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他卧底赵沉身边时，曾见过加密文件里的大坝结构图。当时以为只是走私路线规划，现在想来...赵沉要借炸铁牛引发溃坝，淹没下游三个城市！
凌霄...她还在河神庙...墨尘猛地拔掉床头的输液管（那是张伯偷偷藏的葡萄糖），必须告诉她...铁牛阵的真正作用不是镇邪...是泄洪...
窗外突然传来水鸟惊飞的声音，墨尘抓起勃朗宁躲到门后。脚步声由远及近，他刚要扣动扳机，就听见熟悉的拐杖点地声：少主！是我！
张伯开门进来，药袋里的酒精瓶摔在地上：不好了！赵沉的人要去炸龙门峡大坝！我在镇上药铺偷听到的！
墨尘的瞳孔骤然收缩：他们带了多少炸药？
三卡车！张伯抓起桌上的铁牛阵图纸，手抖得厉害，领头的说等凌霄启动铁牛阵，大坝就会自动打开泄洪口...少主，这是圈套啊！
不是圈套。墨尘突然笑了，咳出来的血溅在图纸上，铁牛阵确实能控制泄洪口...但需要双生咒...赵沉他不知道...
那现在怎么办？张伯急得满头大汗，凌霄那边联系不上，李队长的电话也打不通！
墨尘突然扯掉绷带，抓起桌上的青铜齿轮：张伯，备船。
您要去哪儿？张伯的声音发颤，您的肋骨还没接好！
龙门峡。墨尘把齿轮塞进怀里，血顺着指缝滴在地上，我和凌霄的血...必须同时滴进铁牛肚脐的凹槽...否则...
他突然剧烈咳嗽，张伯慌忙扶住他：少主！您撑不住的！让我去吧！
您去没用。墨尘掰开他的手，眼神亮得吓人，双生咒需要...需要有血缘羁绊的人...我和凌霄...是...
他的话被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打断，屏幕上跳动着两个字。墨尘刚要接，张伯突然按住他的手：等等！万一...
是她。墨尘按下接听键，声音沙哑却坚定，霄妹，听我说...
墨尘？真的是你？！电话那头的凌霄声音发颤，夹杂着电流的杂音，你在哪？他们都说你是内鬼，说你拿了赵沉的钱......
墨尘靠在床头咳着血笑：傻丫头...我要是内鬼，现在该在赵沉的游艇上喝红酒。听着，河神庙的铁牛阵是幌子，赵沉真正要炸的是龙门峡大坝！
大坝？凌霄的声音突然拔高，可李队长说炸药都在铁牛底座......
那是诱饵！墨尘突然抓住床单，疼得倒抽冷气，三卡车c4藏在大坝三号溢洪道！赵沉算准你启动铁牛阵时，泄洪口会打开......
打开泄洪口不是正好泄洪吗？凌霄的声音带着哭腔，我刚才在直播间看到上游的水位已经超警戒了......
他动了手脚！墨尘的指甲抠进墙里，血顺着指缝流到齿轮上，三年前我卧底时见过图纸，他把泄洪口的闸门换成了单向的！水流只会倒灌进大坝机房......
那怎么办？凌霄突然尖叫，电话那头传来玻璃破碎的声音，二柱刚说庙祝室的暗道里发现炸药！我们是不是该撤......
不准撤！墨尘吼得肋骨剧痛，铁牛阵必须启动，但不是现在！等我到龙门峡，我们同时滴血......
滴血？什么血？凌霄的声音抖得像风中的芦苇，你上次给我的齿轮上有血字，是不是......
是双生咒。墨尘打断她，声音突然软下来，你娘是我爹的师妹，咱们算半个血亲。铁牛肚脐的凹槽要同时滴进咱俩的血，口诀要......
少主！船备好了！张伯突然撞开里屋门，手里的煤油灯晃得人影乱颤，上游传来消息，赵沉的人已经在装炸药了！
凌霄在电话那头哭出声：你受伤了对不对？刚才的咳嗽声......墨尘你告诉我实话，你现在在哪？
墨尘抓起青铜齿轮按在听筒上，齿纹硌得手机发烫：听到这声音没？这是铁牛的钥匙，我在黄河滩水文站。你立刻带李队长去大坝三号溢洪道，那里有墨家祖辈留的备用闸门......
我不去！凌霄突然拔高音量，要去一起去！你把地址发给我，我现在就......
听话！墨尘的声音里带着血腥味，你得去启动备用闸门，我去拆主炸药。记住，铁牛阵口诀要在子时念，现在还差三刻钟......
三刻钟根本不够！张伯抢过电话吼，少主断了三根肋骨，肺叶都戳破了！你赶紧带警察来，不然我们都得死在这儿！
张伯？凌霄的声音突然变调，您是张伯爷爷？我小时候去墨家祠堂见过您！墨尘他......
别废话！墨尘夺回电话，血滴在手机屏幕上，凌霄，还记得九岁那年你摔下树，我背你走了十里地找郎中吗？当时你数我背上的补丁，数到一百就到了......
记得......凌霄在那头抽噎，你说数到一百就安全了......
现在开始数。墨尘的声音轻得像叹息，数到一千，我就出现在你面前。但在那之前，你得保证......
保证什么？凌霄的声音发紧。
保证别相信直播间的谣言。墨尘咳着血笑，我爹说过，墨家子孙可以死，但不能背着污名死。等这事了了，我带你去看我藏的......
电话突然传来忙音。张伯看着黑屏的手机跺脚：信号塔被赵沉炸了！少主，现在怎么办？
墨尘把齿轮塞进怀，抓起桌上的勃朗宁：还能怎么办？去龙门峡。
您的伤......
死不了。墨尘扯掉绷带，血顺着裤腿流进靴子里，她数到一千的时候，我得站在大坝上。
张伯突然跪下去，老泪砸在青砖地上：少主！让老奴替您去！您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墨家就绝后了！
墨尘扶起他，把药箱塞进他怀里：您忘了？我娘是凌霄的师叔，她也算半个墨家后人。走，开船。
船桨划破水面时，墨尘摸出藏在齿轮夹层的照片——九岁的凌霄趴在他背上，手里攥着半块麦芽糖。血滴在照片上，晕开了女孩羊角辫上的红绳。
一千下......很快的。他对着黄河水轻声说，突然把勃朗宁上膛，张伯，抄近道，从黑鱼嘴拐过去。
那有暗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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