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醉是被一口咸水呛醒的。
他发现自己正趴在一块断裂的船板上,江浪像只无形的手,把他往岸边推。雨还在下,砸在脸上生疼,他摸了摸怀里,剑还在,那半块铜镜碎片也还在,只是碎片边缘的血迹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层薄薄的锈,擦不掉,刮不去,像长在了上面。
“渡厄号”已经不见踪影,江面上漂浮着木板、油布和几具肿胀的尸体。沈醉看见那个疤眼汉子的尸体也在其中,他的胸口破了个大洞,里面的骨头竟真的像锈铁一样,泛着褐红色的光泽。
浪头忽然变了方向,不再推他上岸,反而往江心拽。沈醉低头,看见船板下有什么东西正往上顶,透过木板的缝隙,能看见密密麻麻的光点——是无数双眼睛,长在锈铁般的鳞片上,正围着船板打转。
“蚀骨鱼。”他想起帛书上的记载,这种鱼以铁器的锈为食,若是活人掉进去,半盏茶的功夫就能被啃得只剩骨头,而骨头会立刻生出新的锈,成为它们的养料。
沈醉握紧了剑,刚要拔出来,却发现剑鞘上的锈迹突然变得滚烫,烫得他手指发麻。他低头一看,那些锈迹竟顺着木纹游走,在剑鞘表面拼出个模糊的图案——像张人脸,眉眼间竟有几分像师父。
“别怕。”一个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分不清是幻觉还是真的,“锈是铁的骨头,你是它的主。”
话音刚落,船板猛地一沉,蚀骨鱼的鳞片擦着木板划过,发出刺耳的“咯吱”声。沈醉咬着牙,将那半块铜镜碎片按在剑鞘的锈迹上。碎片与锈迹相触的瞬间,爆出一阵刺目的红光,江水里突然传来无数声尖啸,那些蚀骨鱼像被什么东西烫到,纷纷往四周退去,在水面上留出一个圆形的空隙。
空隙的中心,浮出了一样东西——是那枚青铜虎符,完整的一枚,虎纹在雨里清晰可见。沈醉伸手去捞,指尖刚碰到虎符,就觉得一股寒气顺着手臂往上爬,爬进心脏的位置,然后猛地炸开。
他看见无数画面在眼前闪过:断魂崖上,师父背对着他,胸口插着带虎纹的箭;锈骨门的密室里,一个穿白衣的女子正用朱砂在帛书上写字,她的手腕上戴着那只银镯子;还有一片无边无际的锈海,海中央坐着个佝偻的身影,手里拄着铁杖,抬起头,露出一张和沈醉一模一样的脸。
“砰!”船板撞上了岸边的礁石,沈醉被甩到沙滩上,浑身的骨头像散了架。他挣扎着抬头,看见不远处的礁石后面,站着个穿青色衣裙的姑娘,手里正举着一盏灯笼,灯笼的光映在她脸上,眉眼弯弯,像极了画里走出来的人。而她手里的灯笼,骨架竟是用锈铁做的,上面还缠着半片帛书。
沈醉刚想开口询问,那姑娘却像受惊的小鹿般,转身就往树林里跑去。沈醉顾不上浑身伤痛,挣扎着起身追去。树林里雾气弥漫,那灯笼的光在雾中忽隐忽现。追了一段路,前方的光亮突然消失,沈醉停下脚步,警惕地环顾四周。
这时,他听到一阵轻微的声响从左侧传来,转身望去,只见那姑娘躲在一棵大树后,正偷偷看着他。沈醉放缓脚步,轻声说道:“姑娘莫怕,我并无恶意。”姑娘犹豫了一下,缓缓走了出来。
沈醉指着她手中的灯笼,问道:“这灯笼和帛书,可是与锈骨门有关?”姑娘咬了咬嘴唇,点了点头。原来,她是锈骨门叛徒的女儿,一直被追杀,偶然得到这灯笼和帛书,想借此查明真相。沈醉将自己的遭遇和盘托出,两人决定一起解开锈骨门的谜团,探寻青铜虎符背后的秘密。于是,他们收拾心情,踏入了迷雾更深的未知之中。
两人刚往前走没多远,脚下的土地突然开始震动,从树林深处涌出一群浑身散发着锈光的傀儡。这些傀儡动作僵硬却力大无穷,挥舞着锈铁制成的武器朝他们攻来。沈醉拔剑与傀儡搏斗,姑娘则凭借灵活的身手在一旁协助,用灯笼上的帛书施展一些神秘的小法术干扰傀儡。激烈的战斗中,沈醉发现傀儡身上的锈迹似乎与青铜虎符上的锈有某种联系。就在他们渐渐有些招架不住时,一只巨大的锈骨怪从地底钻出,它身形如山,每一步都让大地颤抖。沈醉和姑娘对视一眼,决定联手对抗这只怪物。沈醉运起剑招,试图寻找怪物的弱点,姑娘则不断用帛书法术削弱它的力量。经过一番苦战,他们终于找到了怪物的命门,沈醉一剑刺入,怪物轰然倒地,化作一堆锈铁。而此时,树林中传来一阵阴森的笑声,一个神秘人现身,他的出现,让沈醉和姑娘解开锈骨门谜团的道路,变得更加凶险莫测。
喜欢青云酒馆:客官,饮尽这漫天星河请大家收藏:(m.315zwwxs.com)青云酒馆:客官,饮尽这漫天星河315中文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