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晓婷的身体开始抽搐，她的眼睛完全被红光占据。林默涵死死抱住她，防止她伤到自己。他能感觉到她的体温在急剧升高，手腕上的疤痕发出刺眼的蓝光。
坚持住，晓婷！他快速在脑海中搜索解决方案。作为脑机接口项目的高级工程师，他了解所有意识控制协议。但顾晓婷体内的程序显然超出了常规范畴。
他摸向自己的智能终端，快速调出一个应急程序。这是他自己编写的意识防火墙，原本是用来应对脑机接口被黑客攻击的情况。现在，他只能赌一把了。
可能会有点疼，他轻声说，同时将终端贴在顾晓婷的太阳穴上，相信我。
程序启动的瞬间，顾晓婷发出一声痛苦的尖叫。林默涵感觉自己的终端发烫，屏幕上数据疯狂滚动。两个程序正在顾晓婷的意识中激烈交锋。
设备间的灯光忽明忽暗，空气中弥漫着烧焦的气味。林默涵的额头渗出冷汗，他能听到走廊里传来更多的脚步声，安全部的人正在搜查每个房间。
突然，顾晓婷的身体僵直，然后软软地倒在他怀里。她眼中的红光渐渐消退，呼吸也变得平稳。
默涵...她虚弱地睁开眼睛，我...我想起来了更多...地下三层...那里有个量子计算机...他们在用它...控制所有人的记忆...
林默涵的心跳加速。他想起最近公司推出的记忆优化服务，数以万计的用户接受了这项服务。如果顾晓婷说的是真的...
我们得去地下三层，他下定决心，但是得先解决外面的麻烦。
他从设备间的工具箱里翻出一个小型信号干扰器，这是他之前为了测试设备准备的。启动干扰器后，整个楼层的监控系统会暂时失灵。
跟紧我，他拉着顾晓婷站起来，我知道一条维修通道，可以避开主走廊。
他们悄悄溜出设备间，走廊里回荡着安全部人员的喊叫声。林默涵带着顾晓婷钻进一个不起眼的通风管道入口。狭窄的空间里，他们只能匍匐前进。
爬行了大约十分钟后，他们来到一个岔路口。顾晓婷突然抓住林默涵的手：左边...我能感觉到...量子计算机的波动...
就在这时，整个管道突然震动起来。一个机械的声音从他们身后传来：检测到未授权访问。启动清除程序。
林默涵回头，看见一个蜘蛛状的维修机器人正快速接近，它的机械臂闪烁着危险的电光。
快爬！林默涵推着顾晓婷向前。蜘蛛机器人发出刺耳的机械声，它的机械臂射出蓝色的电弧，擦着林默涵的后背掠过。
顾晓婷突然转向右边的管道：这边！我记得这里的结构！她的声音带着某种确信，仿佛被唤醒的记忆在指引着她。
林默涵紧随其后，他能感觉到管道在向下倾斜。蜘蛛机器人在后面紧追不舍，它的金属肢体刮擦着管道壁，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
前面有个维修井！顾晓婷喊道，我们可以跳到下一层！
林默涵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在昏暗的管道尽头，确实有一个圆形的出口，但下面漆黑一片，根本看不清有多深。
相信我！顾晓婷回头看了他一眼，眼中闪过一丝熟悉的坚定。然后她毫不犹豫地跳了下去。
林默涵咬咬牙，也跟着跳了下去。失重感只持续了不到两秒，他们就落在了一层柔软的缓冲垫上。这是专门为维修人员准备的安全设施。
上方传来蜘蛛机器人撞击管道的声音，但它庞大的体型无法通过维修井。
这边！顾晓婷已经爬起来，拉着林默涵跑向一条狭窄的走廊。这里的墙壁上布满了粗大的电缆，空气中弥漫着臭氧的味道。
你怎么对这里这么熟悉？林默涵边跑边问。
顾晓婷的表情有些恍惚：我不知道...这些记忆突然就出现了...就像有人在我大脑里打开了一扇门...
突然，她停下脚步，指着一面看似普通的墙壁：这里！后面就是主控室！
林默涵仔细观察，发现墙壁上有一个几乎看不见的接缝。他拿出多功能工具，开始破解门禁系统。随着一声轻响，墙壁滑开，露出一个充满蓝色光芒的房间。
房间中央，一个巨大的量子计算机正在运转，全息投影在空中形成复杂的数据流。但最让林默涵震惊的是，计算机旁边站着一个人——新纪元科技的cEo，张明远。
我一直在等你们，张明远转过身，脸上带着诡异的微笑，特别是你，晓婷。看来你的记忆终于开始恢复了。
顾晓婷后退一步，脸色苍白：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张明远走向量子计算机的控制台：没什么，只是让你成为了我们最完美的作品。三年前的那场，让我们有机会在你的大脑中植入最新的量子处理器。你不仅是我们的实验品，更是我们控制整个记忆网络的关键节点。
林默涵感觉血液凝固了。他想起顾晓婷手腕上的疤痕，想起她眼中诡异的红光，想起那些突然出现的记忆...
但是为什么？他质问道，为什么要控制所有人的记忆？
张明远笑了：因为记忆就是权力，控制了记忆，就控制了现实。而你们...他按下控制台上的一个按钮，将成为这个新世界的第一批居民。
量子计算机发出刺目的光芒，林默涵感觉意识开始模糊。在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刻，他看见顾晓婷的眼中再次泛起红光...
当林默涵再次恢复意识时，发现自己置身于一个纯白的空间。这里没有墙壁，没有天花板，只有无尽的白色向四面八方延伸。他低头看去，自己的身体呈现出半透明的状态，散发着微弱的蓝光。
欢迎来到意识空间。张明远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他的身影在不远处凝聚成形，同样呈现出半透明的状态。
林默涵环顾四周，没有看到顾晓婷的身影：晓婷在哪里？你对她做了什么？
她很好，张明远微笑着说，事实上，她比你更早适应了这个空间。毕竟，她的大脑已经经过改造，能够完美地处理量子数据流。
突然，顾晓婷的身影在林默涵身边凝聚。她的眼睛依然泛着红光，但表情却异常平静：默涵，我看到了真相。他们不仅想控制记忆，还想把所有人的意识上传到这个空间，创造一个完全可控的数字世界。
张明远鼓掌道：说得很对。在这个世界里，我们可以消除所有不稳定的因素，创造完美的秩序。而你们，将作为第一批居民，见证这个新纪元的诞生。
林默涵感觉一阵寒意。他看向顾晓婷：我们不能让他得逞。你的大脑里有量子处理器，也许我们可以...
顾晓婷点点头，眼中红光闪烁：是的，我可以接入主控制系统。但是需要你的帮助，默涵。你的意识防火墙可以保护我们不被系统吞噬。
张明远察觉到他们的意图，脸色骤变：阻止他们！
纯白空间开始扭曲，无数数据流像触手一样向他们袭来。林默涵立即展开意识防火墙，蓝色的屏障将他和顾晓婷包裹其中。
他喊道，同时感觉到巨大的压力。数据触手疯狂地冲击着屏障，每一次撞击都让他感到剧烈的头痛。
顾晓婷闭上眼睛，她的身体开始发光。量子处理器在她大脑中全速运转，寻找着系统的漏洞。突然，她睁开眼睛：找到了！主控制系统的核心就在...
她的话还没说完，张明远的身影突然出现在屏障内。他的手中凝聚出一把数据构成的长矛，直刺顾晓婷的胸口。
林默涵本能地扑过去，用身体挡住了这一击。剧烈的疼痛传遍全身，他感觉自己的意识开始消散。
顾晓婷尖叫。她的眼中红光暴涨，整个空间开始震动。量子处理器超负荷运转，强行接管了主控制系统。
张明远的身影开始扭曲：你在做什么？快停下！这会毁掉整个系统！
这正是我们的目的。顾晓婷冷冷地说。她抱住逐渐消散的林默涵，默涵，坚持住。我们一起结束这一切。
林默涵用最后的力气点头。他调动所有意识能量，配合顾晓婷的量子处理器，对整个系统发动了最后的攻击。
纯白空间开始崩塌，数据流四处飞散。张明远的身影在尖叫声中消散。顾晓婷紧紧抱着林默涵，他们的意识在数据风暴中融为一体。
当林默涵再次睁开眼睛时，他躺在实验室的地板上。量子计算机冒着黑烟，所有显示屏都闪烁着错误信息。顾晓婷躺在他身边，手腕上的疤痕已经消失，眼中的红光也不见了。
我们成功了，她虚弱地微笑，系统被摧毁了，所有人的记忆都恢复了自由。
林默涵握住她的手：但是你的量子处理器...
它已经烧毁了，顾晓婷说，我又是完整的自己了。
警报声从远处传来，安全部的人正在赶来。林默涵扶起顾晓婷：我们得走了。还有很多事情需要解释，很多人需要帮助。
顾晓婷点点头：是的，但这只是个开始。我们揭开了真相，现在要确保这样的控制永远不会再发生。
他们相视一笑，搀扶着向出口走去。实验室外，晨光初现，新的一天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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