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谢明漪诧异地站在原地,盯着姜棠的背影,惊奇的啧了一声。
“拿捏。”
姜棠勾了勾唇,笑的一脸高深莫测。
谢明漪忍不住翻了白眼,扯着她的袖子,“那可是一座难求,权贵簇拥的四君子,听闻幕后撑腰的更是位高权重之人,权贵啊,差银子吗?”
“权贵是不差银子,可是要审时度势,还要明哲保身。”
语毕,姜棠直接拐进了霍瑛的院子,远远就瞧见霍瑛在桐树下坐着。
谢明漪也跟了进去,“你们这脑子到底是如何长的,我感觉人与人之间的差距有点大,你口中的东西我怎么听的云里雾里的。”
霍瑛低笑出声,“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也是不易。”
笑完谢明漪,她才看向姜棠,“你是如何让那周掌柜松口的?”
谢明漪撇撇嘴,挨着姜棠坐下。
姜棠抬手,端起桌上的茶一饮而尽,才缓缓开口解释。
“周掌柜的主子最近有些麻烦,正四处筹集银两,为平崇阳县令贪污一案。这才让我捡了漏。”
霍瑛这才反应过来,她口中的崇阳县令可不就是宫中贵人的父亲,崇阳县令贪污一案这几日闹得沸沸扬扬,贵人想卖必然价格高,姜棠高价买回,既解了别人的燃眉之急,又买了心意的铺子,这铺子的东家还承了姜棠的情,可谓是一举多得。
半晌,霍瑛才笑道,“只是,你买下这铺子,准备做什么?”
此话一出,连谢明漪也好奇,不自觉的看向姜棠。
“书斋。”
谢明漪像是听到了什么荒唐的笑话,“把四君子改成书斋?你可知道那四君子有多大吗?足足三层,楼里还有些雅间,你见过上京城谁家书斋开这么大的?你这别说日进斗金了,是日出斗金!家财万贯也不够赔的!”
连霍瑛也觉得谢明漪说的对,这位置若说开个酒楼,那还说的过去,书斋……
“儿媳以为……”
姜棠抬手为霍瑛斟了盏茶,说出的话却是令人咋舌——
“这书斋从来都不是为了赚钱,是将来侯府立足的底气,毕竟……四君子隔壁是六殿下的学堂,亏本的买卖谁要做。”
霍瑛:“……?”
谢明漪:“……”
四君子人去楼空,就连大堂的凳子都被搬走了,空荡荡一无所有。
张婉宁走进来时,就见这幅凄凉之景,根本无法与人满为患,一座难求的场景联系在一起,心中感慨万千。
“哐当——”
楼上传来砸墙的动静。
张婉宁回过神,扫视了一圈四周,冲着楼梯喊了一嗓子,“姜棠。”
下一刻,姜棠便从三层的扶栏边探出了身,“这里。”
看到是张婉宁,姜棠朝她挥挥手,“你既然你怎么有空过来了?”
张婉宁露出笑容,“你闷声干大事,我自是要看看的。”
说罢,张婉宁提着裙摆一步步上了三层,这才看清,三层的雅间全部拆了,一片狼藉。
“你这是准备弄多大的阵仗?”
张婉宁瞠目结舌,目光扫视了一圈,“我怎么听说谢明漪说,你要开间书斋?”
姜棠笑了,用手里卷起的图纸敲了敲自己酸痛的肩,扯着张婉宁,“你来瞧。”
张婉宁狐疑,跟着她走到窗前,顺着她手指的地方看去。
“什么?”
“隔壁是六殿下的学堂,如今也在施工,你说,隔壁是学堂,我这书斋岂不是刚刚好?”
张婉宁先是诧异,随即觉得不可思议,“你怎么就知道隔壁是学堂?”
姜棠扫视了一圈四周,凑近她,压低声音,“主意是我出的。”
“原来如此……”
张婉宁欲言又止,“前些日子听我父亲说,六殿下因银子不趁手,被圣上斥责,原来是开学堂?”
姜棠嘿嘿笑了两声,似乎对这事了如指掌。
张婉宁转头看她,直觉这事跟她脱不了干系,“不会也有你的份吧?”
姜棠撇撇嘴,小声嘀咕,“就是那日在你府上,我将他给我的铺子转手又卖给他了,我这才来的钱盘下了四君子。”
张婉宁错愕的看向姜棠,“你这是……拿他的锤头锤了自己的眼?”
她默默伸出一个大拇指。
生意能做成这样的,姜棠是她见过的第一人。
姜棠耸耸肩。
“做生意跟谋算,说到底是一样的,全靠一个‘赌’字。”
姜棠慢条斯理道,“你若说上京城哪处场所生意最旺,旁人或许会提酒楼、绸缎庄,可在我看来,必然是赌坊。”
她看向张婉宁,“为何赌坊能聚人?只因来赌的人,图的从来不是稳赚不赔,这就像与人谋算、做那难成的生意,从来都是一招生,一招死,没有中间的含糊余地。”
张婉宁怔愣了好一会儿,这言辞凿凿,理直气壮的解释,她自认为多了不少圣贤书,可是没有一个像是姜棠这样的,像个狂傲的赌徒。
“你倒看得透彻。寻常生意人求稳,可真要做大事、破僵局,少不得要赌那一把,赌对方的软肋,赌时局的倾向,赌自己算准的那个机会。”
最后,张婉宁收敛了眼底的质疑,捏了捏眉心,“将书斋开在这寸土寸金的地方,还是这样的大,我还真是头一回见……”
“我也是头一回见。”
姜棠说着,将手里的图纸摊开,呈到张婉宁面前,“喏,这是我找人画的图纸!”
就这图纸,她都已经跟绘图的师傅吵了三天,实在是不行了,这才将张婉宁喊了出来,她博览群书,总算是见多识广。
张婉宁好奇的凑近那图纸,却见原本绘制好的图纸被改的乱七八糟,东一团西一团,不知所云。
“……你找的哪家绘图师傅?把钱追回来吧。”
姜棠眼睛一亮,“你也觉得那师傅画的差点意思,对吧!”
张婉宁老老实实摇了摇头,“是改图纸的这个人,脑子有问题。”
“……”
姜棠脸色一沉,目光幽怨地看着她,“我就是那个改图纸的人。”
张婉宁一脸忧心,盯着她看了半晌,才说了句,“果然,老天是公平的,脑子太聪明,其他地方自然要薄弱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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