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堂外的晒场上,乡亲们的笑声裹着正午的阳光,格外暖人。李家村的李大爷提着一篮热气腾腾的馒头,硬往林惊尘手里塞:“林公子,快拿着!这是今早刚蒸的,你和苏公子、柳姑娘打了胜仗,得吃点热乎的补补!”
旁边的王婶也递来一坛咸菜,瓷坛上还沾着新鲜的泥:“这是我腌的萝卜干,脆得很,配馒头吃最香,你们守着咱们的家,可不能亏了肚子!”
乡亲们围着林惊尘三人,你一言我一语,手里的东西源源不断地递过来——有刚烙好的饼,有晒干的花生,还有自家酿的米酒,晒场上堆起了一小堆,满是烟火气。林惊尘推辞不过,只能一一接过,心里暖得发烫,他知道,这些东西虽普通,却是乡亲们最真挚的心意,也是赵虎所说的“民愿”,正一点点凝聚在他心里,与怀里的令牌隐隐呼应。
“谢谢各位乡亲!”林惊尘举起手里的馒头,声音洪亮,“咱们能打赢焚天门,靠的不是我一个人,是咱们四堂乡亲同心协力!这些东西,我替苏兄和轻烟收下,也替分堂的所有人,谢谢大家!以后咱们一起守着青萍镇,绝不让莫焚天再来祸害!”
“好!”乡亲们齐声应道,笑声更响了,晒场上的暖意,驱散了所有战事留下的阴霾。
等乡亲们散去,林惊尘让柳轻烟把乡亲们送来的东西分类收好,一部分送去苏慕言的房里,一部分分给暗巡队和村卫队的队员,剩下的则放在库房,留着以后应急。柳轻烟点头应下,转身去忙碌,林惊尘则拿着两个热馒头,往苏慕言的房里走。
苏慕言正靠在床头,翻看着柳轻烟给他的《田间互助实操小册》,见林惊尘进来,立刻放下小册,笑着说:“外面这么热闹,是不是乡亲们来送东西了?我刚才都听到笑声了。”
“可不是嘛!”林惊尘把馒头递到苏慕言手里,“李大爷蒸的热馒头,王婶腌的萝卜干,还有不少好吃的,你快尝尝,补补身子。”
苏慕言接过馒头,咬了一口,温热的麦香在嘴里散开,心里满是踏实:“还是乡亲们实在,咱们打了胜仗,他们比咱们还高兴。说真的,以前在江湖上漂泊,从来没这种感觉,就像……就像在自己家一样。”
“这里就是咱们的家。”林惊尘坐在床边,“赵虎说,激活护世剑需要‘民愿’,我今天才算明白,这‘民愿’不是别的,就是乡亲们的信任和心意,是咱们一起守着这方田、这方人的决心。有了这个,就算莫焚天拿到了石板和‘青萍之心’,也激活不了护世剑。”
苏慕言点头,眼里满是赞同:“没错!莫焚天只懂抢、懂杀,哪里懂什么‘民愿’?他这辈子,都别想激活护世剑!对了,正道七宗那边,你说苏兄什么时候能到?我这伤口,估计半个月就能好,到时候咱们就能去幽冥渊了!”
“快了,暗巡队的队员跟着他,要是顺利,七八天就能到武当,再等他们派支援,最多半个月,肯定能回来。”林惊尘说道,心里也盼着苏慕言能早日带回支援——只要正道七宗的人到了,他们就能主动出击,抢回剩下的两块石板,彻底断了莫焚天的念想。
两人聊了一会儿,林惊尘怕打扰苏慕言休息,便起身离开。刚走到小院门口,就看到一个暗巡队队员快步跑进来,神色急切,手里还捏着一张传讯符:“林公子!好消息!跟在苏公子身后的队员传讯回来,说苏公子已顺利过了‘黑风岭’,没遇到焚天门的探子,估计再过三天,就能到武当!”
“太好了!”林惊尘心里一喜,赶紧接过传讯符,借着阳光看了一眼——传讯符上的字迹虽潦草,却清晰地写着“已过黑风岭,一路平安,三日至武当”,落款是跟在苏慕言身后的队员阿强。
“你立刻给阿强回讯,让他继续跟着苏公子,务必保证苏公子的安全,到了武当,再传讯回来报平安。”林惊尘对队员说,语气里满是欣慰。黑风岭是去武当的必经之路,也是焚天门探子常出没的地方,苏慕言顺利过了黑风岭,就意味着最危险的一段路已经走完,接下来的路,会安全很多。
队员立刻点头,转身去写传讯符。林惊尘拿着传讯符,心里的石头总算落了一半——苏慕言平安,支援有望,莫焚天短期内不会再来,他们有足够的时间准备,去应对接下来的幽冥渊之行。
他正站在小院里琢磨,柳轻烟提着药篮走了过来,药篮里装满了刚采的草药,还有晒干的艾草和金银花。“刚听到你说苏公子已过黑风岭,太好了!”柳轻烟眼里满是喜色,“我把草药都分类晒好了,解毒的、补血的、防蛇的都有,足够咱们用到支援来的时候了。对了,柴房里的毒手护法,刚才说有重要的事要跟你说,好像是关于幽冥渊总坛的,你要不要去看看?”
“哦?毒手护法有重要的事要说?”林惊尘皱起眉,心里有些疑惑——毒手护法之前已经说了不少,现在突然说有重要的事,是真的想坦白,还是想耍花样?
“我去盯着,你放心,他要是敢耍花样,我立刻用醒神水,让他说实话。”柳轻烟看出了他的顾虑,立刻说道。
林惊尘点头:“好,咱们一起去,你在旁边盯着,我来问。”
两人来到柴房,毒手护法正坐在墙角,见他们进来,立刻起身,神色比之前更恭敬,甚至带着几分讨好:“林公子,柳姑娘,我有件事,之前没敢说,怕你们杀了我,但现在我想通了,只要能帮你们,就算你们不饶我,我也认了!”
“有话直说,别绕弯子。”林惊尘坐在他面前,语气平静,“要是真有有用的消息,我可以饶你一命,要是敢耍花样,后果你自己知道。”
毒手护法咽了口唾沫,压低声音道:“莫焚天在幽冥渊总坛的大殿里,除了放着剩下的两块石板,还藏了一个‘毒阵’,这个毒阵,是用幽冥渊里的毒蛇和毒粉做的,只要有人靠近石板,毒阵就会启动,就算是高手,也会中毒,根本靠近不了石板!我之前没说,是怕你们知道了,就不再留我性命,想靠我破阵。”
“毒阵?”林惊尘心里一沉,他没想到,莫焚天还在石板旁设了毒阵,这无疑给他们去幽冥渊抢石板,又增加了难度,“你会破这个毒阵?”
“会!”毒手护法立刻点头,眼里满是急切,“这个毒阵是我和另外两个护法一起设的,我知道阵眼在哪里,也知道用什么东西能破——只要用‘清心草’熬成的水,洒在阵眼上,毒阵就会失效,清心草只有幽冥渊外侧的山谷里有,别的地方都没有!我还知道清心草长什么样,只要你们带我去,我就能帮你们找到,帮你们破阵!”
林惊尘和柳轻烟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疑惑——毒手护法说得这么详细,不像是撒谎,但他突然主动提出帮他们破阵,到底是真心悔过,还是想趁机逃跑?
“你为什么要帮我们破阵?”柳轻烟开口问道,语气里满是警惕,“你就不怕莫焚天知道了,杀了你的家人?”
毒手护法的身子明显顿了一下,眼里闪过一丝痛苦:“我没有家人了……八年前,我加入焚天门,莫焚天就杀了我的家人,让我没有退路,只能跟着他干坏事。这些年,我每天都活在愧疚里,早就不想跟着他了,这次被你们擒了,反而觉得解脱了。我帮你们破阵,就是想赎我之前的罪,就算最后你们还是要杀我,我也认了!”
林惊尘看着他的神色,眼里满是痛苦,不像是装出来的,心里渐渐相信了他的话。他沉声道:“好,我相信你。只要你真的帮我们破了毒阵,抢回石板,我不仅饶你一命,还会帮你远离焚天门,让你过安稳日子。但你要是敢耍花样,就算你跑到天涯海角,我也会找到你!”
“谢谢林公子!谢谢林公子!”毒手护法立刻跪下来,连连磕头,眼里满是感激,“我绝不敢耍花样,一定帮你们破阵,赎我的罪!”
走出柴房,柳轻烟轻声道:“你觉得他说的是实话吗?我总觉得,有点太顺利了。”
“不像撒谎。”林惊尘摇头,“他眼里的痛苦,是装不出来的,而且他说的毒阵和清心草,都很详细,不像是编的。就算他有别的心思,咱们也有防备,到时候带他去幽冥渊,多派几个人盯着他,他也跑不了。”
柳轻烟点头:“你说得对,咱们多留个心眼就好。对了,清心草的事,咱们要不要提前准备?比如让暗巡队的队员,先去幽冥渊外侧的山谷看看,确认一下有没有清心草?”
“不用。”林惊尘摇头,“幽冥渊外侧太危险,焚天门的探子多,暗巡队的队员去了,容易暴露。等苏兄带回正道七宗的支援,咱们一起去,人多势众,就算遇到焚天门的探子,也不怕,到时候再让毒手护法带咱们找清心草,破毒阵,更安全。”
柳轻烟点头,眼里满是赞同。
接下来的几天,青萍镇渐渐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乡亲们忙着田里的活,玉米要收了,水稻也快成熟了,田埂上满是忙碌的身影;暗巡队的队员每天去镇外的山路和水稻田、土地庙附近巡逻,没发现焚天门的探子;苏慕言的伤口恢复得很快,已经能下床走动,偶尔还会在小院里,和林惊尘切磋几招,熟悉残页上的剑招;柳轻烟则忙着晒草药、整理《田间互助实操小册》,还教乡亲们怎么用艾草和金银花煮解毒水,日子过得充实而安稳。
第五天傍晚,暗巡队的队员再次带来了传讯符——苏慕言已顺利抵达武当,见到了武当长老,把莫焚天的阴谋和青萍镇的情况,都一一说了,武当长老已答应,立刻召集正道七宗的代表,商议支援的事,预计五天后,就能带着支援,和苏慕言一起回青萍镇!
“太好了!五天后,支援就能到!”林惊尘拿着传讯符,眼里满是兴奋,“到时候,咱们就能去幽冥渊,抢回石板,破了毒阵,阻止莫焚天的阴谋!”
苏慕言也凑过来,看着传讯符,脸上满是笑容:“我的伤口,五天后肯定能好利索,到时候对付鬼影迷踪和铁衣护法,没问题!”
柳轻烟也笑着说:“我这就去准备,多晒些清心草的种子——虽然毒手护法说能找到清心草,但咱们多备点,以防万一,还有解毒草药,也再准备些,确保每个人都有。”
夕阳西下,金色的余晖洒在分堂小院里,照亮了石桌上的四块石板和青铜令牌,令牌上的剑纹,在余晖里泛着淡淡的金光,像是在为即将到来的胜利,提前庆贺。
林惊尘握着传讯符,看着身边的苏慕言和柳轻烟,心里满是坚定。五天后,正道七宗的支援就到了,到时候,他们就能踏上前往幽冥渊的路,抢回石板,破了毒阵,阻止莫焚天的阴谋,守住青萍镇的安宁,守住所有他想守护的人。
这一路,虽依旧凶险,但他无所畏惧——因为他有并肩作战的兄弟,有温柔坚定的伙伴,有乡亲们凝聚的“民愿”,还有父亲留下的初心与力量。只要同心协力,就没有跨不过的坎,没有打不赢的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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