核弹倒计时的滴答声在指挥室内回荡，如同死神的脚步声。白羽站在控制台前，尾巴僵直地垂在身后。
“引擎过载达到临界值！”工程师的声音因静电干扰而失真，“护盾将在三十秒后崩溃。”
白羽的目光紧盯着全息星图。在那里，恒星级核弹的爆炸模拟正在运行——一个不断扩张的炽热火球，将吞噬一切。
“所有逃生舱发射完毕。”副官报告，声音带着压抑的颤抖，“只剩我们了，政委。”
白羽轻轻点头。他的指尖擦过控制台上那张照片——白玉在透明容器中蜷缩的身影。五年的寻找，终于在这一刻得到了答案。
“倒计时十秒。”武器官的声音出奇平静，“重力井开始波动。”
爆炸的强光比预想中更早到来。即使隔着舷窗滤镜，那光芒仍然刺得人眼睛生疼。整艘“朔风号”剧烈震颤，仿佛随时会散架。
“就是现在！”白羽下令，手掌重重拍在跃迁启动钮上。
超空间引擎发出痛苦的嘶吼，将战舰猛地拽入另一个维度。在现实与虚空的缝隙中，白羽瞥见了核爆的真正景象——不是毁灭，而是一种诡异的美丽，如同超新星爆发。
当“朔风号”重新出现在正常空间时，舰体正在解体。警报声响彻每个角落，氧气从裂缝中嘶嘶泄漏。
“我们...成功了？”副官不敢相信地环顾四周。他们漂浮在一片陌生的星域，远处星云如同泼洒的颜料。
白羽扶着控制台站稳，军装被冷却液浸透。他第一时间检查了个人终端——那张照片还在，白玉痛苦的表情刺痛着他的心。
“报告损伤。”他的声音因吸入烟雾而沙哑。
回答他的是又一声爆炸。左舷彻底断裂，将半个指挥室暴露在真空之中。白羽被气浪掀飞，安全带是他唯一的救命索。
他在真空中翻滚，看见星星在头顶旋转。氧气面罩自动激活，提供着最后几分钟的空气。就在意识逐渐模糊时，他看见了它——
一艘造型奇特的飞船，正静静悬浮在残骸之间。它通体漆黑，线条流畅得像某种深海生物，船身上刻着熟悉的纹路。
北极狐的保护符文，与通讯官那枚芯片上的一模一样。
白羽努力伸出手，指尖在真空中徒劳地抓握。他的尾巴无力地漂浮着，如同小时候在雪地里跌倒时那样。
黑色飞船缓缓靠近，舱门无声滑开。一个身影出现在门口，穿着非制式的宇航服，面罩反射着星光。
就在白羽即将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他看见那人取下了头盔。银白色的长发在真空中如海藻般飘散，尖耳朵因低压而微微抖动。
那双眼睛——与照片中痛苦紧闭的眼睛一模一样——正平静地注视着他。
“哥哥。”真空不能传声，但那个口型清晰得如同昨日，“你来了。”
然后黑暗吞噬了一切。白羽最后的感知，是有人轻轻握住了他戴着银戒的手，动作温柔得如同多年前星港的那个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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