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邪塔的震动还在继续,石壁上的裂缝不断蔓延,碎石簌簌落在林惊尘肩头。他攥着手中的上古邪晶,掌心被晶棱硌得生疼,目光却死死盯着玄天秘宝映出的双重地图——幽冥渊的血色标记与万魂窟的黑色漩涡在光芒中交织,像两道绞索,勒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陈默还在幽冥渊撑着,若是我现在去万魂窟,他和弟子们恐怕撑不到我回来。”林惊尘指尖泛白,鸿蒙剑的光芒随他的心绪起伏不定,“可要是先去幽冥渊,邪族老巢不除,就算暂时守住封印,他们迟早还会卷土重来。”
两难的抉择像巨石压在心头,他下意识摸向怀中的鸿蒙玉佩,冰凉的玉面让他想起苏慕言——方才在第二层看到的破碎玉符,分明是青禾随身携带的护身符,那滩黑色邪煞液体,大概率是邪族留下的痕迹。苏慕言重伤在身,青禾修为有限,他们会被邪族抓到哪里?万魂窟的标记旁若隐若现的锁链纹路,让他心头骤然一紧:“难道苏兄和青禾被带去了万魂窟?”
就在这时,镇邪塔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伴随着弟子的呼喊:“林少侠!不好了!幽冥渊方向传来消息,陈默堂主带领的弟子已经伤亡过半,邪族正在用玄天秘宝的碎片强行冲击封印,再不去支援,封印就真的破了!”
林惊尘猛地抬头,望向幽冥渊的方向。远方天际,一道黑色狼烟正缓缓升起,那是江湖遇险时的求救信号,烟柱中夹杂的邪煞之气,连数十里外都能清晰感知。他咬了咬牙,将玄天秘宝藏进内衫,对赶来报信的弟子道:“你立刻赶回忘忧村,召集所有能战斗的弟子,带上疗伤丹药和纯阳兵器,一刻钟后在幽冥渊外的乱葬岗集合。我先去前面探路,尽量拖延时间。”
弟子领命策马离去,林惊尘纵身跃出镇邪塔,脚踩鸿蒙剑的金光,朝着幽冥渊疾驰。沿途的景象比他想象的更惨烈——原本葱郁的山林被邪煞之气染成焦黑,不少逃难的百姓倒在路边,身上还残留着邪族爪牙的抓痕。他看到一个年幼的孩童抱着死去的母亲痛哭,胸口的伤口还在渗血,心像被重锤砸中,握紧鸿蒙剑的手更用力了:“无论如何,我都要守住江湖,不让更多人枉死。”
半个时辰后,幽冥渊的轮廓出现在视野中。这处被江湖人视为禁地的深渊,此刻正被黑色雾气笼罩,雾气中隐约能看到邪族士兵的身影,他们举着燃烧的邪煞火把,将陈默带领的残余弟子围在深渊边缘。陈默的左臂无力下垂,显然已经骨折,手中的长剑却依旧挡在弟子身前,黑色的邪煞之气顺着剑身蔓延,在他手臂上留下狰狞的纹路。
“陈默!”林惊尘大喝一声,鸿蒙剑划出一道金色弧线,剑气如流星般砸向邪族士兵。靠近边缘的几名邪族士兵来不及躲闪,瞬间被剑气劈成两半,黑色的血液溅落在深渊中,激起一阵诡异的呜咽。
陈默看到林惊尘,眼中闪过一丝惊喜,随即又沉了下去:“惊尘,你怎么来了?邪族的主力都在这里,他们手里有玄天秘宝的碎片,正在轰击封印核心,再拖炷香时间,封印就彻底破了!”
林惊尘落在陈默身边,将一枚鸿蒙晶石塞进他手中:“这晶石能暂时压制你体内的邪煞之气,你先带着弟子们退到后面,这里交给我。”
“不行!”陈默攥紧晶石,却没有后退,“弟子们已经牺牲了这么多,我不能让你一个人冒险。而且邪族的将领还没露面,他手里肯定有更厉害的手段。”
话音刚落,邪族士兵突然分向两侧,一个身着黑色铠甲的将领缓步走出,手中握着半截暗金色的器物——正是玄天秘宝的碎片,碎片上的螺旋纹路正散发着暗红色的光芒,与深渊底部的封印产生共鸣。将领的脸被头盔遮住,只露出一双猩红的眼睛,声音像生锈的铁器摩擦:“林惊尘?没想到你从鸿蒙世界回来了。可惜,太晚了,今日我便让幽冥残魂重见天日,让整个江湖都变成人间炼狱!”
“邪族狗贼,休要猖狂!”林惊尘举起鸿蒙剑,金色的光芒照亮了周围的黑色雾气,“有我在,你休想破开封印!”
将领发出一阵冷笑,举起玄天秘宝碎片,朝着深渊底部掷去。碎片在空中划出一道暗红色的弧线,落在封印核心上。“轰隆”一声巨响,深渊底部传来一阵剧烈的震动,封印上的金色符文开始闪烁,不少符文已经黯淡下去,黑色的雾气从裂缝中涌出,隐约能听到残魂的嘶吼声。
“哈哈哈!封印马上就要破了!”将领狂笑着,拔出腰间的邪煞战斧,朝着林惊尘冲来,“今天,我就用你的血,为幽冥残魂献祭!”
林惊尘赶紧挥剑抵挡,鸿蒙剑与邪煞战斧碰撞,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他感觉手臂一阵发麻,对方的力量远超他的预期——这将领的修为,比之前在东海遇到的邪族将领还要强上数倍。
陈默见状,赶紧带领弟子们发起攻击,试图牵制邪族士兵。可邪族士兵数量太多,弟子们早已疲惫不堪,很快便被邪族士兵压制,不断有人倒下。
林惊尘看着不断倒下的弟子,心中焦急万分。他知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必须尽快解决掉将领,阻止封印破裂。他深吸一口气,将体内的鸿蒙之力全部灌注到鸿蒙剑中,剑身上的金色光芒暴涨,形成一道巨大的剑影,朝着将领斩去。
将领没想到林惊尘会爆发出如此强大的力量,仓促间举起邪煞战斧抵挡。“咔嚓”一声,邪煞战斧被剑影劈成两半,将领被震得倒飞出去,重重摔在地上,喷出一口黑色的血液。
林惊尘趁机冲上前,想要一剑结束将领的性命。可就在这时,将领突然从怀中掏出一枚黑色的令牌,捏碎后,深渊底部的封印突然爆发出一阵强烈的黑色光芒,无数幽冥残魂从裂缝中冲了出来,朝着林惊尘和弟子们扑去。
“不好!是幽冥残魂!”陈默脸色大变,“这些残魂以吞噬生灵为生,一旦被它们缠上,就会被吸干内力,变成行尸走肉!”
林惊尘赶紧挥剑斩断冲来的幽冥残魂,可残魂数量太多,杀了一批又来一批。更可怕的是,将领趁机从地上爬起来,捡起半截邪煞战斧,朝着林惊尘的后背劈来。
“惊尘,小心!”陈默急声喊道,想要冲过来支援,却被幽冥残魂缠住,无法脱身。
林惊尘察觉到身后的危险,赶紧侧身躲闪,邪煞战斧擦着他的肩膀划过,留下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黑色的邪煞之气顺着伤口侵入体内,让他疼得龇牙咧嘴。
就在这危急关头,远方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伴随着弟子的呼喊:“林少侠!陈堂主!我们来了!”
林惊尘和陈默抬头望去,只见忘忧村的弟子们骑着快马,朝着幽冥渊赶来,为首的正是之前去报信的弟子,他身后还跟着不少旁门门派的弟子,手中拿着纯阳兵器和疗伤丹药。
“是支援的弟子!”陈默眼中闪过一丝希望,“我们有救了!”
林惊尘也松了口气,可他知道,这只是暂时的。幽冥残魂还在不断涌出,将领的实力也不容小觑,更重要的是,万魂窟的邪族老巢还没被摧毁,苏慕言和青禾的下落也不明。
将领看到支援的弟子,眼中闪过一丝忌惮,却依旧狂笑着:“就算来了再多的人,也挡不住幽冥残魂的脚步!今天,整个江湖都要为我们邪族陪葬!”
他举起半截邪煞战斧,朝着深渊底部的封印再次劈去,想要彻底打破封印。林惊尘赶紧冲上前,想要阻止他,可幽冥残魂不断纠缠,让他难以靠近。
就在这时,林惊尘怀中的上古邪晶突然爆发出一道金色的光芒,光芒笼罩住整个幽冥渊,幽冥残魂瞬间被光芒压制,无法再靠近。将领的动作也僵住了,脸上露出惊恐的表情:“这是……上古邪晶的力量?不可能!你怎么会有上古邪晶?”
林惊尘心中一动,没想到上古邪晶竟然能压制幽冥残魂。他握紧邪晶,朝着将领走去:“邪族狗贼,你的死期到了!”
将领看着逼近的林惊尘,眼中闪过一丝绝望,突然从怀中掏出一个黑色的哨子,吹了起来。哨声尖锐刺耳,远方的天际突然出现一道黑色的阴影,越来越近——竟是一艘巨大的邪族战舰!
“哈哈哈!就算我死了,邪族大军也会踏平你们的江湖!”将领狂笑着,朝着林惊尘扑来,想要与他同归于尽。
林惊尘毫不犹豫地挥剑,将将领斩成两半。可他知道,更大的危机还在后面——邪族战舰已经越来越近,战舰上的邪族士兵密密麻麻,数量远超他们的想象。
陈默走到林惊尘身边,看着逼近的邪族战舰,脸色凝重:“惊尘,我们现在该怎么办?邪族大军来袭,我们根本抵挡不住。”
林惊尘握紧手中的上古邪晶和鸿蒙剑,目光坚定:“就算抵挡不住,我们也要战到底!为了江湖百姓,为了苏兄和青禾,我们绝不能放弃!”
可就在这时,他怀中的玄天秘宝突然再次亮起红光,与上古邪晶产生共鸣,映出万魂窟的地图。地图上,一个红色的光点正在不断闪烁,旁边还刻着一行小字:“苏慕言、青禾,被困万魂窟核心,三日之内若不救援,将被邪族炼化为残魂。”
林惊尘的心瞬间沉了下去。一边是即将抵达的邪族大军和濒临破碎的幽冥渊封印,一边是被困万魂窟、生死未卜的苏慕言和青禾,他该如何选择?如果去救援苏慕言和青禾,幽冥渊的封印会彻底破裂,邪族大军也会趁机入侵,江湖百姓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地;如果留在幽冥渊抵抗,苏慕言和青禾就会被炼化为残魂,永远消失。
邪族战舰越来越近,幽冥残魂的嘶吼声也越来越响,林惊尘站在深渊边缘,感觉自己仿佛被推到了悬崖峭壁。他看着身边浴血奋战的弟子们,又想起苏慕言和青禾的脸庞,心中的抉择越来越艰难。
就在这时,他怀中的鸿蒙玉佩突然闪烁起来,一道微弱的声音从玉佩中传来:“惊尘……别……别为了我们……放弃江湖……”
是苏慕言的声音!林惊尘心中一震,泪水瞬间模糊了双眼。他知道苏慕言的意思,可他怎么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挚友陷入绝境而不管不顾?
邪族战舰已经抵达幽冥渊上空,无数邪族士兵从战舰上跳下,朝着他们发起攻击。林惊尘握紧鸿蒙剑,深吸一口气,做出了最后的决定。可他不知道,这个决定,将会改变整个江湖的命运,也将会让他付出无法挽回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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