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这个地方已经练习了大约半个多小时,身体逐渐开始发热,额头和后背上都冒出了一层细细的汗珠,衣服也被汗水浸湿了一小片。我感觉自己的体力消耗得差不多了,便决定停下来休息一下,喘口气儿。
正当我准备稍作歇息的时候,突然间,一阵如雷贯耳的掌声传入了我的耳朵。这阵掌声异常热烈,仿佛要冲破云霄一般。我不禁有些惊讶,因为我完全没有预料到会有人在旁边观看我练习,更没有想到他们会如此热情地鼓掌。
我连忙环顾四周,这才发现原来在不知不觉中,我的周围已经围了不少人。他们有的面带微笑,有的交头接耳,有的则用钦佩的目光看着我。显然,他们都被我刚才的练习所吸引,并且对我的表现给予了高度的评价。
一个面容和蔼、笑容可掬的大婶,满脸好奇地看着我,眼中流露出赞赏之情。她微笑着开口问道:“姑娘啊,你这功夫可真是厉害啊!瞧你这大辫子,又长又顺,真是好看极了!而且看你这功底,肯定不一般呐!你到底是唱戏的呢,还是搞舞蹈的呀?”
我听到大婶的夸奖,心里像吃了蜜一样甜,脸上不由得泛起了一丝红晕。我有些羞涩地笑了笑,然后轻声回答道:“呵呵,大婶,谢谢您的夸奖啦!其实我呀,是唱戏的呢。”
她又问,“姑娘,你是哪个剧团的啊?你不是在这一片儿住吧?我怎么没有见过你。”
我听了后又问,“大婶,您怎么知道我不在这一片儿住啊?”
大婶听完我的话后,露出了一副好奇的表情,她微笑着对我说:“姑娘啊,我呢,是这条街道上的治保主任。你看,这一片儿的事儿我都挺清楚的。可我咋就没见过你呢?你要是在这附近住的话,按道理我应该对你有印象呀。今天我可是头一回瞧见你在这儿练功呢,所以啊,我就琢磨着,你以前肯定不是我们这一片儿的人吧?”
我听了之后,心中不禁感叹这位大婶的警惕性之高。她似乎一眼就能看穿我这个陌生人的身份,准确地判断出我是一个新来的住户。
面对大婶的审视,我微笑着解释道:“大娘,您别误会,我昨天才刚刚搬到这里,住在亲戚家里。因为我一直有早上练功的习惯,所以今天早上一起床,我就迫不及待地想找个安静的地方活动一下身体。我在街上溜达了好一会儿,才发现这个地方比较合适,就过来练练功,希望没有给大家带来什么不便或者打扰到大家。”
大婶听我说了后,她又说,“姑娘,没有打扰大家,你每天早上放心的在这里练功,也让我们饱饱眼福。姑娘,你是从是省里还是从北京来的啊?”
我听了大婶问我是省里来的,还是北京来的,我怎么回答呢!我就是南山县张庄镇一个山沟沟里的姑娘,实际上还是个小伙子。我故意说,“呵呵,您说呢?”
我笑而不答,因为对于这个问题我实在是不好回答,因为我既不是省里来的没更不是从北京来的。要说是从农村来的,是这里的夜总会来卖艺的,那就太丢份啦!因为在城里人看来,农村人都很土气、落后,素质不高,对乡下人有些看不起似的。
可能是我普通话说的比较标准,再加上我的这身打扮,身上穿的挺时髦,可是却穿了一双家做的布鞋,上身穿的像城里人,这双鞋却是个乡下人穿着,实在是不好猜,大婶儿也就不猜了。她转移了话题:“姑娘,既然你是唱戏的,那你就给我们唱一段儿吧。”
这个时候,在看我练功的其他人也说,“是啊,你就给我们唱一段儿吧。”
“我们大家都喜欢听戏。”
我听了后,老实说,我也真想唱一段儿,三天没喊嗓子了,我这嗓子眼儿还真有点儿痒痒呢。但是,这里不是唱戏的地方。
我只好说,“呵呵,在我们梨园行有一句老话儿,叫做‘拳不离手,曲不离口’,老实说,我也真想唱一段儿,遛遛嗓子啊。可是你们看,这儿是居民区,好多人还没睡醒呢,我这么一唱,吵到人家怎么办?”
这位胳膊上戴着红箍儿的大娘显然是个戏迷,她对大伙儿说:“这姑娘说的也在理儿啊,咱们大家别光顾了自己乐呵,吵了街坊邻居啊,说一句时髦儿的话,叫做不能扰民啊。再一说咱们这一大群人围在这儿,也妨碍交通啊,你们说是不是?”
大娘说宝后,有一个人说,“唉,咱们这儿连一座小公园儿全都没有,想乐呵乐呵都难哪!”
这时候有一个大叔说,“要不这样吧,叫这位姑娘上我们家院子里去给咱们唱一段儿,我们家的院子宽敞,左邻右舍的都上班儿去啦,不怕吵,你们看怎么样?”
另一个人说,“好啊,谁知道人家姑娘愿不愿意啊?姑娘,你看我们大家全都想听你唱一段儿,你就给我们唱一段儿好吗?”
大叔又说,“是啊,我们家也不远,就在那边,五分钟就到了。”
这些老人的热情都使我有些感动了,真是盛情难却啊,我又怎么好意思拒绝他们呢?只好说,“那好吧,我给大家唱一段。”
我跟着这群老人,沿着这条胡同走了一段儿路,进了一座四合院。这座院子还真不小,正房五间,倒座五间,东西厢房各三间。院子里的居民们都已经起来了,有的在洗脸,有的在刷牙,大人们准备上班,孩子们也准备上学了。现在加上跟进来的十多个人,这院子还不显得小呢。
大叔进屋给老伴说了后,他家的婶子从屋子里端出来了一碗热水:“姑娘你先润润嗓子。”
我接过开水杯,大婶又向大家做了个手势:“大家都别说话了,请这位大辫子姑娘给咱们大家唱一段儿戏,你们说好不好啊?”
大家鼓起了掌:“好啊!”
我干咳了两声,清了清嗓子,唱了一段儿昨天晚上我唱的那段《卖水》里边的丫环梅英的唱段,“十二个月花名”。这一段戏是小旦应工,是我的本工戏,也是我最拿手的一段儿,我一边儿唱,一边儿耍自己的大长辫子,连唱功带做派全都有了。
今天可能是由于高兴,我的嗓子特别的痛快,高音上得去,低音下得来,嘎嘎腔脆嘣,流水板俏皮。再加上刚才练了一阵功,腰腿儿都活动开了,做起身段儿来,得心应手。手眼身法步简直都发挥到了极致,赢得了大家一阵又一阵的掌声。
在大家的一致要求下,我又唱了一段儿《红灯记》里李铁梅的“仇恨入心要发芽”,因为在这个唱段里可以用上我的大辫子,不过我的辫子比起李铁梅的辫子来可要长得多了。
唱完了之后,大家还想要我唱,我觉得有点儿累了,就看了看大婶一眼,这时候那位大婶说话了:“不唱了,咱们大家该上班儿的上班儿去,该上学的上学去,谁也不能因为听戏迟到了啊!想听的明天再叫这位姑娘给咱们唱。”
它时一位大叔说,“是啊,白看人家的表演,白听人家给咱们唱戏,咱们也不落忍啊。唉,姑娘,你们什么时候演出啊?在哪个剧场啊?到时候我们都买票去看你的戏,给你捧场去怎么样?”
我只好说,“那就太谢谢你们啦!我们明天晚上就演出,在紫罗兰夜总会,欢迎大家都去到那里玩儿啊!”
有一个人说,“什么?紫罗兰夜总会?”
我听了这个人有点疑惑,“是啊,怎么啦?”
这个人又说,“紫罗兰夜总会那可不是我们去的地方。算了吧!”
这个人说了后,大家好像六月的天一样,真是说变就变,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大家就像是躲避瘟疫一样,头儿也不回地离开了我的周围,很快的就散去了,闹得我好像是丈二的金刚——摸不着头脑了。这时候院子里就剩下了我和大婶两个人。
我又问,“大婶,这是怎么回事啊?我刚才说错话了吗?怎么大伙儿好像全都不高兴了似的?”
大婶说,“我说闺女,你怎么上那个紫罗兰夜总会去演出啊?那里可不是正经人去的地方啊!”
我一听大婶说的话,我又问,“大婶,一个夜总会,到底怎么啦?”
大婶又说,“这个我也说不清楚,咱没去过,具体情况也不了解,反正是那里的名声不太好听!哎,我说姑娘,你经常在那里演出吗?”
大婶问了我,我还没有去过,只好说,“我昨天刚跟着我师哥到这丰州城里来,连紫罗兰夜总会在哪儿还不知道呢,听我师哥说,明天晚上我们去那儿演出啊。”
大婶听我说了后,“姑娘,我看你是个正经人,大婶我劝你两句,说的对与不对的你也别恼我。”
我对她说,“大婶,我初来乍到,什么也不懂,您就说吧,我不会恼的。”
大婶接着劝告性的对我说,“姑娘,你去到那里可要多长个心眼儿啊,三条道往正道儿走,犯毒的东西不吃,违法的事儿别干,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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