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图书馆的古籍部像个密不透风的铁盒子,中央空调的冷气带着陈年纸张的霉味钻进衣领。苏晚戴着白手套的指尖刚触到《捞尸秘录》的善本,纸页边缘就簌簌掉下来几片脆渣,黄得像枯叶。她心里一紧——这纸脆得像老人的骨头,老河伯说过真正的善本虽旧却韧,难道……这真是赵沉动过手脚的缘故?那个最近声名鹊起的古籍修复师,上个月刚公开宣称发现《捞尸秘录》散佚章节。她暗自心惊,果然,他碰过的东西,都带着一股挥之不去的死气。
老河伯给她的手抄本缺了最后三章,缺口处的纸缘发黑,像被火燎过。对面赵沉的修订版却补得满满当当,养煞术冥轿运财几个字加粗描黑,墨色亮得像刚滴上去的血。苏晚皱紧眉头,指尖划过纸面:
这字迹太过刻意,像是在炫耀什么……
她忽然想起老河伯的叮嘱,声音发颤:
正版最后三章载有河眼镇魂秘法,乃镇煞关键……他的本子为何独独缺了这三章?难道早就料到赵沉会篡改?
她指尖划过养煞术三个字,修订版的纸页突然微微隆起。原文养煞需取三煞日横死之尸,割舌尖、取指骨,与朱砂同封于槐木匣的记载被完全篡改,新墨赫然写着:活祭养煞,以童男童女心头血饲之,七七四十九日煞成,可驱尸行千里。墨迹在指腹下晕开暗纹,像浸透了陈年血渍。苏晚猛地抽回手,失声惊呼:
活祭?他竟然敢用活人养煞!这简直是丧心病狂!
手机突然在包里震动起来,屏幕上“老河伯”三个字让她指尖发麻。按下接听键的瞬间,电流杂音里传来急促的喘息:
阿晚!别碰修订版的‘养煞术’!那纸页用槐木浆混了尸油,字是拿朱砂掺童男童女的血写的——你有没有看见页脚的水印?
苏晚赶紧翻到页面底部,果然有个模糊的铃铛图案,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红光。老河伯的声音透过电流杂音继续传来:
那是‘催煞符’,
老河伯的声音突然拔高,
赵沉在拿读者当试验品!谁碰过那几页,谁的生辰八字就会被记在‘镇魂簿’上,用不了三天就会被煞灵缠上!
可……可图书馆这么多人……
苏晚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老河伯突然剧烈咳嗽,像是被烟呛到:
所以他才把‘活祭’写得那么显眼!故意让人害怕、让人议论!煞灵最喜欢吸食恐惧,每多一个人谈论‘养煞术’,它就长得越快!你赶紧看修订版第17页,那里夹着我偷偷塞的镇煞符,快拿出来贴身放着——
电话突然被挂断,忙音像丧钟般在耳边回荡。苏晚握着发烫的手机,那些失踪孩子的新闻画面瞬间涌入脑海——
那些失踪的孩子……苏晚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眼前浮现出新闻里家长痛哭的画面。她咬牙切齿,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刺骨寒意:
用孩童心头血……赵沉,你到底是人是鬼!那些孩子的失踪,难道都与你有关?
她合上修订版,指尖仍残留着血字的寒意,上周捞尸队从黄河捞起的那具无名女尸突然浮现脑海——死者手腕上挂着串锈迹斑斑的铜铃,捞尸人说那是“引路铃”,专引枉死魂,当时她只当是民俗传说,此刻却与“冥轿运财”的记载重叠。就在她将这些线索串联起来时,
同学,你也是来查《捞尸秘录》的?
一个苍老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苏晚猛地回头,看见个穿藏青色对襟褂子的老头,手里捏着本线装书,封面上“河防旧志”四个字已经褪色。他浑浊的眼睛扫过桌面的修订版,突然压低声音:
赵沉那小子根本不是修复古籍,是在拿活人练手!我孙子去年在黄河边失踪,警察说是溺水,可他水性比鱼还好——直到昨天在特藏部看见这本修订版,才发现他书包上的铜铃,跟书里画的‘引路铃’一模一样!
苏晚的心脏漏跳半拍,指着书页上的铜铃插图:
您是说……
老头突然抓住她的手腕,掌心的老茧硌得她生疼,指缝间露出半截槐木手串,每颗珠子上都刻着个“煞”字。
这铃铛会引魂,
他声音发颤,
我托人打听过,最近三个月失踪的七个孩子,手腕上都戴着同款铜铃!赵沉在扉页留了行暗语:‘七童聚河眼,煞成天下乱’,你以为他补的是古籍?那是献祭名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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