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下午，
白羽换上了李兆安派人送来的衣物。
并非之前那种夸张的“藏品”服饰，
而是一套剪裁合体、质感高级的深蓝色西装。
衬得他腰细腿长，
肤色愈发白皙。
颈间没有项圈，
只有一枚款式简单的银色领针。
少了几分被物化的精致，
多了几分清冷禁欲的美感。
李兆安看到他时，
眼中毫不掩饰地掠过一丝惊艳。
他走上前，
亲手为白羽调整了一下领针的角度。
指尖不经意擦过他的锁骨皮肤。
“很好。”
他低声说，
语气带着满意。
“记住，
待在我身边。
多看，少说。”
鉴赏会设在一间私密性极好的小型展厅。
与会者不足十人，
皆是气度沉稳的中年男女。
他们看到李兆安身边的白羽时，
目光中都带着审视与探究，
但并未过多表示。
展出的并非传统艺术品，
而是一些极其前沿的科技概念模型、
复杂的生物结构图，
以及一些闪烁着奇异光芒的未知材料。
讨论的话题也围绕着基因编辑、
意识上传、
生命形态突破等禁忌领域。
白羽安静地站在李兆安身侧稍后的位置。
扮演着一个美丽而安静的“装饰品”。
但他冰蓝眼眸深处，
大脑在飞速运转。
他努力记忆着那些一闪而过的图表片段和关键词。
“神经接口优化”、“端粒体主动调控”、“意识容器”……
这些词汇让他不寒而栗。
期间，
一位气质冷峻的女董事似乎对白羽产生了兴趣。
她端着酒杯走近，
目光如同扫描仪般落在他脸上。
“李，这位是？”
她的声音带着金属般的质感。
“一位有趣的……小朋友。”李兆安笑了笑，没有详细介绍，但手臂却占有性地虚揽了一下白羽的腰际，姿态亲昵。
白羽身体几不可察地微微一僵，
随即迅速放松下来。
他垂下眼眸，
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阴影，
配合着李兆安的动作，
显出一种温顺的依附感。
他没有说话，
只是微微侧头，
露出一段线条优美的白皙脖颈。
那女董事挑了挑眉，
似乎觉得无趣，
转身离开了。
李兆安低头，
凑近白羽耳边，
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
“做得不错。”
温热的气息拂过他的耳廓。
白羽指尖微蜷。
他知道，
刚才那一刻的“温顺”和“依附”，
比任何语言都更具说服力。
鉴赏会进行到一半，
李兆安被一个紧急电话叫走片刻。
白羽独自站在一幅巨大的、描绘着dNA螺旋结构被某种能量场环绕的概念图前。
一位一直沉默寡言、
戴着无框眼镜的老者缓缓踱到他身边。
“年轻人，
你对‘方舟’，
了解多少？”
老者的声音很轻，
却像一道惊雷炸响在白羽耳边！
他猛地转头看向老者。
心脏狂跳！
但他迅速控制住表情，
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迷茫和疑惑。
“……方舟？是……诺亚方舟那个传说吗？”
他的声音带着不确定的天真。
老者深邃的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了几秒，
仿佛在判断他是否在伪装。
最终，
他摇了摇头，
没有再说什么，
转身离开了。
白羽背后沁出一层冷汗。
刚才那一瞬间的试探极其危险！
这个老者身份绝不简单！
他必须更加小心。
李兆安很快回来。
鉴赏会结束后，
他心情似乎很好。
带着白羽回到书房。
“今天表现得很好。”
他坐在宽大的扶手椅上，
示意白羽坐下。
“比我想象的……更懂得审时度势。”
他拿出一份薄薄的文件。
“看看这个。”
白羽接过文件。
里面是一份关于建立某种“高级伴游”关系的意向协议。
条款写得隐晦而华丽，
但核心是要求绝对的忠诚、服从和……排他性。
这是一份更加赤裸的、
试图从法律和情感上双重捆绑他的契约。
白羽拿着文件的手稳如磐石。
内心却在冷笑。
终于图穷匕见了。
他没有立刻拒绝。
也没有答应。
他抬起眼，
冰蓝眼眸中交织着挣扎、犹豫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脆弱。
像是被困在笼中、
渴望自由却又畏惧未知的鸟儿。
“我……需要时间考虑。”
他的声音很轻，
带着细微的颤音。
“这……太突然了。”
他以退为进。
将抉择的皮球踢了回去，
同时也暗示了自己内心的动摇。
李兆安似乎并不意外他的反应。
“当然。”
他宽容地笑了笑，
“你有足够的时间。”
“我相信……
你会做出最‘正确’的选择。”
他的眼神志在必得。
当晚，
白羽的房间被送来了更多昂贵的礼物。
包括一套顶级的绘画工具。
附言是：
【或许，你可以用它记录下你的“心路历程”。】
这是一种更高明的心理战术。
用“理解”和“支持”来软化他的防线。
白羽抚摸着那些质地优良的画具。
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
他铺开画纸。
没有画风景，
也没有画人物。
他用最深的墨色，
涂抹着混乱、挣扎、如同困兽般的线条。
在画面的最中心，
用极细的笔触，
点了一抹几乎看不见的、
冰冷的蓝。
他将这幅画命名为《囚徒的独白》。
他知道，
李兆安一定会看到这幅画。
而这，
正是他想让对方看到的——
一个内心正在激烈斗争、
防线即将崩溃的、
“真实”的他。
美男计不仅是色诱，
更是攻心。
他在用自己的“脆弱”和“挣扎”，
编织一张更大的网。
夜深人静。
白羽取出鞋底暗格里的芯片。
“钥匙”冰凉。
他知道，
动用它的时机，
正在逼近。
他需要一场“意外”，
一场足够混乱、
能让他接触到核心数据库的“意外”。
或许……
那场私人鉴赏会上，
那个对他表现出兴趣的女董事，
可以成为这场“意外”的导火索。
他闭上眼，
开始构思下一步的计划。
步步惊心，
如履薄冰。
但他已无路可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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