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城深处,一处清幽雅致的客舍内。
林越推开雕花木窗,一股带着草木清香的凉风涌入。
窗外是依山而建的回廊庭院,远处可见层峦叠嶂,云雾缭绕。
环境清静,布置简洁却处处透着用心,可见宋阀待客之礼。
这地方不错,清净。林越满意地点点头,随手将随身的小包袱放在桌上,走到窗边,饶有兴致地欣赏着岭南独特的山景。
他神态轻松,仿佛刚才那场惊天动地的比武和关乎天下大势的密议,不过是寻常小事,此刻更在意眼前这片刻的宁静与风景。
他深吸一口山间清新的空气,感受着体内《长生诀》七股性质迥异却又浑然一体的先天真气自在流转,五行相生相克,阴阳互根互用,形成一个完美无缺的大周天循环。
精神意念活泼灵动,感知范围扩展开来,山城中的鸟鸣虫唱、远处市集的喧嚣、乃至地底水脉的流动都清晰可辨。
这种与天地交融的感觉,让他心境愈发平和澄澈。
然而,就在他悠闲赏景之时,整个宋家山城却因他而暗流汹涌。
磨刀堂外那场惊世交锋的结果,以及随后阀主宋缺与这位神秘来客的密谈内容,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在宋阀高层核心圈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阀主院落,灯火通明。
宋缺端坐主位,面色沉凝。
下首,宋智、宋鲁、少阀主宋师道等核心人物齐聚一堂,气氛凝重得几乎能滴出水来。
宋缺没有隐瞒,将林越的身份林凡、其展现出的恐怖实力包括那非人的体魄、鬼魅般的速度、磅礴的真气以及临战悟道的可怕天赋,还有那石破天惊的提议------助宋阀由南统北、以汉治胡,并声称可毙杀突厥武尊毕玄与高丽弈剑大师傅采林------原原本本地道出。
什么?!毙杀毕玄、傅采林?!宋智听完,惊得手中茶盏地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他霍然起身,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骇然,大兄!此事太过匪夷所思!毕玄、傅采林乃当世武道绝巅,与您齐名的大宗师!此人纵有通天之能,岂敢轻言?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他激动得声音都有些发颤。
宋鲁眉头紧锁,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沉声道:大兄,此人实力固然惊世骇俗,前所未见。然其来历不明,动机难测。他助我宋阀,所求为何?
若真能除去毕玄、傅采林,固然是天大助力,扫清北进一大障碍。但此等人物,岂是易于掌控之辈?若其别有用心,或行事乖张,反为我阀引来滔天大祸,如何是好?
他更担忧的是林越的不可控性及其可能带来的巨大风险。
宋阀立足岭南数代,根基深厚,但若因此人卷入与突厥、高丽两大势力的不死不休之战,后果不堪设想。
他捻着胡须,眼中忧色深重:更何况,此人言语间似对权位名利毫无兴趣,行事随心所欲,游戏人间。此等心性,如何能托付大事?
万一他心血来潮,中途变卦,或是惹下更大祸端,我宋阀岂非成了众矢之的?
宋师道年轻的面庞上也写满了凝重与忧虑:父亲,此人实力深不可测,其言虽狂,但观其与您一战,确有其狂妄的资本。
只是北伐之事,关乎我宋阀全族命运,乃至天下苍生福祉。仅凭一人之言,便行此险招,是否过于草率?
中原群雄割据,李密、窦建德、王世充、李渊父子皆非易与之辈,突厥控弦百万,高丽据险而守,即便除去毕玄、傅采林,亦非一蹴而就之事。
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啊!我宋阀虽兵精粮足,然欲以岭南一地之力,抗衡天下群雄,驱除胡虏,其艰难险阻,远超想象。
他更着眼于全局的艰难与复杂。
一时间,堂内议论纷纷,争执不下。
一名身着戎装、气息彪悍的将领起身抱拳,声音洪亮:阀主!末将以为,此乃天赐良机!我宋阀蛰伏岭南多年,厉兵秣马,为的不就是有朝一日,驱除胡虏,光复汉统?
如今既有此等强援相助,能为我阀扫清毕玄、傅采林这等心腹大患,岂非天助我也?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啊!
他眼中闪烁着建功立业的渴望。
另一名文士打扮的幕僚则连连摇头,忧心忡忡:不然!不然!此人之言,太过骇人听闻,难以置信。毕玄、傅采林何等人物?岂是说毙杀就能毙杀的?
万一他失手,或是根本就是虚张声势,届时突厥、高丽震怒,大军压境,我岭南首当其冲,如何抵挡?此乃将全族性命,系于一人之狂言耳!太过冒险!
他更倾向于保守稳妥。
更有人压低声音,提出疑虑:此人来历不明,实力又如此诡异,会不会是慈航静斋、魔门,乃至李阀等势力派来的棋子?故意抛出诱饵,引我宋阀出头,好坐收渔翁之利?
阴谋论的猜测也在暗中流传。
宋缺端坐其上,默默听着众人的争论,手指轻轻敲击着扶手,眼神深邃如渊。
他心中亦是波澜起伏。
林越展现的力量与潜力,确实让他看到了前所未有的希望,那沉寂多年的雄心壮志被点燃。
但宋鲁等人的担忧,也正是他心中最大的顾虑。
除去毕玄、傅采林,谈何容易?那不仅仅是击败两个武者,更是要撼动两大势力倚为支柱的精神图腾!
北伐中原,更是千难万险。
林越此人,行事风格迥异,游戏人间的心态,虽无野心,却也难以完全掌控。
其之言,究竟是胸有成竹,还是年少轻狂?
他反复回忆着校场上林越的表现,那非人的体魄、匪夷所思的速度、以及战斗中飞速提升的武道境界,都让他不得不承认,此人确有非凡之处。
但二字,分量太重。
他缓缓抬起手,堂内顿时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
诸位所言,皆有道理。宋缺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林凡此人,实力深不可测,其言虽惊世,然观其行止,非虚妄之辈。其助我之心,似为真。
然其所言大宗师之事,干系太大,风险极高。北伐大业,更非一朝一夕之功,需天时地利人和齐聚。
他顿了顿,目光如炬,扫过众人:此事,不可轻决,亦不可轻弃。宋某之意,暂缓决断。
一者,需进一步观察林凡其人,探其虚实,明其心意;二者,需加紧整军经武,囤积粮草,操练兵马,以备不测;三者,需广布耳目,探听中原、突厥、高丽各方动向,审时度势,捕捉良机。
至于林凡......他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以礼相待,以诚相交,然核心机密,暂不可轻示。待时机成熟,再议不迟。
宋缺的决定,谨慎而务实。
他并未因林越的惊人之语而头脑发热,也未因族人的疑虑而彻底放弃这千载难逢的可能。
他选择了观察、准备、等待。
这既是对宋阀负责,也是对林越的进一步考验。
是!谨遵阀主之命!众人齐声应诺,心中各有思量。
消息虽被宋缺严令控制在高层的核心圈内,但山城内的气氛已然不同。
阀主院落彻夜不熄的灯火,核心人物行色匆匆的身影,以及客舍那位神秘来客的存在,都让敏锐的宋阀子弟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
关于那位的种种猜测和传闻,开始在暗地里悄然流传。
林越对此浑然不觉,或者说,即便知道也毫不在意。
他正悠闲地躺在客舍窗边的软榻上,手里把玩着一枚岭南特有的山果,望着窗外的云卷云舒,嘴角带着一丝玩味的笑意。
有点意思......看来这盘棋,没那么快开始下啊。他自言自语道,随手将山果抛起,又稳稳接住,也好,正好可以多逛逛,尝尝岭南的美食。
他心态轻松,仿佛真的只是来度假的游客,至于那搅动天下风云的计划,不过是顺手为之的消遣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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