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人盯紧季崇礼的一举一动,”
姜棠指尖抵在桌案上,语气冷了几分,眼底没了半分笑意,“详细到他每日见了什么人、说了什么话,哪怕是他去了哪家茶馆、与谁喝了几盏茶,都得一一报来!”
青芜应声 “是”,不敢多耽搁,转身快步出去了。
待青芜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姜棠的脸色才骤然沉了下去。
耳畔突然响起谢蘅的一句话——肯定是写不了字,画不了画了。
难道谢蘅早就察觉了什么?
姜棠挑了挑眉,转头看了眼刚刚白芷拿进来的衣裳,“我去给世子送衣裳。”
清风榭。
“你是说,夫人的那本逃跑秘籍是你写的?”
谢蘅脸上也没什么表情,只是掀起眼皮重新打量了一番追云。
追云一愣,第一反应就是逐风出卖了他,随即转头去看一旁的逐风,怒瞪他。
逐风白了他一眼,“你看我做什么,世子问你话呢!”
逐风一本正经的拆穿追云,“世子,追云变了,变得不够坚定了。”
“……”
这话给了追云一击,叫他忽然慌了手脚,连忙上前一步,挡住逐风,一边尴尬地解释。
“世子,他说的不对!”
“那你说。”
谢蘅平键的眸光落在他面上,神色甚至比往常还要温和。
“就……世子说的,要听夫人吩咐,夫人说要一本关于逃跑的秘籍,那属下就刚好有点擅长,这才自告奋勇……”
逐风扒拉开他,“世子,这话夫人交代他不要告诉您,他就真没说。”
追云心里一咯噔,一把捂着逐风的嘴,生怕这张嘴里再吐出些什么。
他这会儿算是看明白了,逐风这是在公报私仇,报复他上次说他功夫一般!
谢蘅看了一眼追云。
追云意识到什么,立刻改口,“世子,夫人是说不让我告诉大人,可是您想啊,夫人定是觉得跟指挥使身份的您关系还不那么近,可又没说不让我跟你世子说,对吧,这说明什么!”
他欲言又止,见谢蘅望着他,眼神非但没有一丝一毫的生气,甚至还有些催促的意味。
追云心一横,小声说道,“我是在想,夫人如今只信任世子一人。”
谢蘅神色微滞,暗眸里倒映的烛光晃动了一瞬。
他反复琢磨着追云的花,回忆着姜棠方才将印章给他时候的神情和话,竟鬼使神差地回味出几分意味来。
“可能吗?”
朝夕相处间,姜棠对他其实与其他人不一样?
谢蘅也不知道怎么了, 竟将这个问题抛给了追云。
追云被问的一愣,斟酌了好一会儿,才小心翼翼地说道,“您见过夫人对哪个男人笑过,一个是指挥使的您,一个是世子的您,剩下那个就是对崔砚舟,可那是夫人表哥,不作数!”
这话倒是戳醒了谢蘅,叫他无端生出的几分希冀瞬间破碎,他怎么能相信追云?
不提还好,一提这两种身份,谢蘅眉宇间的阴云就乍现而出。
逐风瞪圆了眼,一个脑袋两个大,这真真是,一个敢分析,一个真听进去了……早知道是这样吓人的场面,他就应该早点溜走。
“世子,夫人来了。”
清风榭的下人突然来禀。
追云正说的津津有味,闻声一愣,目光朝着窗外一瞥,才突然想起什么,脸色骤变。
“糟了!”
他现在名义上还是隐麟卫的人,这明晃晃地出现在世子面前,岂不是要露馅了。
追云匆匆忙忙的从窗户翻出去,被身后的逐风一把扯住,“你从那跳,岂不是要吓死夫人!”
“……”
追云一愣,“啊,那……”
他开始转头看向衣柜又看向床底。
逐风一脸无语,扯着他从另一侧的窗户,翻了出去。
谢蘅无奈的揉了揉眉心。
姜棠一手提着裙摆,一手抱着衣袍,刻意放缓了脚步,往谢蘅房间走去,刚要抬手叩门,房门却是应声而开,谢蘅衣冠整齐地站在门口。
二人四目相对,皆是一愣。
“我来给你送衣裳。”
“进来。”
谢蘅侧过身,让出位置,等她进门,才又将门阖上。
兴许是刚沐浴完的缘故,她身着素色软衫,乌黑发丝未加细整,仅用一根发带松松束着,倒生出一种说不出的松弛与自在,格外动人。
进了屋内,姜棠就径直走到临窗前的矮几边上席地坐下,将衣衫递推到他面前,“哝!月白色。”
谢蘅在她对面坐了下来,看了她一眼,“这不会是你身边的婢女做的吧!”
姜棠瞪了他一眼,“我也是有贡献绣工的好吗!”
谢蘅狐疑,当真展开衣袍,一点点仔细地查看上面的绣花,可姿态却并不十分较真,甚至有些漫不经心地问她,“你是找我有其他的事情吧。”
姜棠看谢蘅翻看衣服的动作,原本还有些拘谨,可听他这么一问,她倒是放松了下来,腰身一塌,往矮几上靠去。
“我想问问,你对季崇礼有多了解,或者换句话说,他不是得罪你了。”
姜棠抬眼,只见谢蘅的脸上还是那副冷淡的神色,可听到季崇礼三个字的时候,眸底却比方才晦暗了不少,甚至闪过一丝山雨欲来的阴沉。
姜棠微微一愣,“……真有仇?”
“……谈不上。”
谢蘅眼眸微垂,再抬起时,眸底的风云变幻已经隐去,“就是单纯的厌蠢。”
姜棠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那你上次说,他再也无法提笔写字画画了,我还以为是你……”
“他摔下马,被野猪咬伤,虽然不是意外,却也凑巧。”
谢蘅默然半晌,才再次出声,“张正有意提拔他,那位置原本是你表哥的。”
姜棠恍然大悟,季崇礼倒霉也是真倒霉,倒霉的同时亦是成了官场竞争里的一块垫脚石。
他若不是被张正瞧中,要接那原本该属于表哥的位置,怎会平白撞上这场 “凑巧” 的横祸?摔下马、被野猪咬伤,连提笔的本事都废了。
“为何突然提起他?”
姜棠撇撇嘴,拎起她面前的茶壶,给自己斟了杯茶,抿了一口,才慢悠悠地解释。
“姜之瑶把他的书房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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