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刚钻出栅栏就趴在河堤草丛里,举起夜视望远镜往铁牛方向望:镜片里三道潜水服身影正跟壁虎似的贴在铁牛肚子上——为首的刀疤脸用牙齿撕开塑胶炸药包装,黑手套上沾着泥,手指粗暴地将雷管旋进c4炸药块,“滋滋”的电流声顺着风飘过来。旁边矮个子突然递过胶带:刀疤脸啐了口唾沫,唾沫星子溅在铁牛青灰色的鳞片上:他对着对讲机狞笑,风声裹着电流杂音刺进凌霄耳朵,
阿水快看!
疤哥,三层够不?
三层?赵哥说了要缠五层!少一层你担待得起?
……赵哥放心,备用引信做了双重保险,用防水胶带缠五层,就算机关启动也炸得掉!十分钟后准时起爆,保证让这破铜烂铁沉河底!
凌霄的手指掐进掌心,望远镜差点嵌进眼眶,镜片上都哈了层白气,声音抖得像浸了水的棉线:瘦高个倒抽口冷气:
瘦高个,你瞅刀疤脸手里的雷管型号——是军用c4!黄皮包装,带防伪纹路的那种!比咱预想的威力大十倍!这玩意儿能把整个河堤炸塌!
那咋办? originally计划还能用不?
凌霄猛地回头拽阿水,阿水把麻醉弩上弦,突然拍了拍瘦高个肩膀:瘦高个突然插嘴:凌霄从防水袋摸出两副:
他们有备用引信!原计划不变,但你得提前三分钟动手!看见铁牛眼睛发红光就射麻醉弩,那是机关启动的信号!
你带两个兄弟跟凌姐去铁牛,我和剩下的人守暗礁,多个人多个照应!
凌姐,铁牛身上滑不滑?要不要带副防滑手套?
早备着了,快走吧!
王婶攥着铜钥匙跟在后头,钥匙链“哗啦哗啦”响,喘着粗气:凌霄回头瞅她满头白发,心里一软:王婶却把馒头塞进凌霄手里,热乎气直烫手心:阿水见状把麻醉弩递给瘦高个:
凌丫头,等等我!老婆子虽说走得慢,但还能给你们望风!
王婶,前头危险,您……
我儿子当年就是为护铁牛死的,今天说啥也不能让小石头再出事!
我护着王婶,你们先去铁牛!
瘦高个突然拽住凌霄衣角:他从防水袋掏出张照片——正是阿水之前认出的王家孙子,老妇人哆嗦着点头,指腹在照片上磨来磨去,摸得照片边都卷了:她突然哽咽,
等等!那孩子我见过!
王婶您瞅,是不是他?
这串河卵石……是他爹出海前给他串的,说每颗石头都浸过圣水,还在河伯庙供了三天……
孩子他爹走那年,小石头才三岁,攥着项链哭了整宿……现在孩子被抓,项链也……
凌霄的目光落在照片里男孩胸前的项链上,吊坠在手电光下泛着幽绿光泽——突然拍了下大腿,震得总控装置地响了声:王婶急忙追问,声音都变调了:
阿水!我想起来了!铁牛耳朵后面有个凹槽,形状跟这河卵石项链的吊坠一模一样!李伯去年修铁牛耳朵时,我见过那个槽里刻着河伯点睛四个字!
那现在怎么办?项链在小石头身上,他还被赵沉抓着啊!
王婶急得直跺脚,蓝布褂子都汗湿了:凌霄突然想起硬盘里的照片:
可小石头还在他们手里啊!万一他们把项链扔了咋办?
不会的!硬盘最后一封邮件提了‘祭品需佩戴河伯信物’,这项链就是信物,赵沉指定让小石头戴着当诱饵!咱只要找着小石头,就能拿到钥匙启动机关!
突然密道拐角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个背着鱼篓的老汉举着煤油灯钻进来,粗布褂子上沾着泥浆:凌霄认出是村东头的张叔——李伯生前最要好的钓友,忙问:
凌丫头!可算找到你们了!
张叔?您咋来了?村里戒严恁严,您咋进来的?
张叔把鱼篓往地上一扣,倒出堆湿漉漉的河蚌壳,腥气扑了满脸:他从蚌壳堆里摸出个油布包,油布上还沾着片碎蚌壳,凌霄展开油布,泛黄的纸上用铅笔标着红点:她突然抬头问张叔:张叔拍胸脯:
别问这个!李伯上个月托我藏了样东西,说要是铁牛出事就交给戴红绳的姑娘——
这是河防局巡逻队的换班表,我今早趁老王头打盹偷的!
东侧暗礁每晚九点零五分换班,巡逻艇会去下游加油,有三分钟空档!
这换班表您确定没抄错?老王头的老花镜度数深,别把‘零五’看成‘十五’了!
错不了!我亲眼瞅着他写的,还特意核对三遍!
阿水皱眉,张叔突然拍大腿,烟袋锅在鞋底磕了磕:小虎突然拽住张叔胳膊:老汉眼神暗了暗,嘴角撇了撇:小虎追问:张叔咧嘴笑,露出俩黄牙:
三分钟?从密道到铁牛至少要五分钟!
我让狗蛋在芦苇荡藏了摩托艇!那小子玩船比泥鳅还滑!
狗蛋不是前天被河防局的人抓走了吗?
那是我故意让他去的,这混小子懂摩斯密码,昨晚从看守所窗口打灯语说——侧门有三个守卫,都爱喝掺了安眠药的烧酒......
那摩托艇能坐几个人?咱这么多人挤得下?
放心,我给艇加了块备用木板,瘦高个跟凌姐先去,我和小虎随后就到!
瘦高个把潜水刀别在腰上刚起身,突然拽住凌霄胳膊指向河面,嗓子跟被砂纸磨过似的:河堤下传来突突的引擎声,三道探照灯光柱跟毒蛇似的扫过芦苇荡,离他们藏身的草丛只剩十米!他脸刷地白了:小虎举着总控装置发抖,屏幕蓝光映得脸惨白:凌霄突然反应过来,冷汗顺着脊梁骨往下淌,把潜水服都溻透了:阿水急道:凌霄拽着众人往深草里钻:王婶的蓝布头巾被树枝勾住,露出里面染血的绷带——今早追小石头时被摩托艇撞的,血痂还新鲜着呢。
凌姐,听!
是巡逻艇!咋提前换班了?
换班表上明明是九点零五分......
张叔给的是上周的旧表!赵沉指定临时改了巡逻时间!
那现在咋办?硬冲?
快藏好!探照灯过来了!
借着巡逻艇加油的空当,凌霄和瘦高个驾着摩托艇穿过芦苇荡,引擎突突响,惊起几只白鹭扑棱棱飞。瘦高个突然压低声音:她从防水袋掏出李伯给的黄油枪——修渔船用的密封胶,枪嘴还沾着点铁锈。十分钟后摸到河伯庙后门——铜钥匙刚插进锁孔,就听见庙内传来赵沉的笑声,跟破风箱似的。
凌姐,庙门咋没锁?
不对劲,王婶给的钥匙还没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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