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二清晨，镜海市的天空被一层薄云笼罩，光线柔和得像蒙了层纱。林砚早早来到 “时光匠” 钟表店，刚打开门，就看到陈默已经站在门口，手里拎着两个热气腾腾的早餐袋。
“早啊，刚路过巷口的包子铺，给你带了豆浆和肉包。” 陈默笑着把早餐递过来，眼神扫过林砚胸前的口袋 —— 怀表的轮廓隐约可见，“反重置装置还稳定吗？”
“挺稳定的，指针一直正常转。” 林砚接过早餐，侧身让陈默进店，“不过只剩不到一天的时间了，我们得抓紧。” 她把早餐放在柜台上，从抽屉里拿出笔记本，上面已经写满了昨晚整理的计划要点，“李建说今天上午在仓库开会，确定联系媒体的细节，你跟我一起去吧？”
“当然，我已经跟李建说好了。” 陈默拉开椅子坐下，看着笔记本上密密麻麻的字迹，“你昨晚没怎么睡吧？眼底都有青黑了。”
林砚揉了揉眼睛，笑了笑：“有点兴奋，也有点紧张，总觉得还有很多事没准备好。” 她咬了口肉包，温热的馅料在嘴里散开，驱散了清晨的凉意，“对了，你之前说联系的记者赵欣，靠谱吗？我怕她跟时序科技有关系。”
“放心，赵欣是我母亲生前的朋友，当年我母亲逃到外地，还受过她的帮助。” 陈默的语气很肯定，“她之前报道过不少黑幕新闻，连市里的几家大企业都敢得罪，很有正义感。而且她早就怀疑时序科技有问题，只是一直没找到证据。”
林砚点点头，悬着的心稍微放下些。两人吃完早餐，简单收拾了一下店铺，就朝着郊区的废弃仓库出发。路上，林砚把怀表从口袋里拿出来，放在膝盖上轻轻摩挲 —— 表盘里的指针已经走到了八点十五分，金色墨痕在表盘边缘若隐若现，像是在提醒她时间紧迫。
仓库里已经来了不少人，李建正站在长桌前，对着一张镜海市地图比划着什么。看到林砚和陈默进来，他立刻招了招手：“你们来了，正好，我们在讨论怎么跟赵欣对接，还有如果媒体那边走不通，备用抗议计划该怎么安排。”
林砚和陈默走过去，围在地图旁。地图上用红笔圈出了时序科技公司的位置，旁边还标注着几个可能的抗议地点。“赵欣说今天下午三点在她的工作室见面，我们得提前把证据整理好，尤其是光盘里的核心数据，要拷贝几份备用，防止出意外。” 李建指着地图上的 “城东文创园”，“她的工作室就在这里，离时序科技不远，方便她随时跟进。”
“我已经把光盘里的内容备份到三个 U 盘里了，分别放在不同的地方。” 林砚从包里拿出一个黑色的收纳盒，打开后里面整齐地放着三个 U 盘，“还有受害者的证词，我也整理成了文档，打印了纸质版，万一电子设备出问题，纸质版也能用上。”
众人看着林砚准备得如此周全，都露出了赞许的眼神。一个穿蓝色工装的中年男人 —— 他是之前时序科技的工程师，因为拒绝参与记忆篡改实验被辞退 —— 开口说道：“时序科技的安保很严，门口有监控，还有保安巡逻。如果要抗议，得选在他们上下班的高峰期，那时候人多，容易引起关注，而且他们也不敢太放肆。”
“我同意，” 一个戴眼镜的年轻女孩接着说，“我是做新媒体的，可以提前在网上发一些预热内容，比如‘你是否有丢失的记忆片段’之类的话题，吸引大家的注意力，等抗议的时候，再把证据放出去，效果会更好。”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讨论得热火朝天。林砚一边听，一边在笔记本上记录要点，偶尔提出自己的想法。陈默则在一旁补充细节，比如联系救护车和律师，防止抗议时有人受伤或被抓。整个计划渐渐清晰起来：先由林砚和陈默去见赵欣，提交证据，争取让她在三天内发布报道；如果报道受阻，就在周六上午 —— 时序科技员工上班的高峰期，在公司门口举行抗议活动，同时由新媒体女孩在网上同步直播，曝光时序局的罪行。
会议一直持续到中午，大家才各自散去，开始分头准备。林砚和陈默则带着备份好的证据，赶往赵欣的工作室。路上，陈默给赵欣打了个电话，确认她已经在工作室等候。
赵欣的工作室藏在城东文创园的一栋老楼里，门口挂着 “深度调查工作室” 的木牌，推门进去，一股淡淡的咖啡香扑面而来。工作室不大，靠墙的书架上摆满了书籍和资料，中间放着一张长桌，上面摆着几台电脑和相机。一个穿着干练短发、戴着黑框眼镜的女人从电脑前抬起头，看到林砚和陈默，立刻站起身：“是陈默和林砚吧？快坐。”
她就是赵欣，眼神锐利却透着温和，说话语速很快：“我已经听陈默说了大概情况，时序局的记忆篡改实验，确实骇人听闻。你们把证据给我看看吧，我需要先核实真实性，才能确定怎么报道。”
林砚把 U 盘递给赵欣，又拿出打印好的证词和照片：“这里面有实验数据、受害者名单，还有我母亲留下的视频，她就是因为发现了时序局的秘密，被他们杀害的。这些证词都是受害者亲笔写的，还有签名和联系方式，可以随时核实。”
赵欣接过 U 盘，插入电脑，认真地浏览起来。工作室里很安静，只有鼠标点击和键盘敲击的声音。林砚和陈默坐在一旁，心里既期待又紧张，时不时交换一个眼神。大约过了一个小时，赵欣才关掉电脑，靠在椅背上，脸上露出凝重的神情：“证据很充分，而且都能相互印证，确实是铁证。不过时序科技在市里的势力很大，我需要时间联系报社的主编，还要找律师咨询，确保报道发布后不会被立刻删除，也不会给我和报社带来麻烦。”
“我们明白，” 林砚赶紧说，“只要能把真相曝光，我们可以等。但是赵姐，反重置装置只能维持 24 小时，一旦失效，时序局可能会再次进行记忆重置，到时候很多受害者又会忘记真相。”
赵欣点点头，拿出手机：“我知道时间紧迫，我现在就给主编打电话，争取明天就开始排版，后天发布。你们放心，这件事我一定会尽力，不仅是为了帮你们，也是为了那些被篡改记忆的人。” 她拨通电话，走到窗边低声交谈起来，偶尔皱起眉头，又很快舒展开。
挂了电话，赵欣脸上露出一丝轻松：“主编同意了，但是要求我们再补充一些细节，比如时序科技现在的运作情况，还有是否有现任员工愿意匿名作证。我明天会安排记者去时序科技附近蹲点，你们如果能联系到现任员工，也可以让他们跟我对接。”
“好，我们会尽力。” 陈默立刻答应下来，“我认识几个还在时序科技工作的人，之前跟他们聊过，他们对公司的做法也很不满，或许愿意作证。”
林砚也补充道：“我可以再整理一份时序科技近年来的公开资料，比如他们的项目合作方、招聘信息，看看能不能找到跟记忆研究相关的线索，补充到报道里，让内容更丰富。”
赵欣满意地点点头：“那就辛苦你们了。明天下午五点前，把补充的资料发给我，我争取后天一早就发布报道。如果期间有任何情况，随时给我打电话。” 她拿出一张名片，递给林砚，“这是我的私人电话，24 小时开机。”
离开工作室时，已经是下午三点多。阳光透过文创园的树叶，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林砚看着手里的名片，心里踏实了不少：“赵欣看起来很可靠，应该能成功。”
“嗯，我就说她值得信任。” 陈默笑着说，“我们现在去联系那些时序科技的现任员工，争取让他们匿名作证。然后再去收集一些公开资料，应该能赶在明天下午前把补充材料交给赵欣。”
两人没有耽搁，立刻开车前往时序科技附近的一家咖啡馆 —— 陈默和那些员工约定在这里见面。咖啡馆里人不多，靠窗的位置坐着三个穿着西装的年轻人，看到陈默和林砚，立刻招了招手。他们都是时序科技的底层员工，分别在研发部和人事部工作，对公司的一些秘密项目有所了解。
“我们知道你们在调查时序局的事，” 其中一个戴眼镜的年轻人小声说，“其实我们早就想曝光了，只是害怕被公司报复，毕竟我们还有家人要养。”
“我们理解你们的顾虑，” 林砚温和地说，“赵欣记者会保证你们的匿名权，不会泄露你们的个人信息。而且只要报道发布，引起公众关注，时序科技就不敢轻易报复你们了。” 她拿出纸笔，“你们只要把知道的情况告诉我们就好，比如公司最近有没有新的记忆研究项目，有没有员工因为拒绝参与项目被辞退。”
三个年轻人互相看了一眼，终于放下顾虑，开始断断续续地讲述。他们提到，时序科技最近在研发一种 “新型记忆优化设备”，说是为了帮助人们忘记痛苦记忆，其实就是之前的记忆篡改技术的升级版；还有几个同事因为质疑项目的合法性，被公司以 “业绩不达标” 为由辞退，甚至有人被威胁如果敢对外说，就会 “处理” 他们的家人。
林砚认真地记录着，时不时追问细节，陈默则在一旁用手机录音。大约一个小时后，三个年轻人才说完，又反复叮嘱一定要保护他们的隐私。林砚和陈默郑重地答应下来，才送他们离开。
回到车上，林砚看着记录满满的笔记本，心里五味杂陈：“没想到时序科技现在还在做这种事，而且手段这么狠。”
“所以我们更要尽快曝光他们，不能让更多人受害。” 陈默发动汽车，“我们现在去市图书馆，收集时序科技的公开资料，争取今晚就整理好补充材料。”
市图书馆里很安静，林砚和陈默坐在三楼的资料区，翻阅着近年来的镜海市企业名录、新闻报道和政府公告。他们找到了时序科技的多个项目合作方，其中不乏一些医院和学校，这让林砚心里咯噔一下 —— 医院和学校接触的都是普通市民和学生，很可能成为时序局新的记忆篡改目标。他们还发现，时序科技的招聘信息里，经常出现 “神经科学”“数据挖掘” 等关键词，招聘要求里还提到 “熟悉人类记忆模型”，这些都印证了他们正在继续进行记忆研究。
一直忙到晚上八点多，林砚和陈默才把补充材料整理好，发给了赵欣。走出图书馆，夜色已经降临，路灯亮起，照亮了回家的路。林砚摸了摸胸前的怀表，指针还在稳定转动，金色墨痕在灯光下泛着微光。她知道，现在离真相曝光只有一步之遥，只要赵欣的报道能顺利发布，就能让更多人知道时序局的罪行，阻止他们继续作恶。
“明天就是关键的一天了，” 陈默看着林砚，眼神坚定，“不管结果如何，我们都已经尽力了。”
林砚点点头，心里充满了希望：“会成功的，赵欣会帮我们的，那些受害者也会支持我们的。我们一定能打败时序局，让妈妈和所有被伤害的人，都能得到一个交代。”
晚风轻轻吹过，带着秋天的凉意，却吹不散林砚和陈默心中的斗志。他们知道，这场战斗还没有结束，但他们已经迈出了最关键的一步，剩下的，就是等待和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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