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夜色中奔逃了约莫一刻钟，苏瑶突然拽住林渊的手腕，指向左侧一处隐蔽的岩缝：“躲进去！妖兽的嗅觉虽灵，但这岩缝有天然的灵气屏障，能暂时掩盖气息。”
林渊跟着她钻进岩缝，狭小的空间刚好容下两人，岩缝外传来妖兽的嘶吼声，似乎在附近徘徊，过了半炷香才逐渐远去。
直到确认安全，两人才松了口气，借着检测仪的红光，彼此的神色清晰可见。
林渊立即抓住机会，将袖口凑到苏瑶面前：“你看，这黑气还在加速扩散。” 他指着痕迹边缘发黑变脆的布料，“刚才在巨石旁时，它还只是缓慢侵蚀，现在扩散速度快了不少，连皮肤都开始发麻。”
苏瑶低头看去，只见那道淡黑痕迹比之前宽了近一倍，边缘的布料簌簌掉渣，露出下面泛着淡黑的皮肤，确实不像装出来的。她刚想开口，林渊口袋里的检测仪突然 “嘀嘀” 响得更急促，红光闪烁频率也翻了倍。
“你这东西又在亮什么？” 苏瑶下意识地问。
林渊掏出检测仪，屏幕上 “混沌能量侵蚀” 的界面格外醒目，“侵蚀速率” 一栏的数字正从 0.01mm\/s 跳到 0.015mm\/s，下方还标注着 “已渗透表皮层，持续侵蚀将损伤真皮组织”。
“它在显示侵蚀速度变快了。” 林渊解释道，“若我真是暗影阁的人，他们怎么会用这种连自己人都能伤到的混沌能量对付我？这根本不符合常理。”
苏瑶沉默了，林渊的话戳中了关键 ，暗影阁虽残暴，却绝不会用 “噬魂追踪符” 对付自己人，这种符一旦种下，除非有特殊解药，否则只会持续侵蚀，直到把人榨干。
见她态度松动，林渊趁热打铁，继续说道：“其实我刚才一直在想，灵气和混沌能量的区别。” 他调出检测仪上 “灵气频率” 的记录，“你看，之前测到的灵气频率是 2.3x101?hz，很稳定，不管是你释放的灵气丝，还是我体内自发的蓝光，频率都在这个范围附近。”
他顿了顿，指向 “混沌能量” 的检测界面：“但这黑气不一样，它没有固定频率，一会儿高一会儿低，完全是混乱的。所以我觉得，灵气是‘有序能量’，有稳定的规律；而混沌能量是‘无序能量’，没有规律，才会打乱灵气的秩序，造成污染。”
“有序？无序？” 苏瑶皱着眉，虽然听不懂这些词汇的具体含义，却能理解林渊想表达的意思，“你的意思是，混沌能量因为‘乱’，才会破坏灵气的‘顺’？”
“对！就是这个意思！” 林渊眼前一亮，“你说的‘混沌蚀灵’，本质就是无序能量打乱了有序能量的秩序，就像把一盆墨水倒进清水里，清水就被污染了。”
这个比喻苏瑶瞬间听懂了，她曾在宗门典籍里见过 “混沌蚀灵” 的记载：被混沌能量缠上的修士，灵气会变得紊乱不堪，最终像散沙一样消散，和林渊说的 “墨水染清水” 完全吻合。她看向林渊的眼神，又柔和了几分。
林渊注意到她的神色变化，目光转向她仍在渗血的左臂：“你左臂的伤口，是不是还在往外漏灵气？”
苏瑶下意识地按住伤口，点了点头：“暗影刃的混沌能量破坏了我的经脉，灵气留不住，伤口也一直止不住血。”
“其实这和能量传导有关。” 林渊解释道，“你说的经脉，我觉得就是‘灵气的传导通道’。就像水流过破了的管子会漏，你的伤口把传导通道弄断了，灵气自然留不住，血也止不住。”
苏瑶愣住了，宗门典籍里说 “灵气外泄因经脉受损”，可她一直没弄明白 “经脉受损” 和 “灵气留不住” 的具体关联。林渊用 “破管子漏水” 打比方，她瞬间就懂了。
“你…… 你怎么会懂这些？” 苏瑶忍不住问，语气里带着好奇，不再是之前的警惕。
“我以前研究过‘能量传导’的规律，不管是电，还是其他能量，只要有通道，就会有流动和损耗。” 林渊没有细说现代科学，只含糊带过，“灵气也是能量的一种，自然也符合这个规律。”
苏瑶没有追问，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伤口，又看了看林渊袖口的混沌痕迹，突然说道：“宗门里有能净化混沌能量的‘清心符’，是用清心草和朱砂绘制的，能稳定紊乱的灵气，还能驱散少量混沌能量。青阳城的散修集市上应该有卖，我们到了城里，先去买符帮你净化这标记。”
林渊心中一松，这是苏瑶第一次主动提出帮他，意味着她终于彻底放下了 “林渊是魔道” 的偏见。
“那你的伤口呢？” 林渊问道，“到了城里，有没有能治经脉损伤的药？”
“有，散修集市上有‘续脉丹’，虽然是低阶丹药，但对付我这种轻伤足够了。” 苏瑶说着，从怀里摸出一个小小的布袋，“我身上还有些灵石，应该够买符和丹药。”
岩缝外的夜色依旧浓重，但两人之间的氛围却彻底 从剑拔弩张的对峙，变成了能互相商量对策的临时同伴。
林渊看了眼检测仪上仍在闪烁的红光，又看了看苏瑶的伤口，心中暗道：青阳城，也许就是解除眼下危机的希望。
他收起检测仪，对苏瑶说道：“等妖兽彻底走远，我们就继续赶路，争取天亮前到青阳城。”
苏瑶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却下意识地往岩缝深处靠了靠，避开了外面的寒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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