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乱动。”
谢蘅到底还是将手里的刀放了回去。
姜棠手撑着床榻想要起身,谢蘅扣住她,“起来做什么?”
“我回棠梨居啊!”
谢蘅不语,扯过她的手,攥着她的手腕将她的手贴在她的额头上,“感受到了吗?你在发热。”
姜棠抬眼,对上那双沉静平展地眉目,却不见平日的清冷,只余温柔。
她脑子嗡地一声,瞬间什么都思考不了了。
果然,病的不轻。
眼神都恍惚了,竟然能从谢蘅眼里看出温柔,太可怕了。
“……你怎么回来了?”
姜棠尴尬了一瞬,连忙转移话题。
刚刚在马上,她来不及问。
淮阳大捷也是这两日才传回上京,谢蘅此刻出现在上京,只有一种可能,淮阳城夺回后他就往回走赶了,可是,淮阳到上京再怎么也要十几日的路程,难道是发生了什么事?
谢蘅偏过头看她,“只是我接到你们下落不明的消息,这才赶回来,并未发生什么。”
说完了话,他的视线却迟迟没有从姜棠脸上移开,仍是定定地盯着她。他的目光幽静如深河,在姣好的眉眼间缓缓流淌,似是想要将这两个月没见的日子补上。
“……”
姜棠忽然有些喘不过气,飞快的捂着自己的双眼,“我头晕,你离我远一点。”
“姜棠。”
谢蘅唤了她一声,“你肩膀的伤要及时处理。”
平复了片刻后,姜棠才听清他最后一句,收回双手,一双眼眸又变得清清冷冷,“好。”
毕竟他这清风榭有苏九,谁会跟自己身体过不去。
别说,这个该死的暗器,小小一枚,伤还挺难愈合。
姜棠一扭头就见谢蘅手里又拿着把刀,眼皮跳了一下,“你拿刀做什么?不应该是苏九来诊治?”
“他不适合。”
“谢蘅,我不痛了!一点都不……嘶!”
谢蘅手指落在她肩膀的伤口处,故意摁了一下,眼角余光瞥着她,“不痛叫什么!”
姜棠的脸色由白转青,由青转黑。她咬着牙根,恨不等现在就冲回去把那个还没死透的刺客撕碎——
见她不再挣扎,谢蘅这才手腕一转,将她侧着的身子轻轻一推,姜棠便趴在榻上。
姜棠不想看他,故意将脸朝另一侧,与自己的表情做斗争时,谢蘅的手扶着她的肩膀,
言简意赅地解释了一句,“可能会留疤。”
话落,刀子刺进皮肤。
“嗯……”
姜棠浑身一僵,痛呼出声,根本没给她选的机会!
“忍一下。”
谢蘅轻声道,只是手上动作未停。
银刀小心翼翼地剔除着腐肉,每一次起落,都伴随着一阵撕裂般的疼,顺着神经往心口钻。
冷汗顺着额角往下淌,浸湿了鬓边的碎发,姜棠指尖死死攥住身下的锦被,指节泛白,却再也不肯呼痛出声。
直到伤口处流出鲜红的血渍,谢蘅才停下手,将刀放在一旁,将纱布摊在手上,倒上药粉,盖在她的伤口上。
谢蘅眸光微动,目光落在她的侧脸上,脸色惨白如纸,脑中只有两个字,倔强!
“……伤口这几日都不能沾水。”
屋内是挥之不去的血腥味,和痛的眼冒金星,没力气龇牙咧嘴的姜棠,仿佛又死去活来了一次。
不知道缓了多久,姜棠才“嗯”了一声。
谢蘅替她包扎好伤口,起身朝着房间内的铜盆走去,净了手,又重新打湿了巾布,拿着巾布走近姜棠。
伸手将她脸上沾着的汗珠拭去,顺带着连她肩背也没放过,只是,擦着擦着,姜棠就觉得不对了。
他一直搓她脖颈处的那块!
“你在干什么?”
“擦脏东西!”
谢蘅面无表情,眼皮都未抬,“你这是什么东西,刚才还没有。”
姜棠今日全在咬牙切齿了,这会儿她都咬累了,索性眼睛一闭,“就,有没有一种可能,那是胎记?”
说到“胎记”二字,他擦拭的动作略微重了些。
“嘶。”
姜棠倒吸了口冷气。
谢蘅狐疑的停下动作,盯着那月牙的形状看了片刻,肉眼可见地那胎记越来越明显,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
“……你能不能不要盯着一个女子的胎记使、劲、看!”
姜棠忍无可忍,扭过头怒瞪他。
“这种胎记只是听人说过,没见过,如今算是大开眼界了。”
谢蘅抿唇,摸了摸鼻子,“听说是预热或者害羞才会显现,姜棠,你属于哪一种?”
姜棠怔了片刻,忽然明白谢蘅的言外之意。轰的一下,血液上头,红了整张脸。
“热的!”
谢蘅神色淡淡,目光从她脸上转移到红透的耳垂上,点点头,“我信了。你不用解释了!”
语毕,他挑挑眉,转过身那一刻嘴角向上扬了扬。
直到听到房门打开有关上的声音,姜棠才彻底松了口气,眼神有些飘忽不定。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谢蘅这两个月去淮阳到底是在打仗还是在修炼?
成精了吧?怎么看都像一个蛊惑人的男妖精!
这几日她实在是疲惫,此刻谢蘅也不在房内,于是一放松,眼皮就越来越重。
当谢蘅见完追云,再转回房内时,她已经躺在他的榻上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谢蘅不动声色走到临窗茶几前,掀开香炉的盖子,灭了里面的迷香,又重新盖上盖子。
站在床榻前盯着她看了片刻,才弯腰将锦被盖在她身上,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
“如何了?”
霍瑛和谢明漪还等在清风榭的院子里,见谢蘅出来,连忙起身。
“无事了,母亲也回去休息吧。”
“那我去看看她。”谢明漪一听说姜棠没事了,松了口气,转头就往里面走。
“回来!”
谢蘅扫了她一眼,“睡了。”
“睡了?”
谢明漪惊呆了,手指指着谢蘅的寝房,“你竟然留除了你以外的人在你榻上睡觉?”
谢蘅不语,斜了她一眼,转身出了清风榭。
“我还要进宫。”
谢明漪望着谢蘅的背影,兄长是一个洁症很重的人?不不不,并不是,兄长的洁症,随缘而动,随人而变,根本就是因人而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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