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姜棠醒的格外早,天还未亮就已经披着衣推门而出,她在院内朝着四周张望,想要寻个下人,可只在小厨房瞧见了几个身影。
徐妈妈见姜棠站在院子里,连忙迎上前。
“夫人怎么不多睡会。”
姜棠揉了揉眼皮,坐在院中那棵梨树下的石桌前,“眼皮直跳,睡不着了。”
“可是认床?老奴瞧着,无论是床榻还是被褥,都格外的软,夫人可是不习惯?”
姜棠有些心不在焉,“有可能。”
说话间,就有女使从厨房端了一碗煎茶汤出来,放在姜棠面前,“夫人,早上您是在膳厅用,还是摆在此处?”
姜棠刚想说就在此处,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里是侯府,她已经嫁人了,连忙抬起眼看她,“世子可要在这里用膳?”
昨日婆母让她没事不要去她面前晃,呆在自己院子里,婆母不需要她侍奉,差点忘记,她还有个夫君!
女使笑着对姜棠说道,“世子一向是在清风榭饮食起居,今日也未曾派人来说是否来棠梨居用膳。”
姜棠蹙眉,思忖片刻后霍然起身,径直朝着房内,拿起纸笔,奋笔疾书了几行字,又折返回来。
转进小厨房将早膳选了几样放进食盒,顺便将写的字条也放进去,转身交给徐妈妈。
“给世子送去。”
徐妈妈愣了愣,点头,“是,老奴这就去。”
姜棠这才坐下,捧起煎茶汤喝了一大口,还没等咽下去,就见一个身影冲了进来。
“姜棠,你对我做了什么!”
一转眼,谢明漪已经气势汹汹地冲到她面前,一掀袖子,露出手腕上的红点点。
“你先坐……”
姜棠下意识想要抬手拉她,被她一转身躲开了,抓了个空。
两人说话间,女使已经从厨房里又端了一碗煎茶汤出来,放在谢明漪面前,“四姑娘。”
谢明漪红着眼眶,瞪着她,也不说话。
姜棠眨了眨眼,喝了口茶含糊道,“你是用了云栖阁的玉容膏吧!过敏而已!”
谢明漪愣住,后知后觉地察觉出不对劲来,“胡说,我又不是第一次用那玉容膏,我想起来了,我用的是昨日你给我的那瓶。”
一回想,更气了,就要上来拽她。
姜棠一转身,躲过她的手,绕到梨树后面,探出半个脑袋,“你那些红点点,真的只是过敏,我有药膏,保证明日就恢复如初。”
谢明漪指着她,“你还有药膏?还敢说不是你,早知道我昨日就不应该带你去正厅!”
说着,快了两步上前,直接将她拽到身前,又猛地往后一推。
姜棠猝不及防被推了一个踉跄,径直向后栽去。
谢蘅刚踏进院子,就见一个身影朝他倒来,下意识地抬手就要劈,待看清人,眸光一缩,蓦地收回手,将姜棠抱了个满怀。
迎面扑来一股清冷甘甜的茶香,在鼻尖萦绕,谢蘅恍惚了一瞬。
短暂的发愣后,谢蘅很快恢复清醒,当即松开姜棠,眼光在两人身上来回徘徊。
“闹什么呢?”
谢明漪无措地呆在原地,红着眼睛,一指姜棠,“她给我下毒!”
“过敏!”
姜棠尴尬了一瞬,连忙后退了一步,与谢蘅拉开了些距离,看向谢蘅,吐了两个字。
他怎么来了,好巧不巧!有种干坏事被戳穿的尴尬,余光看了眼一旁同样目瞪口呆的徐妈妈,手里还拎着她刚刚让送过去的食盒。
谢蘅盯着两人看了一会,绕过两人,坐在梨树下的石桌前。
“你们继续。”
“……”
谢明漪欲言又止,敢怒不敢言,她又不怎么敢在兄长面前骂姜棠。
姜棠走近谢明漪,一把抓着她的手腕,“我让白芷替你上药,我保证,今日一定会好。”说罢,朝着白芷使了个眼色。
白芷会意,上前去扶谢明漪,“四姑娘,随奴婢来。”
谢明漪想甩开姜棠的手,余光又瞥见兄长的目光,忍了忍,跟着白芷进了内室。
见谢明漪跟着白芷进去了,姜棠才松了口气,换上一副端庄的笑容,折回谢蘅面前。
“世子怎么有空过来。”
谢蘅瞥了她一眼,“我若不来,还看不到这热闹呢!”
姜棠听不出来这语气是生气还是指责,讪讪地笑,“玉凝楼最近不太平,偶然听闻四姑娘约了人要去,有些不太放心,所以才出此下策……”
谢蘅盯着姜棠打量了片刻,既没有怪罪也没有多问,反倒是说起了另一件事。
“今日,按例,你该回门。”
“昨天已经禀过母亲,我已经被姜府除了族籍……我想回一趟崔府,我舅父舅母来了上京。”
她这么一说,谢蘅突然想起来,追云说,姜棠的嫁妆是自己置办的,只不过是大婚当日从崔府抬出来而已。
借了崔氏的名,全了景阳侯府的面子。
眉宇清俊,长睫墨瞳,唇畔似乎也噙着一抹转瞬即逝地笑意,锋锐寡淡的面容上竟被姜棠看出了一种祥和感。
这……怎么看都没办法跟短命鬼扯上关系。
还有那莫名的熟悉感,总觉得似曾相识,可是她又十分确定,从未见过这张脸。
谢蘅转头看她,慢条斯理地,“那今日,我陪你去崔府。”
姜棠蓦地直起身,第一时间她觉得自己听错了,直到看到他眼里的眸色,才确定,是真的!
“你身体……可还行?”
万一病在半路上,这景阳侯府还不把她撕碎了?
谢蘅瞬间领会到她的心思,冷嗤了一声,“现在才知道害怕?晚了!”
姜棠:“……有道理。”
从她踏进侯府这一刻,谢蘅活着她不一定能活的好,但是谢蘅死……她一定会陪着死!
直到马车驶出侯府拐了两条街,姜棠还是恍惚的,神情紧绷地关注着对面坐着的男人,生怕磕了碰了,不好交差。
她张了张嘴,好几次差点就将婉拒的话说出口,可偏偏对上那双幽深的眼眸,她放弃了。
马车朝着崔府的方向行驶。
姜棠坐立难安地打量着马车的陈设布置,这哪里是马车,这比她在海棠苑的屋子都还讲究,玄色坐蓐的软榻,白瓷茶盏,洋漆描金小几。
姜棠挑挑眉,还未来得及腹诽,却被外面谢蘅的随从出声打断。
“世子,夫人,前面路堵了,像是出了什么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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