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能查出那个海棠苑女子的身份。”
姜棠略微皱了皱眉头,若是普通的妾室,必然没什么,只是,这事透着古怪,崔氏特意将此事拎出来说,必定是有原因的。
追云沉声应下:“属下明白,这就去查。” 说罢便转身掀帘退出马车,
“这次回府,老奴瞧着,夫人像是与以前不大一样了。”
车厢内重新静了下来,徐妈妈看着姜棠紧绷的侧脸,犹豫了许久,终究还是忍不住开口。
姜棠垂下眼,手指摩挲着手腕上的串珠,“不过是为了自己的谋算罢了,她与姜明渊怕是已经不是离了心这么简单,或许还有我们不知晓的仇恨。”
她想不到其他的解释,上一次在英国公府,崔氏话中有话,这一次虽然她故意要她回姜府,状做无意的提醒她,只能说明,崔氏有自己的谋算。
只是恰好,她与她不冲突罢了。
徐妈妈叹了口气,“若是早知当初,怎会如此。”
“徐妈妈,我早已不是孩童时候了,也不渴望母亲的怜悯了。”
她与崔氏,不可能因为几次善意的提醒就会和好如初,她们之间有道跨不过过去的沟壑,即便没有这一世,还有上一世。
“马车里,可是景阳侯府世子夫人?”
一道清润却格外熟悉的声音突然从车外传来,像根细针猝不及防扎进姜棠心里。她握着串珠的手猛地一顿,不用掀帘去看,她都知道外面说话的人是季崇礼。
姜棠猛地一震,眼里有些不可思议,不用看,然而下一刻,外面的声音让她从幻想中抽离。
“我有几句话想要与世子夫人说,可否请世子夫人移步一旁的茶楼。”
姜棠眼里的惘然瞬间消散了个干净,取而代之的是一片余烬死灰。
“我与季大人无甚交集,能有什么话要说?”
马车前,季崇礼缓缓走近车厢,微微倾身,压低声音,“夫人的姐姐姜之瑶说了些事情,想与世子夫人求证一番,青凉山一带流寇作乱,夫人还记得那时的事吗?”
姜棠瞳孔缩紧,眼底的阴鸷几乎要漫溢而出。
清凉上流寇作乱,她陪着季崇礼的母亲祭祖回京,遇到流寇。亦是白芷死的那一年。可那是五年之后,这件事知道的人不多,她确定姜之瑶根本不知情。
一个荒唐又可怕的念头在脑中闪过。
“好,我也确实好久没听过季夫人的事情了。”
姜棠面无波澜地掀起车帘。二人四目相对,季崇礼眯了眯眸子,似乎是笑了一下,随即又轻飘飘地移开。
姜棠弯腰下了马车,带着追云和徐妈妈进了一旁的茶楼,她刻意选了临窗的位置,既能看清楼下街景,也方便追云留意周遭动静。
“姜之瑶自从断了双腿,总是说些莫名其妙的话,有些话未必是真,但有些话,未必是假。”
季崇礼随后走进来,在她对面的位置坐下,动作间仍保持着往日的温雅,抬手提起桌上的茶壶,为姜棠面前的白瓷茶杯斟满茶水。
恍若隔世,眼前这个男人的一举一动熟悉的令人发指,她与季崇礼算的上最熟悉的陌生人,彼此了解,稍有不慎,就会暴露。
“姜之瑶未出阁之前也是神神叨叨,她还与姜大人说过,她能预知福祸呢,听得多了,自然也就半信半疑了。”
姜棠不动声色,端起茶盏抿了一口,漫不经心地。
季崇礼今日开门见山的,云里雾里地往上一世的事情上扯,到底是姜之瑶说的多还是他自己发生了什么反应?
她心中大惊之外还有一些荒谬。
“倒是这么个道理。”
季崇礼笑了一声,“只是有些事,倒像是她早早就掐算好了似的,比如先前她便笃定说,姜府二姑娘定会被赐婚给景阳侯府,当时我还当她是随口说说,没成想后来竟真如她所言,她总是能说出些未曾过的事情,最后又被一一验证。”
姜棠嗤笑了一声,“季大人。你夫人的话不应该是找我来对质吧?亦或是,你觉得我与你夫人私下关系甚好?”
她顿了顿,“芸芸众生,与其信命,不如信自己,我与姜之瑶,没有季大人想的那样和睦,所以,她的事情,我帮不了你!”
季崇礼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姜棠的反应和神色,眼睫一垂,掩去了眸子的波澜,从怀里掏出一封信笺,放在桌上,推到姜棠面前。
“夫人不妨瞧瞧这个。”
姜棠放下茶盏,拿起那信笺展开,这一眼,便叫人心生感概。
这上面的内容她再熟悉不过,是上一世,姜棠为季崇礼生辰,特意写的一首贺词,信上的字迹是外祖母生前亲手教她的簪花小楷,自从外祖母去世后,她便不再用,自重活以来,她更是不曾用此字迹示人。
姜棠的心一寸寸往下沉,可脸上却半点没露破绽,只勾起一抹极淡的、带着几分讥诮的笑意。
“季大人,这字倒像是我的。”
她故意只认字迹,不提词意,盯着季崇礼的反应。
“哦?”
季崇礼季崇礼眉梢微挑,“这是我跟着梦境,一字一句模仿下来的。”
姜棠将信笺重新折好,递还给季崇礼,“季大人过人才华横溢,连梦境中的诗词都能模仿的惟妙惟肖,只是有句话要提醒大人,大人与其与梦里的旧事都反复纠缠,不如寻个好大夫瞧瞧,免得日积月累,伤了根本。”
“好。”
季崇礼目光从她手上移开,重新落在她脸上,半晌才拿起那信笺,重新塞回怀里,“夫人的建议我定慎重考虑。”
姜棠莞尔一笑,“今日多谢季大人的茶,告辞。”
季崇礼起身,视线落在姜棠身上,话是对身后的随从说的,“木生,替我送送世子夫人。”
姜棠回头扫了那随从一眼,收回视线,“不必。”
直到姜棠的出了茶楼上了马车,马车的影子彻底消失在视线里,季崇礼才勾了勾唇。
原来那梦里的人,是姜棠,没错了!
直到马车拐了弯,姜棠的脸色才缓了过来,掩在袖子下的手攥的紧紧地。
季崇礼在试探她。
而她还不清楚,季崇礼到底知道多少,只是梦境预示还是彻彻底底重新来过。
“传信,让青芜今夜来见我。”
姜棠看着徐妈妈,一字一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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