会发生这种事!你一定是别有用心!”
她的声音在寂静的山林中回荡,带着无尽的暴怒,
还有一丝连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恐慌,
叶辰的话从未落空过,他说东边山谷有野果,他们果然找到了;
他说前方小镇有医术高明的大夫,他们果然治好了一位受伤的村民。
她害怕叶辰这次的话也是真的。
叶辰看着暴怒的纲手,没有反驳,只是平静地捡起她掉在草堆里的肉串,
重新放在火上烤着,眼神中带着一丝理解和悲悯:
“我知道你不愿相信,换作是我,也会如此。”
“但碎片不会说谎,就像我们看到的日升月落,从不会因为人的意愿而改变。”
他将重新烤热的肉串递过去,
“先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至于信不信,你可以慢慢想。”
纲手没有接肉串,只是站在原地,胸口剧烈起伏着。
她看着叶辰平静的侧脸,看着篝火映照下他眼底的认真,
心中的怀疑和担忧,像藤蔓一样悄然滋长。
她知道,叶辰的话已经在她心里种下了种子,
即便她现在极力否认,这颗种子也会在未来的日子里,慢慢生根发芽。
叶辰清楚地知道,这段时间的同行,早已让他从一个 “神秘的旅伴”,变成了纲手愿意倾听、愿意信任的人。
而今晚的这番话,更是让他彻底成为与她的过去、她的牵挂,甚至是她的未来都深切相关的 “关键人物”。
篝火依旧在跳动,却再也无法驱散笼罩在两人之间的沉重氛围,
纲手的内心,已然掀起了惊涛骇浪,
而这浪涛,终将推着她重新面对那个她逃离了许久的故乡。
但是她什么也做不到!
就像她之前改变不了村子的决定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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