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师哥领着我穿过一条狭长的走廊,来到了他住的房间门口。他停下脚步,从身上摸索出一把钥匙,然后熟练地插入锁孔,轻轻一转,“咔哒”一声,门开了。
我跟在五师哥身后走进房间,一眼望去,这是一间不大的屋子,大概只有十几平米的样子。然而,让我惊讶的是,这么小的空间里竟然摆放着四张床铺,每张床都紧挨着,几乎没有多余的空隙。
我不禁想象着,如果这四张床上都睡着人,那这个房间会是怎样的拥挤不堪。恐怕连转身都成了一件困难的事情,更别说自由活动了。
这间地下室的空间异常狭窄,仿佛是被刻意压缩过一般。除了四张单人铺占据了房间的四个角落之外,在屋子的正中央,还摆放着一张略显破旧的两屉桌。这张桌子显然已经经历了岁月的洗礼,抽屉的拉手都有些松动,仿佛轻轻一拉就会脱落。
与桌子相伴的,是两个同样陈旧的木头凳子。它们静静地立在那里,仿佛在诉说着曾经的故事。除此之外,这间屋子里再没有多余的空间可以放置其他物品了,一切都显得那么局促和拥挤。
抬头望去,屋顶上横七竖八地铺设着几条管道。这些管道或许是上下水管道,也可能是暖气管道,它们在屋顶上交织成一幅错综复杂的图案。
再看那靠里侧墙壁的上部,有一排小小的玻璃窗。这些窗户虽然不大,但却为这个昏暗的地下室带来了一丝微弱的亮光。然而,窗外却安装着坚固的铁栏杆,仿佛是在提醒人们这里并非自由之地。
这扇玻璃窗虽然非常狭窄,但是它却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如果没有这个窗户,住在这个房间里的人恐怕会被活活憋死。尽管屋子里的光线依旧有些昏暗,但至少不再需要在大白天点灯照明了。
站在这个房间里,我不禁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这里似乎与我在电影中看到的监狱牢房颇为相似。同样的狭小空间,同样的阴暗氛围,让人感到一种压抑和束缚。
五师哥对我说,“这就是我租的房子,也是咱们的家了。三丫头,你把东西放下,歇会儿吧。本来今天咱们一路出来比较顺利,没想到在火车站我去打了个电话,让坏人闹了那么一出子,让你也受惊了。这丰州火车站广场上的治安就是乱,也不好好的整治整治。好在是有惊无险,我还得念弥陀佛。”
我听了师兄对我道歉,有点不好意思了,我就说,“来子哥,其实今天也怪我,刚来到大城市里,脑袋有点儿懵了,当时我都不知道怎么办好了。其实就凭他们两个,要是动起手儿来,他们还真不是我的对手。那一年我跟着水华姐到县城里去办事,在一条小胡同里遇上两个流氓想要调戏我,其中的一个还拿着刀子呢,当时把水华姐都给吓坏了。我可不怕他们,我一个人三下五除二,把他们两个全都给打趴下了!”
师兄听了后说,“这我不跟你抬杠,想当年咱们几个师兄弟里,就属着你练功最刻苦了!要对付一两个人,那还不是小菜一碟吗。”
由于我们的宿舍位于这座楼房的地下室,这里的空气流通不畅,让人感到十分憋闷。再加上有点热,整个房间就像一个蒸笼一样,让人喘不过气来。
我实在无法忍受这种闷热的环境,于是决定脱掉外衣,让自己稍微凉快一些。我一边解开扣子,一边走到一张床铺前,缓缓地坐了下来。床铺有些硬,但对于此刻疲惫不堪的我来说,已经算是一种难得的舒适了。
我靠在床边,闭上眼睛,感受着身体逐渐放松下来。虽然屋子里的温度依然很高,但至少没有了那件厚重外衣的束缚,让我感觉稍微轻松了一些。
这个时候我又问,“来子哥,咱们怎么住地下室啊?为啥不租楼上的房间?”
师兄唉了一声说,“唉。丰州城里人太多,租间房子难着呢。楼上的好房子房租太贵,咱们租不起,郊区的房子倒是便宜,可是离着咱们演出的地方又太远了,也不方便。后来我还是托了不少关系才租到了这里。其实地下室虽然有点阴暗,空气也不太好。但是,地下室也有它的好处,冬暖夏凉,什么电风扇、空调的全都省了。还有你看上边,暖气管子就从咱们这里过,冬天的时候咱们可以白用暖气,连取暖费都不用交。”
五师哥又告诉我,“这里本来是丰州市菜蔬公司的办公楼兼宿舍,改革开放之后,农民可以自由的进城来卖菜了,菜蔬公司垮了,办公楼也就没用了。当地一个外号“赵麻子”的老板就租下了这座楼,进行了简单的装修之后,做起了出租房屋的买卖。楼上的房子有的成了小公司的办公室,有的被改建成了住家户。由于城里的外来人口越来越多,这里的房租也就一个劲儿的往上涨,现在能在这里租到地下室,也算是不错了。”
我听完师兄说的话后,心中暗自思忖着:“是啊,既来之则安之吧。毕竟我来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赚钱,而不是来享受的。能有个地方住已经算是不错了,就别再奢求太多了。”想到这里,我不禁感到有些无奈,但同时也明白这就是现实。
今天一整天下来,我真的是疲惫不堪。身体像是被抽空了一样,完全没有一丝力气。我现在只想找个安静的地方,舒舒服服地躺下来,好好地休息一会儿,让自己的身心都得到放松和恢复。
我又说,“来子哥,我睡哪个床啊?”
师兄看了看我说,“现在这间屋里一共住了3个人,倒是有1个铺还空着。可是有一个问题,你住在这屋里有点儿不大合适啊。”
我愣了一下,什么意思,怎么不合适,我虽然留着长辫子,也是个老爷们。
五师哥见我满脸疑惑的样子,他又说:“三丫头,你是唱旦角的,长得细皮嫩肉的,又梳着一条大辫子,说话还细声细语的像个女孩子声音,叫谁看了也得说你是个女的。今天咱们从家里来到市里,一路上所有的人都说你是个姑娘,没有一个人说你是个小伙子。这个屋里的那两个人,也是像我一样的光棍儿,有时候难免会跟你开个玩笑,如果开玩笑过了火儿,我怕你挂不住脸儿。我说话的意思你明白吗?还有就是外人不知道你是男的啊?叫人家看到咱们男女同居一室,好说不好听啊!”
师哥说完后,我心里跟明镜儿似的,他话里话外的意思,我怎么可能不明白呢?毕竟我也不是那种愚笨之人啊!这么多年来,我一直都是以女子的身份示人,无论是学习、打工还是日常生活,我都表现得像个地地道道的女人。
由于我天生丽质,再加上我那一头罕见的大辫子,走到哪里都格外引人注目。尤其是在小饭馆工作的时候,那些食客们总是对我虎视眈眈,时不时就想占我点便宜。他们有的会趁我不注意,偷偷摸一下我的辫子;有的则更过分,直接动手去摸我的屁股、脸蛋,甚至还有人故意去碰我的胸部,那副馋涎欲滴的样子,简直就像一群饿急了的猫。
我虽然身为男性,但毕竟也是有血有肉、有情感有自尊的人,所以即便我的脸皮相对较厚,可对于那些无聊且无趣的行为,我内心深处其实还是颇为反感和厌恶的。
更何况,在他人的视角中,我可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女人啊!既然如此,我就更应该以一个正经、端庄的女性形象示人,绝不能让任何人对我产生放荡、轻浮之类的错误看法。
在我们农村,风流的娘儿们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是会遭人唾弃的。再一说,我现在的身份还是一个未婚的“大姑娘”呢,怎么着也要尽量装得娇羞一点儿啊。
在张家庄小饭馆儿的好几年里,我没发生任何的花花事儿,我想好在那是在乡下,人们还算是比较老实,嘎杂子琉璃球儿只是极少数的。到了这里可就不同了,这是大城市,人生地不熟的,林子大了什么鸟儿都有,男女之间的那点儿事我又不是不知道,万一他们真的对我有什么非分之想,那后果可真是难以设想啊!
退一步讲,他们即使是知道了我是男的,不对我动手动脚的,可是外人不知道啊?如果看见我们男女混杂的住在一间屋子里,那还不定会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来呢,还可能会招来更大的是非。
可是不住在这里,我又住到哪里去呢?我总得有个住处啊。“来子哥,那我住哪儿啊?你总不能叫我睡到大马路上去吧?”
师兄接着说道:“你看看你这小丫头片子,嘴巴可真是不饶人啊!我只是说你住在这间屋子里不太方便而已,可没说不让你住啊。我觉得吧,要不你还是搬到女宿舍去住吧,就是旁边的那间屋子。那屋子里人少,加上你总共才三个人呢。不过呢,那两个女演员都回老家秋收去了,还没回来呢,所以我也没有她们房门的钥匙。没办法,你就先在我这屋里将就两天吧,等她们回来后你再搬过去,你觉得这样行不?”
我听了师兄的话,心里暗自琢磨着,似乎也只能这样了。毕竟目前也没有其他更好的选择,看来我从现在开始又要恢复女人的身份,继续扮演女演员这个角色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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