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三清晨的阳光,像是被揉碎的金箔,透过 “时光匠” 钟表店老旧的玻璃窗,在铺着深棕色实木地板的地面上,投下细碎而温暖的光斑。窗台上,一盆长势茂盛的绿萝顺着木质窗框垂落,翠绿的藤蔓上还挂着清晨凝结的露珠,微风拂过,露珠轻轻晃动,折射出七彩的光。店内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檀香,混杂着旧钟表齿轮上润滑油的微弱金属气息,那是时光沉淀下来的独特味道。
林砚正俯身坐在靠窗的工作台前,面前的银色储存器屏幕亮着,泛着柔和的蓝光。她穿着一件米白色的针织衫,袖口挽到小臂处,露出纤细的手腕,指尖在触控屏上轻轻滑动,专注地整理着里面的记忆数据。屏幕上流转的画面宛如一场温暖的默片,每一帧都饱含着生活的温情 —— 扎着粉色羊角辫的小女孩,胖乎乎的指尖捏着半枚带着细沙的贝壳,贝壳边缘泛着淡紫色的光泽,她仰头朝身旁的母亲笑着,脸颊上浮现出两个浅浅的梨涡,海风扬起她们的衣角,母亲米黄色的长裙在风中轻轻摆动,发丝贴在脸颊,温柔地帮女儿拂去额前的碎发;虎头虎脑的小男孩穿着蓝色背带裤,手里紧紧攥着彩色的风筝线,在绿油油的草坪上欢快地奔跑,风筝是红色的大金鱼样式,尾巴在风中飘得老高,银铃般的笑声混着风穿过屏幕,仿佛能让人真切地感受到草坪上清新的青草气息,每一段记忆都裹着生活最纯粹的温度,在晨光里静静流淌。
店门 “吱呀” 一声被轻轻推开,那道老旧木门特有的声响,在安静的店里显得格外清晰,瞬间打断了这份宁静。林砚下意识地抬起头,目光投向门口,只见沈时正扶着门框,他的身体微微晃了晃,像是用尽了力气才勉强站稳。他穿着一件深灰色的风衣,衣摆上沾着些许尘土,显然是匆忙赶来。他的脸色白得像一张褪去墨色的宣纸,没有丝毫血色,连唇瓣都泛着淡淡的青白色,眼窝微微凹陷,眼下有着明显的乌青,显然是许久没有休息好。而他左手腕上那道圆形疤痕,此刻红得刺眼,像是一块刚从火里取出的烙铁,在苍白的皮肤上格外醒目,疤痕周围的皮肤微微肿胀,看起来触目惊心。
“我需要你的帮助。” 沈时拖着沉重的脚步,一步一步缓慢地走到桌边,他的每一步都显得格外吃力,仿佛腿上绑着千斤重物。他缓缓坐下,椅子与地板摩擦发出轻微的 “咯吱” 声。他开口说话时,声音虚弱得像风中摇曳的烛火,随时可能熄灭,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急促的起伏,胸口剧烈地上下波动,仿佛连呼吸都耗费了他大量的体力,“芯片又开始疼了…… 它在阻止我想父亲的事,只要一回忆,手腕就像被无数根细针扎着疼,那种疼顺着血管蔓延,连带着整个胳膊都在发麻。”
林砚的心猛地一紧,立刻放下手中的触控笔,转身快步走到靠墙的抽屉前。抽屉是深棕色的木质款式,上面雕刻着简单的齿轮花纹,她轻轻拉开抽屉,从里面取出那枚铜制怀表 —— 这是外婆留下的遗物,表身泛着温润的铜色光泽,上面刻着细密的齿轮纹路,每一道纹路都清晰可见,显然是经过精心打磨。打开怀表时,里面会渗出淡淡的金色墨痕,那墨痕带着一股奇特的清香,能暂时抑制记忆芯片的躁动。她拿着怀表,快步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拿过沈时的手腕。沈时的手腕冰凉,皮肤下的血管微微跳动,林砚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银色的放大镜,对准那道疤痕仔细观察。疤痕中央,一个比针尖大不了多少的红点正微微发烫,透过放大镜能看到红点周围泛着淡淡的红光,那是芯片的接口,此刻正闪烁着微弱却顽固的红光,像是在顽强地抗拒着什么。
“别紧张,我试试用怀表的墨痕抑制它。” 林砚轻声安抚,声音温柔得像春日里的细雨,她将怀表的背面紧紧贴在沈时的疤痕上。冰凉的铜面触到发烫的皮肤,沈时几不可察地瑟缩了一下,眉头紧紧皱起,显然是感受到了冷热交替带来的刺激。随即,怀表中渗出的金色墨痕顺着疤痕缓缓蔓延,那墨痕像是有生命一般,像温柔的藤蔓一点点缠绕住红点。随着墨痕不断扩散,红点的颜色渐渐淡下去,从刺眼的猩红慢慢变成了浅粉色,最后只剩下淡淡的印记。沈时紧绷的肩膀也一点点放松下来,原本紧攥着衣角的手指缓缓松开,急促的呼吸慢慢变得平稳,胸口的起伏也渐渐平缓,脸上痛苦的神情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疲惫后的放松。
“谢谢。” 沈时靠在椅背上,微微闭上眼睛,休息了片刻后,声音里终于有了些力气。他顿了顿,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缓慢地抬起右手,从外套内侧的口袋里掏出一个磨损严重的旧钱包 —— 钱包是棕色的皮革材质,表面的皮革已经开裂,露出里面浅褐色的内衬,边角被磨得发白,上面还残留着一些难以洗净的污渍,显然是被主人珍藏了许多年,陪伴了主人无数个日夜。他用指尖轻轻拂过钱包表面的裂纹,动作轻柔得像是在触碰一件易碎的珍宝,随后小心翼翼地拉开钱包上那根已经有些褪色的拉链,拉链滑动时发出 “哗啦” 的轻微声响。他从钱包最里面的夹层里,取出一张泛黄的照片,照片的边缘已经有些卷曲,四角也因为长期的翻看而磨损,上面还留着淡淡的指痕,显然是被反复摩挲过。
照片里,一个穿着白色实验服的男人正抱着一个年幼的孩子。男人的实验服洁白平整,胸前别着枚银色徽章,徽章上清晰地刻着 “时序局” 的标志,标志周围还装饰着细小的花纹。男人的头发梳理得整整齐齐,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眼神里满是慈爱,他微微低头,看着怀里的孩子。年幼的孩子正是沈时,他穿着一件浅蓝色的小衬衫,扎着两个小小的羊角辫,脸颊肉嘟嘟的,双手紧紧搂着男人的脖子,小脑袋靠在男人的肩膀上,对着镜头露出灿烂的笑容,眼睛弯成了月牙状。照片的背景是一片开阔的草地,远处能看到几棵高大的树木,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落在他们身上,连睫毛的影子都透着暖意,整个画面温馨而美好,仿佛能让人感受到当时那份浓浓的父女情深。“这是我父亲,沈敬言。” 沈时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眼眶微微发红,里面闪烁着泪光,他强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他当年是时序局的‘记忆修复师’,专门修复那些被篡改失败的记忆。那时候,很多人的记忆因为实验被破坏,变得混乱不堪,是父亲一点点帮他们梳理、修复,让他们重新找回丢失的过往,找回自己的亲人。”
林砚凝视着照片上的男人,那熟悉的眉眼突然让她心头一震,一种莫名的熟悉感涌上心头。她猛地想起母亲林棠档案里夹着的那张集体照,那是母亲当年在时序局工作时留下的照片。她立刻站起身,快步跑到柜台后,柜台是深棕色的实木材质,上面摆放着几个精致的钟表模型。她打开柜台下方的一个铁盒,铁盒上还挂着一把小小的铜锁,她从口袋里掏出钥匙,打开铜锁,从里面翻出一个蓝色封面的档案夹。档案夹的封面有些磨损,上面用黑色的钢笔写着 “林棠” 两个字,字迹工整清秀。她轻轻翻开档案夹,在里面仔细查找,终于找到了那张泛白的集体照。照片已经有些褪色,边缘也有些泛黄,上面是一群穿着白色实验服的人,他们站在时序局大楼前,大楼的外观庄严肃穆,门前还摆放着两盆盛开的鲜花。林砚的手指轻轻划过照片上的每一个人,当她的手指停在照片左侧的一个男人身上时,她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 这个男人的眉眼、鼻梁,甚至笑起来时嘴角的弧度,都和沈时几乎一模一样,尤其是那双眼睛,都透着一股温和而坚定的神情。
“你父亲…… 是不是和我母亲在同一个部门?” 林砚将集体照小心翼翼地递到沈时面前,手指指着那个男人,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惊讶和激动,眼神里满是期待的目光。
沈时听到林砚的话,猛地睁开眼睛,目光急切地投向那张集体照。当他看到照片上那个熟悉的身影时,眼睛瞬间红了,泪水再也忍不住,顺着脸颊滑落下来。他用力点了点头,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颤抖:“是!就是他!我父亲!他们当年不仅在同一个部门,还是很好的同事,一起负责记忆修复的工作。后来,他们发现了顾明远的实验有问题,那个实验会对人的记忆造成严重的伤害,甚至会让人们失去最重要的记忆,所以他们一起反对顾明远的实验,想要阻止他继续犯错!” 他一边说着,一边快速地站起身,转身从放在旁边地上的背包里,拿出一本蓝色封皮的日记。日记本的封面是硬壳材质,上面印着简单的花纹,封面的角落有些磨损,显然是被经常翻阅。他将日记本轻轻递到林砚面前,眼神里满是郑重:“这是我父亲的日记,里面详细记录了当年的事情,包括他和你母亲一起反对顾明远实验的经过,还有他们收集到的一些线索,里面记录了一切真相。”
林砚双手接过日记本,指尖触碰到粗糙的封面,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她轻轻翻开日记,泛黄的纸页上,是沈敬言工整的字迹,字体刚劲有力,每一个笔画都透着认真。她一页一页地仔细翻阅着,感受着日记里所记录的那些过往。当翻到最后几页时,字迹突然变得潦草起来,笔画也有些凌乱,显然当时沈敬言的心情十分急切和激动。其中一页上写着:“1999 年 11 月 15 日,和林棠约定好,明天将收集到的实验证据交给记者。这个实验太可怕了,它会毁掉无数人的记忆,不能让孩子们成为牺牲品,不能让更多的家庭因为这个实验而破碎……” 后面的内容被泪水晕染,字迹变得模糊不清,只能隐约看到一些断断续续的笔画,只剩下 “钟表店,齿轮藏证据” 几个字清晰可见,每一个字都像是带着沈敬言坚定的决心。
“钟表店……” 林砚看到这几个字,脑海中突然闪过外婆留下的 “时光匠” 钟表店,一个念头在她心中萌生。她立刻站起身,快步跑到柜台后面,拉开柜台最里面的一个抽屉。这个抽屉平时很少打开,里面铺着一层柔软的绒布。她将抽屉里的东西小心地挪开,发现抽屉的底板竟然是活动的。她用指尖扣住底板的边缘,轻轻向上掀开,一个巴掌大的铁盒赫然藏在里面。铁盒是深灰色的,表面有些锈迹,上面还刻着一个小小的齿轮图案,和外婆怀表上的图案有些相似。她小心翼翼地拿起铁盒,打开上面的小锁,铁盒里面铺着一层暗红色的绒布,绒布上放着一张光盘,光盘的表面还很干净,没有明显的划痕,旁边还放着一张母亲的旧照片。照片上的母亲穿着一件浅紫色的连衣裙,手里拿着那枚熟悉的铜制怀表,站在 “时光匠” 钟表店的柜台前,笑容明媚灿烂,眼神里满是青春的活力,背景里还能看到柜台上摆放着的各种钟表,整个画面充满了美好的回忆。
“这张光盘里,应该就是我父亲和你母亲收集的证据。” 沈时凑过来看向铁盒里的东西,声音里带着抑制不住的期待,眼神紧紧盯着那张光盘,“有了它,我们就能彻底揭穿顾明远的阴谋,让那些被他伤害的人得到公正,也能告慰我父亲和你母亲的在天之灵。” 林砚紧紧握住手中的铁盒,铁盒的冰冷触感让她更加坚定了信念。她衣兜里的怀表突然轻轻震动了一下,她能感受到怀表中渗出的金色墨痕在缓缓流动,像是在为他们加油鼓劲。她下意识地掏出怀表,打开表盘,只见表盘里的指针第一次稳稳地停在了三点十分的位置,不再像以前那样固执地卡在三点零七分,仿佛连时间都在为他们找到证据而感到欣慰,预示着正义即将到来,那些被掩盖的真相终于要重见天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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