腾云驾雾的美梦暂时搁浅，柳谨重新将全部精力投入到他的“炼丹大业”上。
人参眼看就要彻底成熟，柳谨决定先不挑战高难度的“凝气丹”，而是按照《九转丹录》里最基础的“辟谷丹”先练练手。一来熟悉丹炉特性，二来嘛……万一成功了，以后岂不是不用吃饭了？省饭钱事小，关键是逼格高啊！哪个神仙天天还得惦记着三菜一汤？
说干就干。他指挥着三个徒弟，将之前收集、晾晒好的各类辅助药材——黄精、茯苓、白术等等，分门别类摆好。又亲自去人参地里，小心翼翼地挖了两株年份最浅、快要成熟但药力相对温和的参苗回来。
“师尊，这……这就开始炼了？”清虚看着那尊比他还高的巨炉，有点发怵。
“不然呢？难道还选个黄道吉日，沐浴更衣斋戒三天？”柳谨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理论知识已经很丰富了，就差实践！”
玄尘倒是很严谨，捧着《九转丹录》在一旁提醒：“师尊，典籍有云，‘差之毫厘，谬以千里’。这药材配比、火候时辰，皆需慎之又慎。尤其此炉初用，习性未知，不如先小剂量试下？”
赵铭则拿着手机：“师尊，需要我给您录个像吗？记录下这历史性的第一次开炉！”
“录什么像！万一炸炉了岂不丢人？”柳谨摆摆手，但觉得玄尘说得有道理，“嗯，玄尘所言极是。那就……先按丹方记载的十分之一剂量试试水。”
他深吸一口气，回忆着《九转丹录》和《龙虎金丹秘要》里关于控火、投药的步骤。屏退徒弟们到安全距离外，柳谨神色凝重，双手按在丹炉的特定符文上，缓缓将自身精纯的灵力注入。
嗡……
丹炉内部的阵法被激活，发出低鸣，炉身温度开始缓缓上升。
“就是现在！”柳谨看准时机，按照顺序，隔空将一份份处理好的药材投入炉顶的进料口。药材落入炉中，在灵火的煅烧下迅速化为药液或药粉，相互融合。
一切似乎都很顺利。丹炉内药气氤氲，散发出一股奇异的混合药香。
柳谨全神贯注，小心翼翼地控制着灵力的输出，维持着炉温。
一刻钟过去了……两刻钟过去了……
就在柳谨觉得差不多该进行下一步“凝丹”时，丹炉突然发出“噗”一声异响，像是放了个闷屁。
紧接着，炉身开始不规则地轻微震动，炉盖缝隙里冒出的烟气也从淡淡的药香变成了一种焦糊中带着酸涩的怪味。
“不好！”柳谨心中警铃大作，下意识地加大了灵力输出，试图稳住炉内暴走的药力。
然而这一下如同火上浇油——
“嘭！！！”
一声沉闷的巨响从炉内传来！整个丹炉猛地一震！炉盖被一股巨大的气浪冲开一条缝隙，浓黑如墨、散发着刺鼻焦糊味的烟雾瞬间喷涌而出，瞬间弥漫了整个炼丹房！
“咳咳咳！！”
“师尊！！”
“快开窗！开窗！”
守在外面的三个徒弟被这突如其来的爆炸和浓烟吓了一大跳，一边咳嗽一边手忙脚乱地开门开窗通风。
烟雾渐渐散去，只见柳谨站在丹炉前，一脸黢黑，只有眼白和牙齿是白的，道袍上沾满了黑灰，头发被炸得有些蓬松竖起，模样狼狈不堪。
而那尊宝贝丹炉，内部一片狼藉，糊满了黑乎乎、焦炭般的失败品，还在冒着缕缕青烟。
“师、师尊……您没事吧？”清虚小心翼翼地问，生怕师尊恼羞成怒。
柳谨抹了一把脸，看着手上的黑灰，又伸头看了看炉内的惨状，半晌，才幽幽地叹了口气：“没事……就是有点费脸。”
赵铭忍着笑，赶紧递上湿毛巾：“师尊，胜败乃兵家常事，第一次嘛，难免的。”
玄尘则凑到炉边，仔细看了看那团焦黑物，又嗅了嗅空气中残留的气味，沉吟道：“师尊，似乎是地茯苓投入的时机晚了些，与黄精药性相冲，未能完美融合，加之火力或许稍猛，导致药力失衡，最终……爆燃了。”
柳谨接过毛巾擦着脸，无奈道：“理论是理论，实际操作起来，差一秒都不行。这灵火的控制，比想象中难多了。”他原本以为凭自己庞大的灵力，炼丹还不是手到擒来？现实却给了他一个结结实实的下马威。
“而且，”柳谨若有所思地看着丹炉，“这古法丹方记载的‘文火’、‘武火’，太过模糊。什么叫‘似烛火摇曳’？什么叫‘如烈阳初升’？全凭感觉，太不科学了！”
他摸着下巴，眼睛突然一亮：“得量化！必须量化！”
说干就干，柳谨立刻让赵铭下山，去买了一堆东西回来：高精度电子秤、温度计、计时器、甚至还有一个小型摄像头和笔记本——他要把每一次尝试的过程、数据都记录下来！
于是，接下来的几天，云深居的临时炼丹房里画风突变。
柳谨不再是仙风道骨地闭目控火，而是一边盯着温度计，一边看着计时器，隔一会儿就吩咐：“清虚，记录：辰时三刻，投入白术三钱，炉温感觉约等于平时烧开水……”
“玄尘，刚才那一下灵力波动频率如何？记录下来没？”
“赵铭，摄像头对准进料口，刚才投药的手部特写拍清楚点，回头慢放分析！”
俨然一副科学实验的架势。
三个徒弟也被他使唤得团团转，记录数据的，整理药材的，调整摄像角度的……
虽然过程看起来有点搞笑，但效果却是实实在在的。通过一次次小剂量的试错、记录、分析、调整，柳谨逐渐摸索出不同药材对灵火温度的具体反应，以及更精确的投药时机和灵力输出节奏。
失败的“黑炭”作品越来越少，丹炉里开始偶尔能炼出一些形状不规则、色泽斑驳、但至少能看出是“丹”的半成品。
虽然距离炼出正儿八经的辟谷丹还有距离，但柳谨相信，沿着这条“科学与玄学结合”的道路走下去，成功只是时间问题。
“看来当神仙，也得讲究方法论啊！”某次记录完数据后，柳谨看着笔记本上密密麻麻的记录，由衷地感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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