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子跃迁的余波还没完全消散，我感觉自己的魂儿好像还在哪个时空缝隙里飘着，脚底下这破潜艇倒是先踏实了——就是这踏实的方式有点过于狂野，简直像被熊孩子一巴掌糊在地上的陀螺，震得我隔夜饭都快从鼻孔里喷出来了。
“哐当！嘎吱——噗！”
一阵令人牙酸的金属扭曲声过后，潜艇彻底熄火，舱里那点儿可怜的光源闪了几下，也彻底黑了。
黑暗中，就听见胖子在那嗷嗷：“哎哟喂！瞎子的驾照肯定是拿胖爷我二姨的老年证改的！这哪是开车，这是扔铁饼啊！”
我摸索着想爬起来，手底下却触到一片冰凉细腻的砂砾，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子熟悉的、只有在古墓里才能闻到的陈腐尘土味儿，还夹杂着一种…香火气？
“滋啦”一声，一道幽蓝色的冷光亮起。
张起灵不知从哪儿摸出来个巴掌大的青铜罗盘，那玩意儿散发着幽幽的光芒，勉强照亮了周围。
她本人正淡定地坐在一个半人高的、锈迹斑斑的青铜钟上，一条腿曲着，另一条腿随意垂下来，晃啊晃的。
最离谱的是，她手里居然拿着串红艳艳的糖葫芦，正小口小口地啃着，糖衣在幽蓝光线下泛着诡异的琥珀色光泽。
“小哥…你这糖葫芦…哪来的？”我嗓子有点干，这画风也太割裂了！
她没搭理我，只是专注地啃着最后一颗山楂，然后手腕轻轻一抖，那根光秃秃的竹签子“嗖”地飞出去，精准地掉进三丈外一个还在冒着青烟的炼丹炉里，“噗”一声轻响。
我这才借着光打量四周，一看之下，差点把眼珠子瞪出来。
我们好像掉进了一个巨大的、露天的古代宗门广场上。青石板铺地，远处是巍峨的大殿轮廓，看着仙气缭绕。但问题是，这广场上，密密麻麻站满了人！
而且，全他妈长得跟我一模一样！
高矮胖瘦，发型衣着可能略有差异，但那张脸，绝对就是吴邪本邪！
足足有好几百个！
此刻正齐刷刷地在那练剑，动作倒是整齐划一，就是这剑光闪闪，几百个“我”一起舞剑，那场面…太惊悚了！
晃得我眼睛都快瞎了，屋檐下挂着的铜铃被剑气激荡得叮咚乱响，跟开了个乐器铺子似的。
更让我崩溃的是细节。有个穿骚包粉色道袍的“吴邪”，一边御剑飞行（飞得歪歪扭扭），一边手里还捧着本《盗墓笔记》实体书看得津津有味，剑风吹得书页哗啦啦直响；还有个一边扎马步一边偷偷从袖子里摸出个酱肘子啃，油渍滴滴答答，把他铺在地上的那本《云纹御风诀》剑谱都浸透了，画出一片抽象派的油花，那风格，像极了胖子喝高后的狂草墨宝。
“这…这届外门弟子…”我听见自己的声音都在发颤，“资质…是不是有点过于参差了？”我下意识地捏紧了拳头，感觉手心里刚才不知道啥时候抓了块凉冰冰的玉石，一使劲，“咔嚓”一声，给捏碎了。青玉碎屑从我指缝里簌簌掉落，在张起灵那罗盘幽蓝的光和清晨微光混合的光线下，居然折射出小小一道彩虹。
张起灵终于啃完了糖葫芦，不知从哪又摸出根红绳，手指翻飞，那红绳和她腰间缠着的一截捆仙绳一起，玩起了…翻花绳？那绳影在她指尖变幻，居然在空中短暂地织成了一个清晰的北斗七星图案。
她眼皮都没抬，声音清冷得像昆仑山上的雪：“东南方，第七个方阵，左数第三根肋骨下，有汪家刺青。”
我赶紧眯着眼使劲往那边瞅，几百个自己实在有点眼花缭乱。
还没等我找到是哪个，她玩着翻花绳的手突然一顿，指尖夹着的那根刚才串糖葫芦的竹签子（她啥时候捡回来的？）带着一点残留的糖丝，“嗖”地一声就被甩了出去。
那竹签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抛物线，跨越几十米距离，“噗”一声，精准地扎在了某个正偷偷打哈欠的“吴邪”的屁股上！
“嗷——！客卿长老打人啦！虐待弟子！”那个“吴邪”捂着屁股一跳三尺高，疼得龇牙咧嘴，腰间挂着的玉佩叮当作响。
他这一跳一转，后颈衣领下，一个清晰的、墨绿色的汪家图腾纹身，若隐若现！
下一秒，张起灵的身影已经从青铜钟上消失了，如同鬼魅般出现在那个惨叫的克隆体身后，几缕青丝掠过对方的耳畔，竟然带起了细小的霜花。
她甚至没拔剑，就用那黑金古刀的剑鞘，“哒哒哒哒”快如闪电地在那克隆体脑袋上敲出一段极具节奏感的…这调调怎么有点像胖子常听的那首《大碗宽面》？
“这位道友，”她的声音没什么起伏，但嘲讽力拉满，“你的《清心咒》，背得还没胖子数钱利索。”
剑鞘每敲一下，那克隆体头顶就“噗”地冒出一缕青烟，眼神也跟着呆滞一分，跟cpU过载似的。
“诽谤啊！赤果果的诽谤！”一个瓮声瓮气的声音突然从那个还在冒烟的炼丹炉里传出来。
接着，炉盖“哐当”一声被顶开，胖子顶着那张被炉灰抹出两撇滑稽八字胡的大油脸钻了出来，手里还抓着一把…头发？那头发看着眼熟，发梢还系着一串铜钱。
“道爷我数钱的时候，念的可是正儿八经的《往生咒》！超度那些离我而去的银票！比这假货念经诚心多了！”
胖子嚷嚷着，把手里的那撮头发提到眼前，另一只手展开一张皱巴巴的宣纸，上面用狗爬字写着：【克隆体发丝采样：韧性不足，灵气稀薄，手感粗糙。综合评价：不如卫龙辣条，差评！】旁边还画了个极其猥琐的吐舌头简笔画。
我：“……” 你们一个个的，能不能稍微紧张一点？我们这是在敌营啊喂！
就在这时，一只做工精巧、泛着粉光的纸鹤扑棱着翅膀飞了进来，精准地绕着张起灵转了一圈，然后“噗”地一声自燃了，烧成的灰烬居然没有散去，而是在空中拼成了一行闪烁的、每个字都冒着粉红泡泡的弹幕：
【解雨臣紧急传讯：速来黑市拍卖会！有人正在拍卖吴邪师兄的初吻记忆！起拍价惊爆：胖子私房钱坐标 + 黑瞎子假牙一副！速来！人傻钱多的快撑不住了！】
空气瞬间安静了。
连那边几百个舞剑的“我”动作都僵了一下。
我感觉我的脸“轰”地一下炸了，头顶都快冒蒸汽了。初…初吻记忆？！这他妈也能拍卖？！还有王法吗？！还有法律吗？！
张起灵看着那行即将消散的粉红弹幕，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但手里“腾”地一下窜起一簇三昧真火。
那火苗子跟有灵性似的，“嗖”地就飞了出去，精准地燎着了旁边一个闻讯赶来的、留着两撇鲶鱼须的老道士的胡子。
“哎哟喂！客卿长老！使不得！使不得啊！老夫的胡子蓄了三百年——”老道士的惨叫声和胡子烧焦的独特焦香味瞬间弥漫开来，压过了广场上的剑风声。
张起灵淡定地甩灭手上的火苗，从镇魂钟上跳下来，剑穗上的小铃铛无风自动，叮叮当当地响了起来，调子居然是…《最炫民族风》？
她看了我一眼，言简意赅：“走。”
“去…去哪？”
“拆台。”
我：“……” 得，这位爷还是这么直接。
黑市拍卖会的地点更是绝了——居然设在一片千年悬棺群里！几百口黑漆漆的棺材，用巨大的铁链拴着，像多米诺骨牌一样悬在半空中，随着阴风晃晃悠悠。
我们赶到的时候，胖子已经在了。这哥们儿不知道从哪儿搞来个鸳鸯火锅，就架在一口最大的棺材盖上，底下用符咒燃着幽蓝色的灵火，锅底咕嘟咕嘟冒着泡，灵气四溢。
“哟！来了？尝尝！新鲜得很！”胖子捞起一筷子涮得恰到好处的…肉片？在我眼前晃了晃。那肉片薄如蝉翼，上面居然还有颗熟悉的小黑痣！
我定睛一看，差点吐出来——那特么是耳朵！克隆体的耳朵！那颗痣的位置都跟我分毫不差！
“胖爷我鉴定了！”胖子把那片耳朵蘸了蘸麻酱塞嘴里，嚼得嘎吱响，“这灵气！这嚼劲！跟吴邪你本人一样——外嫩里怂！”
一口火锅汤溅出来，滴在下方的悬棺符咒上，“噼里啪啦”炸出一串闪烁的表情包烟花，什么“无语”、“捂脸”、“狗头保命”应有尽有。
我气得想抢过火锅扣他头上。
这时，中央一口格外华丽的水晶棺缓缓升起，棺盖上用朱砂写着几个歪歪扭扭的大字：“吴邪周边专卖店·限量绝版”。
棺盖是透明的，我能看见里面有一团模糊的光影，正在跳极乐净土！
旁边还有几个小光点拿着荧光棒疯狂打call，把整个棺材里面映得跟午夜迪厅似的。
那团光影，散发的气息让我无比熟悉，那绝对是我的一段记忆！
张起灵剑穗上的小铃铛突然不唱《最炫民族风》了，猛地炸开，根根穗子直立起来，像只发怒的蒲公英，齐刷刷地指向悬棺阵的几个阴暗角落——那里显然藏着汪家的暗桩。
她脖颈上的麒麟纹身开始浮现，一路蔓延至锁骨，那墨色的麒麟眼睛部位，竟然猛地睁开，露出一对金色的瞳孔！
“我的东西，”她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冰冷的、仿佛来自九幽之下的怒意，声波肉眼可见地扩散开来，“也敢卖？”
“咔嚓！”三丈外一杆绣着骷髅头的招魂幡，直接被这声波震成了碎片！
一个穿着汪家服饰、戴着司仪高帽的家伙硬着头皮上前，举着个喇叭状的法器喊道：“三百阳寿起拍！价高者得！支持支付宝转账、微信红包、冥币兑付！”
他身后，一本巨大的、虚幻的生死簿投影在水晶棺盖上疯狂滚动，显示着竞拍者的出价和剩余寿元。
张起灵直接动了。她根本没走寻常路，整个人化作一道残影，徒手就开始拆那个笼罩着拍卖台的能量结界！
那结界上的符文被她硬生生扯碎，碎片掉在地上，不是消失，而是变成了一个个滚动的熊猫头表情包，举着“你号没了”、“作死”、“凉凉”的牌子，叽里咕噜地砸向下面那些参与竞拍的人。
有个藏头露尾、戴着兜帽的修士被一个巨大的“辣鸡”表情包糊了一脸，帽子被打掉，露出底下还没来得及摘的“汪家文化传播有限公司”的工作证。
我趁乱一个饿虎扑食冲向那口水晶棺。
棺盖光滑如镜，映出我的脸，也映出了一段模糊的画面——那似乎是个雨夜，我浑身湿透，冻得跟孙子似的，张起灵（穿着古装）单膝跪在我面前，双手紧紧捂着我的手哈气取暖。
而记忆里的那个我，一脸傻逼兮兮地问：“姑娘…你是不是美团跑腿的？能帮我去饿了么取个外卖吗？淋雨加价不？”最绝的是，我记忆里的腰上，还真别着个“饿了么”的腰牌！
我：“……” 我想死。真的。这黑历史居然被挖出来了！
“轰隆！” 头顶的棺材板突然被大批撞破，三百个克隆体“我”手持长剑，如同下饺子一样跳了下来，剑光把我周身照得雪亮，影子投在水晶棺盖上，跟演皮影戏似的。
张起灵反应极快，反手甩出几枚青铜钉。那些钉子落地即长，瞬间变成几棵枝丫狰狞的青铜树，“叮叮当当”地挡住了密集的剑雨。同时，她身影一闪，已经挡在我身后，“噗”一声闷响，是用后背替我挡下了一支从阴影里射来的冷箭。
那箭尾巴上，还精细地雕着四个小字：“汪记快递”。
她反手就把那箭拔了出来，动作干脆利落得像在拆快递包裹，眉头都没皱一下，只是冷声道：“发什么呆？等着当刺猬？”
“这不是…被您帅懵了嘛！”我嘴贫了一句，赶紧从兜里掏出胖子之前塞给我防身的臭豆腐符——据他说是用百年臭卤浸泡，再经沼气发酵，威力无穷。
我一把将符拍在地上，“噗”一声闷响，一股浓郁的、上头的绿色沼气弥漫开来，当场就把冲在最前面的三个克隆体熏得白眼一翻，直挺挺地倒了回去。
“砰！” 爆炸声响起，不是我的符，是头顶。只见一架由四匹青铜马拉着、车辕上挂着两个巨大低音炮的马车，撞破了层层悬棺，冲了进来！低音炮里正以最大音量播放着《爱情买卖》，动次打次的节奏震得整个悬棺阵的棺材板都在跟着蹦迪！
“上车！”黑瞎子一手拽着缰绳，一手还拿着个保温杯，对着我们嗷嗷叫。
同时，旁边一口棺材盖被推开，解雨臣探出脑袋，手里高高举着一个银光闪闪的U盘，喊道：“别怕！我买了记忆备份！吴邪记忆.zip！高清无损版！”
那U盘的插口还在“噼里啪啦”地冒着雷劫一样的电火花！
青铜马车俯冲下来，我和张起灵被黑瞎子一把拉上车。马车冲天而起时，张起灵一缕被箭矢划断、染着血丝的发梢扫过我的嘴唇，一股血腥味混着那股独特的雪松冷香，在我齿间化开。
她顺手抛给我一本线装古书，封面写着《鉴邪手册》。我手忙脚乱地翻开第一页，上面用朱笔写着八个大字：【最怂最呆最败家，保真！】书角还盖着个清晰的红色印章：“张家出版社绝版珍藏”。
我捏着这本书，看着车里这群活宝，再看看窗外飞速掠过的、光怪陆离的悬棺和克隆人大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
“你们能不能有谁告诉我！这他妈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我的咆哮声淹没在《爱情买卖》的狂野旋律和棺材板蹦迪的哐哐声中，没人搭理我。
黑瞎子一甩缰绳，青铜马车发出更加剧烈的轰鸣，朝着未知的时空缝隙，一头扎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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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笑彩蛋：
· 吴邪获得一个会喷黑驴蹄子粉末的q版魂铃，摇得太猛就会自动播放龚琳娜老师的《忐忑》，敌我不分，全员懵逼。
· 张起灵左肩那道新添的箭伤，每到雷雨天就会发烫，并且像电子屏一样滚动播放弹幕：“吴邪欠我五文钱”、“记得赔糖葫芦”、“工伤，加钱”，只有我能看见。
· 胖子的傀儡仆人被他编程成了复读机，每天用Auto-tune电音Rap循环背诵《道德经》：“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呦~知不知上不知知病SKR~” 胖子还美其名曰“新时代道家文化重金属超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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