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里达的午后阳光就像融化的蜜糖,粘稠地涂抹在白色殖民风格的建筑上,谭笑七停好车,一只手提着装满母婴用品的布袋,另一只手小心翼翼搀扶着许林泽下车,再回头关照抱着谭语安下车的小姨,许林泽脚步虚浮,额角沁出细密的汗珠。
“快到家里。“谭笑七轻声道,目光扫过小区一角许林泽买下的那栋薄荷色的房子,就在一瞥间,他看见了那辆灰扑扑的大众汽车,车里好像有人。谭笑七直觉般地浑身的神经倏的紧张起来。
很久以后,许林泽评价谭笑七说,男的只有坏人才能活得这么久,这当然是一句玩笑话,其实谭笑七能活得久,至少一半原因是因为他的警惕和多疑。例如他看见的这辆灰色的大众t1,就停在许林泽的房子不远的地方。不过此时的谭笑七还在为了女儿回家二高兴,对大众车的疑惑也只是在脑海里过了一遍,等于那种左耳朵出右耳朵进的概念。
小婴儿回家后,自然是一通忙乱,首要的是先把孩子哄睡了,谭笑七发现自己的两个孩子都很乖,需要他们睡觉的时候都很配合,不哭不闹的,很快就能在摇篮里入睡。
接着谭笑七安顿许林泽在床上躺下,听着外间在忙碌又悄无声息的小姨,谭笑七庆幸当时在海市帮小姨还债的举动是作对了,小姨不要谭笑七雇月嫂,她不顾旅行社的忙碌,执意亲自照顾许林泽的月子。尽管是在墨西哥,但是坐月子的习俗不能改。
当谭笑七可以在躺椅上休息时,那辆灰扑扑的大众的又浮现在脑海里,他走到能看见那辆车的窗边,悄咪咪掀开一道缝,发现那辆车还在,车里那个人不见了,谭笑七看到距离那辆车最近的是本该空置的米黄色洋房二楼,百叶窗微微在颤动。
这也台明显了吧,谭笑七觉得如果是专业情报人员,就不该犯这种明显的错误。
哺乳期的许林泽很容易疲倦,喂了谭语安后不久母女俩又都睡下了,谭笑七走到书房,这是许林泽特意为他设置的房间,抄起电话,给在布宜诺斯艾利斯的孙农打去。孙农听说了七哥疑惑,告诉他说多盯着点,要是真有问题,她来想办法查清楚对方的底细,她要七哥即使出门,也尽量赶在上下午,傍晚就不要出去了。孙农已经知道七哥和马克决斗过,她知道七哥怀疑那个马克,更知道施密特夫人正在和老鲁道夫汇报,那个马克最迟明天就会登上返回德国的航班。
其实孙农和七哥都觉得马克是想劫持许林泽和孩子,谭笑七在家里的门后,窗户边都放置了趁手的武器,包括热水壶,小刀,甩棍还有玻璃水。谭笑七觉得只要这个马克离开梅里达后,自己,许林泽还有谭语安就安全了,那个马克还会劫持谭笑七不成?
嗯,什么叫一语成谶?
谭笑七几乎有一点时间,就会掀开临着米黄色洋房的那边窗帘偷看,几次后他发现至少三个身材高大,气质与马克类似的强壮的金发男人和两个身材纤细但是看起来孔武有力的金发女人出没在那座米黄色建筑中,应该都是德国人,是马克派来监视自己的?这也太不专业了吧,自己现在就是一个家庭煮夫,一个人盯梢自己富富有余,五个人也太浪费了,那两个女的不会是马克派来给自己慰安的吧?他应该知道生了孩子后的许林泽没法根自己那个那个。
谭笑七闲的无聊,一时间脑海里出现许多乱七八糟的想法,关于那个那个,他觉得自己需求强烈,就连在女人中身体强壮的林江亭都吃不消,哈哈,看来老天爷多给自己发几个女人随时正确的。
“七哥,你在想什么,怎么笑得那么银荡?”许林泽好奇地发问,刚才七哥笑得那叫一个贱。
谭笑七回头做一个恶狠狠状“胡说八道,你七哥我什么时候淫荡了,我一直都是很严肃的。”谭笑七扶起许林泽,慢慢引她到窗边,“三妹,你看邻居那个米黄色的房子,以前住过什么人吗?”
恰好一个金发男走出那座房子,许林泽惊奇地看着那个男人,“这人我见过,在游泳馆,他去找过马克,就是当年那次马克被喊回德国前几天。”
谭笑七内心了然,突然多了五个德国人当了自己的邻居,这个马克不定在打什么坏心思,谭笑七倒是不信他们敢于光天化日之下抢人,抢许林泽还是谭语安?总不会是抢自己回去给他们德国人当八十万禁军教头吧?所以对于马克的思维方式,谭笑七还是没理出思路来,但是小心谨慎总是没错,他在屋门口放置了用来防止有人闯进来的盛满水的水桶,电话听筒也设置了快捷键直拨911,反正不管谭笑七还是许林泽都会讲西班牙话。
看看许林泽母女又睡下了,谭笑七给孙农打电话,告诉她说许林泽已经认出那栋房子里住的是马克的人但是谭笑七想不出来马克这样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他的目标是你,七哥!”孙农肯定地告诉谭笑七。
“我,为什么,你是说他想杀死我?”谭笑七大惑不解,就算我决斗赢了你,也不至于就要杀人吧,这富二代是不是也忒任性了。
“我的组织查过,马克上大学时是德国赤军的人,他资助过赤军,盯着i你的几个男女都是赤军份子,他们入境墨西哥使用的都是假护照,我们打算彻底搞清楚他们的目的,再给墨西哥警方报信,将他们一网打尽,七哥,看样子他们不会在墨西哥对你下手,他们最拿手的就是劫机和绑架,估计会在你离开墨西哥的飞机上下手!”
“啊哦,你是说他们是打算劫持湾流?”谭笑七觉得这是一个疯狂的计划,这几个德国人进入墨西哥时不可能随身携带武器,据他所知,在墨西哥取得武器也不算一件很容易的事,除非i认识黑帮。当然马克在墨西哥呆了些日子,给这五个人配备武器,再悄咪咪登上湾流,也不算很难的事。
“是的,他们想当然你是湾流去,湾流走,想不到咱们的计划是你自己买机票来阿根廷。”孙农的眼睛嘀哩咕噜乱转,不知道在琢磨什么坏主意,“要不七哥,咱们将计就计,派湾流过去,吧这几个人一网打尽,省的以后他们再找你的麻烦了。”
“不是,那个马克不可能跟他们一起劫机对吧,所以不能派湾流,得想个办法让他们劫机,争取得罪一些马克都惹不起的组织,然后祸水东引,让那些组织找马克算账,这就叫一举多得。”
“可是怎么祸水东引呢?”孙农脑子有点宕机,那是民航飞机啊哥哥,你拿自己当诱饵,就不怕那几个赤军玉石俱焚。
“孙农,我知道有些银行,财团会借用民航飞机运送财物或者现钞,你打听一下最近梅里达这边有没有这样的事情,如果有,我就买好几张机票迷惑他们的视线,就算他是马克,只要他明天走了,那些余孽就不会看我买了几个航班的机票,他们也每个航班都买五张。你要是打听到了具体的航班号,就争取把那班的机票都包圆了,等到最后时刻推掉三张,我买一张,他们的人组多买两张,就算他们上来两个大汉,我一个人也有办法对付!”
孙农默默给七哥点了一个赞,这种坏主意都能想出来,不愧是我七哥。当然孙农不可能让七哥一个人孤身犯险,她准备把吴邪派过去,完事就听七哥的,让吴邪在梅里达看护许林泽,这种活对吴邪来说,属于享福了。
于是次日谭笑七大模大样地跑到雷洪机场,买了一张后天飞迈阿密的机票,然后又开着许林泽的大切诺基,跑到蒙特霍大街的美洲航空售票点,买了一张大后天飞巴西圣保罗的机票,又跑到大广场第62大街的汉莎航空代售点,买了一张大后天飞慕尼黑的机票。
跟踪谭笑七的几个德国人累的气喘吁吁的,他们很奇怪马克不是说这个东方人第一次来梅里达吗,怎么地形会如此熟悉。当他们走进汉莎航空代售点,得知这家伙买了一张飞慕尼黑的机票时都彻底傻了,这是要弄啥嘞?他不是坐湾流吗,怎么要坐汉莎,这怎么劫持,组织头头早就说过,不准许任何成员劫持自己国家的飞机。
谭笑七一想起那几个傻鸟看见自己买了汉莎的机票后的反应就止不住的笑,妈的老子去你们老窝掏你们的小鸟去,看你马克瓜娃子咋整。
当已经飞回巴伐利亚的马克得知谭笑七购买了好几个航班的机票就开始犯晕,过了一天那几个人又告诉他,那架湾流四型已经停在雷洪机场停机坪,于是马克咕咚一声高血压犯了,他觉得东方人都狡猾狡猾的,就跟那个谭笑七和自己决斗一样,纸面上,小个子的实力远远不如自己,偏偏最后自己被他打倒在地,腹部到现在还很疼。
一想起这个,马克就觉得非常羞辱,一定要置那个小个子于死地而后快。
他告诉那几个人,别的不管,随时准备行动,只要跟在谭笑七屁股后边就万事大吉,他上湾流就劫持湾流,上民航航班就劫持民用航空。只有一点,硬伤湾流可以带火器,民航飞机就不行了,别说短火,刀子都不行。
但是赤军有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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