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王府“闭门思过”的牌匾,成了京城最新的笑料。
金銮殿上那场“为爱弃权”的戏码,更是被传得沸沸扬扬,成了那些弹劾老臣们酒桌上最得意的谈资。
皇后林氏正在佛堂抄经,听到心腹嬷嬷的禀报,手中那串盘了多年的紫檀佛珠,“啪”地一声,应声而断!
佛珠散落一地,滚入香炉的灰烬中。
“哈哈……哈哈哈哈!”皇后披头散发,哪里还有半分国母的仪态。
她一把扫落佛案上的经书,发出了压抑而疯狂的笑声,那笑声在寂静的佛堂里回荡,如同鬼魅夜哭。
“好!好一个‘江山万里,不及她眉间朱砂’!墨景宸,你终究是为了那个贱人,自断臂膀,成了一条丧家之犬!”
她眼中是复仇的快意,坚信,这是皇帝终于要舍弃这枚过于锋利棋子的信号!
当夜,凌清羽被秘密召入宫中。看着眼前这个跪在地上,眼中闪烁着无尽野心与狂热的年轻人,皇后仿佛看到了林家新的希望。
“清羽,你做得很好。”她亲自扶起凌清羽,将他视为自己最锋利的一把刀,“宸王已是困兽,本宫要你,给他最后一击!”
凌清羽被这突如其来的荣宠冲昏了头脑,激动得浑身发抖,自以为时机已到,立刻献上毒计:“娘娘英明!我们必须趁热打铁!臣已联络上吏部,不日便可将鹰卫统领换成我们的人!届时,臣再以重金请动长生教的顶尖杀手,趁墨景宸心神最乱之时,发动雷霆一击,将其彻底抹杀!”
他越说越亢奋,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踩着墨景宸的尸骨,登上权力之巅的模样。
“好!”皇后看着他,从自己散乱的发髻中,猛地取下一支点翠金步摇,塞进他手里。
“这是调动林家所有死士和联系长生教的信物!”
她的声音怨毒得仿佛从地狱传来:“本宫不但要他死!更要活捉阮雪蘅那个贱人!本宫要让她亲眼看着墨景宸的肉被一片片割下来,再把她赏给最下贱的奴才!本宫要他们,永世不得超生!”
……
与景合宫的阴森怨毒截然不同,此刻的宸王府内,暖炉烧得正旺,与窗外的漫天风雪隔绝成两个世界。
一张紫檀棋盘上,黑白子厮杀正酣。
阮雪蘅执黑,纤纤玉指拈起一子,行云流水地落下,瞬间将白子的大龙从中截断。
“交出去的权,是鱼饵。”她声音清冷,眸光落在对面男人的脸上。
墨景宸正漫不经心地拨弄着一颗白子,闻言,他抬眸,深邃的眼底没有半点“失势”的颓唐,反而漾开一抹宠溺的笑意。
他没有去管自己被困的棋局,反而伸过手,握住了她落在棋盘上的手。
“嗯,饵下了,就看鱼儿什么时候咬钩。”
他的拇指在她细腻的手背上轻轻摩挲,带起一阵酥麻的痒意,“只是这饵,未免太香了些,阿蘅就不怕,为夫真的成了别人口中的‘痴情疯王’?”
阮雪蘅反手,指尖在他掌心轻轻一划,如同最撩人的羽毛。
“疯王?”她唇角微勾,那抹冰冷的弧度里,带着一丝只有他能看懂的,与他如出一辙的疯狂,“你不是早就疯了么?只不过,从前为江山疯,如今,为我疯罢了。”
一句话,让墨景宸的呼吸骤然一沉。他猛地收紧手掌,将她拉向自己,低头,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耳廓:“阿蘅说得对……本王,为你一人而疯。”
窗外,完颜澈打着哆嗦进来,正好看见这旁若无人的一幕,连忙非礼勿视地转过身去,夸张地搓着手臂:
“咳咳!我说二殿下,表妹,这大雪天的,你俩能别撒狗粮了吗?我按你们的吩咐,把‘宸王殿下失意,将携表妹往京郊静心庵祈福,随行护卫不过二十人’的消息,‘一不小心’让皇后的人听了去。那帮蠢货跟捡到宝似的,我演得都快吐了!”
阮雪蘅不动声色地抽回手,恢复了那副清冷模样:“辛苦二表哥了。”
她看向棋盘,黑子已对白子形成绝杀之势。“那座静心庵,洛邑应该都布置好了吧。”
“放心,”墨景宸重新坐直,眼中的情欲化为森然杀机,“天罗地网,只等蛇出洞。”
朝堂之上,在李尚书等人的极力举荐和运作下,一名履历干净、看似中立、实则早已被墨景宸暗中收服的将领——陈泰,毫无悬念地接任了鹰卫统领一职。
皇后一党弹冠相庆,以为自己终于在鹰卫这颗最重要的心脏里,钉入了属于自己的钉子。
他们不知道,自己拼尽全力推上去的,不是钉子,而是为他们敲响丧钟的人。
三日后,大雪封山。
通往静心庵的山路上,数十道黑影如鬼魅般在雪地里穿行,为首的正是意气风发的凌清羽。他望着不远处庵院透出的微弱灯火,脸上是抑制不住的狞笑。
墨景宸,你的死期到了!
“上!”他一声令下,长生教的顶级杀手们悄无声息地包围了庵院,如一群嗅到血腥味的饿狼,猛地撞开禅房大门!
然而,禅房内空无一人!
“不好!中计了!”凌清羽心头一跳,刚要下令撤退。
“咻——咻——咻!”
刹那间,四面八方亮起无数火把,将整个庵院照如白昼!
屋顶上、院墙边,不知何时出现了数百名手持强弩、身着重甲的鹰卫!冰冷的箭头,全部对准了院中的刺客!
绝望的包围圈中,禅房的内门缓缓打开。
墨景宸一袭玄衣,负手立于一尊慈眉善目的佛像之前。他神情淡漠,眼神比这雪夜更冷,仿佛在看一群死人。
“凌清羽,”他薄唇轻启,声音没有一丝波澜,“本王在此,等候多时了。”
“你……你没有被夺权?!”凌清羽面如死灰,浑身抖如筛糠。
就在刺杀开始的同一刻,皇城之内,新上任的鹰卫统领陈泰,正拿着皇后死士伪造的兵符,以“京城有变,宸王余党作乱”为名,调动兵马,试图控制宫门,行“兵谏”之实!
可他调动的兵马刚一集结,从宫城各处阴影中,便涌出了数倍于他们的鹰卫精锐,由洛邑亲自带队,瞬间将他们反向包围!
“陈将军,”洛邑面无表情地举起一块玄铁令牌,“奉宸王密令,拿下所有叛党,人赃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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