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上午的阳光,透过镜海市体育馆巨大的玻璃穹顶,洒在铺着红色地毯的地面上,折射出刺眼的光。场馆内人声鼎沸,大人的交谈声、孩子的嬉笑声混杂在一起,形成一片喧闹的海洋。时序科技举办的 “儿童记忆优化公益活动” 正如火如荼地进行,彩色气球挂满了场馆四周的钢架,红、黄、蓝、绿的气球相互交织,下方还系着印着 “时序科技,守护童年记忆” 的白色布条,在微风中轻轻飘动。
工作人员穿着统一的天蓝色马甲,马甲胸前印着白色的 “时序科技志愿者” 字样,他们脸上挂着刻意训练过的热情笑容,手里拿着彩色的宣传册,不停地向过往的家长和孩子递去。有的工作人员还拿着卡通贴纸,哄着哭闹的孩子,看似温馨的场景,在林砚眼里却像是一张精心编织的网,每一个笑容、每一个装饰,都暗藏着让人不寒而栗的阴谋。
林砚和沈时也穿着同款蓝色马甲,混在人群中。林砚将长发紧紧束在脑后,戴上了一副黑色的细框眼镜,镜片后的眼神警惕地扫过场馆的每一个角落,手指下意识地攥着衣兜里的铜制怀表,冰凉的表身让她保持着清醒。沈时则戴着一顶灰色的鸭舌帽,帽檐压得很低,遮住了大半张脸,他背着一个黑色的双肩包,里面装着干扰器、电击笔和烟雾弹,每走一步都格外谨慎,生怕露出破绽。
“你看那边的登记台,每个孩子登记后都会被戴上手环。” 沈时压低声音,用胳膊轻轻碰了碰林砚,目光指向场馆东侧的登记区。林砚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只见几个工作人员正熟练地给孩子们戴手环 —— 那是一个宽约一厘米的蓝色手环,表面印有银色的 “时序科技” logo,手环内侧隐约能看到一个细小的金属触点,像是某种感应装置。
林砚深吸一口气,假装整理马甲的领口,慢慢靠近一个正在玩玩具车的小男孩。小男孩穿着黄色的短袖 t 恤,手腕上的蓝色手环格外显眼,他正专注地推着玩具车在地上跑,丝毫没注意到身边的林砚。林砚趁周围的工作人员不注意,迅速从衣兜里掏出怀表,将表背轻轻贴在小男孩的手环上。
怀表接触手环的瞬间,表身渗出的金色墨痕顺着手环的缝隙缓缓流动,像是一条细小的金蛇在蓝色的环面上游走。原本亮着绿色指示灯的手环,灯光开始闪烁,从明亮的绿色逐渐变成暗沉的红色,最后 “咔嗒” 一声,指示灯彻底熄灭,手环也失去了原本的紧绷感,变得松散下来。小男孩好奇地抬起手,想把手环摘下来,林砚赶紧收回怀表,假装帮他整理衣服,轻声说:“别碰它,一会儿妈妈会帮你取下来的。”
确认周围没人注意到异常后,林砚回到沈时身边,压低声音说:“这些手环里装着微型记忆感应芯片,能实时监测孩子的记忆波动。刚才怀表的墨痕接触手环时,我能感受到芯片在发出微弱的电流信号,一旦孩子的记忆里出现反抗意识,芯片就会自动注入镇静剂,让孩子失去反抗能力。”
沈时的脸色变得凝重,他从背包里拿出一个巴掌大小的黑色装置 —— 那是他熬夜修改程序的干扰器,表面有几个红色的按钮,屏幕上显示着复杂的代码。“我已经修改了干扰器的程序,能暂时屏蔽芯片的信号,让它们无法监测记忆波动,也不能注入镇静剂。” 他顿了顿,眼神看向场馆深处的后台入口,“但干扰器的有效范围只有五十米,我们得尽快找到控制台,摧毁记忆模板的传输装置,否则一旦干扰器失效,孩子们还是会有危险。”
两人假装讨论宣传册上的内容,沿着场馆边缘的通道往后台走。沿途的安保比他们想象中还要严密,每隔十米就有一个穿黑色西装的保安站在拐角处,他们戴着黑色的墨镜,耳朵里塞着无线耳机,双手背在身后,眼神警惕地扫视着周围的人群,像是在搜寻可疑人员。
就在两人快要靠近后台入口时,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声突然传来,打破了场馆的喧闹。“我不要换记忆!我要妈妈!我要找妈妈!” 一个小男孩的哭声带着绝望的嘶吼,穿透了嘈杂的人声,让周围的人都停下了脚步,纷纷朝声音来源看去。
林砚和沈时也立刻转身,只见两个穿黑色西装的保安正架着一个小男孩的胳膊,强行把他往后台拖。小男孩穿着白色的背带裤,脸上满是泪水和鼻涕,手腕上的蓝色手环闪着刺眼的红灯,显然是因为反抗,触发了芯片的警报。他的母亲穿着米色的连衣裙,头发凌乱地散在肩上,正疯了一样想冲上去阻止保安,却被另一个保安拦住了去路。她双手抓着保安的胳膊,哭喊着:“放开我的孩子!你们要带他去哪里?你们这些骗子!” 可保安只是冷漠地推开她,任由她摔倒在地上,无助地哭泣。
“住手!” 林砚再也忍不住,胸中的怒火让她忘记了伪装,快步冲了上去。她一把抓住保安架着小男孩的手,同时迅速掏出怀表,将表背紧紧贴在小男孩的手环上。金色墨痕再次顺着手环流动,红灯闪烁了几下后彻底熄灭,手环也失去了作用。
架着小男孩的保安见状,脸色一沉,松开小男孩的胳膊,举起手里的电棍就朝林砚的肩膀打来。电棍的顶端闪着蓝色的电流,发出 “滋滋” 的声响,眼看就要落在林砚身上。沈时眼疾手快,立刻从背包里掏出电击笔,按下开关后,对准保安的胸口猛地戳了过去。“砰” 的一声,保安浑身一颤,身体僵硬地晃了晃,然后重重地倒在地上,手里的电棍也滚到了一边。
另一个拦住母亲的保安见状,刚想上前帮忙,沈时已经拿着电击笔对准了他,冷声说:“再过来一步,我就不客气了!” 保安看着地上倒下的同伴,又看了看沈时手里的电击笔,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后退了两步。
林砚赶紧蹲下身,帮小男孩擦了擦脸上的泪水,温柔地说:“小朋友别怕,我们是来帮你的。你沿着这条通道一直往前走,尽头有个绿色的安全出口,那里有穿蓝色马甲的志愿者,他们会帮你找到妈妈,知道吗?” 小男孩虽然还在抽泣,但还是懂事地点了点头,攥着林砚的衣角,快步朝安全出口跑去。他的母亲也赶紧从地上爬起来,感激地看了林砚和沈时一眼,跟着小男孩跑了过去。
“快走,这里很快会有更多保安过来!” 沈时拉着林砚的手腕,沿着后台通道快速往里冲。通道两侧的墙壁上贴着 “时序科技内部区域,非工作人员禁止入内” 的标识,地面上还画着黄色的指引线,指向场馆的顶层。
控制台果然设在场馆的顶层,那是一个封闭的房间,门口站着四个身材高大的保镖,他们穿着黑色的西装,肌肉将西装撑得鼓鼓的,手里还拿着黑色的橡胶棍,眼神凶狠地盯着每一个靠近的人。显然,这里是整个活动的核心区域,防守最为严密。
沈时从背包里掏出两个银色的烟雾弹,对林砚使了个眼色,然后迅速拉开烟雾弹的引线,将它们扔在地上。“砰!砰!” 两声轻响,白色的烟雾瞬间从烟雾弹里涌出,像浓雾一样在通道里弥漫开来,很快就遮住了视线,周围的能见度不足一米。
门口的保镖顿时慌了神,纷纷挥舞着橡胶棍,警惕地喊着:“谁在那里?出来!” 林砚和沈时趁机弯腰,在烟雾的掩护下,快速冲进了控制台房间。房间里摆满了各种仪器,中间的桌子上放着一台黑色的主机,屏幕上显示着 “记忆模板传输准备中” 的字样,旁边还有几个闪烁着绿灯的接口,显然就是传输装置的核心。
沈时立刻坐在电脑前,拉开键盘,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敲击起来,发出 “噼里啪啦” 的声响。屏幕上的代码不断滚动,他的额头上很快布满了汗水,顺着脸颊滑落,滴在键盘上。“还有三分钟,模板就要开始传输了!” 他的声音带着急促,眼神紧紧盯着屏幕,“干扰器已经快失效了,我需要怀表的记忆晶体,把它插入主机旁边那个红色的核心接口,才能彻底摧毁传输装置!”
林砚不敢有丝毫犹豫,赶紧从衣兜里掏出怀表,用事先准备好的小螺丝刀,小心翼翼地撬开表壳。表芯深处的蓝色晶体在灯光下泛着幽光,她轻轻捏住晶体的边缘,将它从凹槽里取出来。晶体入手冰凉,表面还带着怀表的余温,仿佛蕴含着巨大的能量。
她快步走到主机旁,找到那个红色的接口 —— 接口比晶体略大一些,周围还印着红色的警告标识。林砚深吸一口气,将蓝色晶体对准接口,轻轻插了进去。晶体插入的瞬间,主机发出一阵强烈的蓝光,整个房间都被蓝光笼罩,接着 “滋啦” 一声,主机的屏幕瞬间变黑,所有的指示灯都熄灭了,传输装置彻底失去了作用。
几乎是同时,场馆里所有孩子手腕上的蓝色手环都发出 “咔嗒” 一声,指示灯全部熄灭,变得毫无用处。家长们也终于反应过来,意识到所谓的 “记忆优化” 根本就是骗局,纷纷拉起身边的孩子,往场馆外跑,嘴里还不停地骂着:“骗子!什么公益活动,根本就是想害我们的孩子!”“时序科技太黑心了,以后再也不信他们的鬼话!” 场馆里顿时一片混乱,原本热闹的活动现场,瞬间变成了混乱的逃离现场。
就在这时,顾明远气急败坏地冲进了控制台房间。他穿着一身灰色的西装,领带已经被扯得歪歪扭扭,头发也有些凌乱,显然是听到了装置被摧毁的消息,匆忙赶过来的。当他看到已经熄灭的主机和掉在地上的蓝色晶体时,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像是被人泼了一盆冷水,眼神里充满了愤怒和不甘。
“是谁毁了我的装置?!” 顾明远嘶吼着,目光扫过林砚和沈时,当他看到林砚手里的怀表时,眼神突然变得凶狠,“是你们!你们居然找到了记忆晶体!” 他突然从西装内兜里掏出一把黑色的手枪,枪口对准了林砚,手指紧紧扣着扳机,“既然你们坏了我的好事,那你们也别想活着离开!”
“不要!” 沈时毫不犹豫地冲上前,挡在林砚身前,同时从口袋里掏出电击笔,对准顾明远的手腕猛地按下。顾明远只觉得手腕一阵麻痹,手指瞬间失去了力气,“砰” 的一声,手枪掉在了地上。他捂着被电击的手腕,疼得龇牙咧嘴,额头渗出了冷汗,眼神里满是痛苦和愤怒。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了杂乱的脚步声 —— 是之前的保安和保镖冲了进来。顾明远见状,趁着混乱,推开身边的一个保安,从房间后门的紧急出口跑了出去。沈时赶紧捡起地上的手枪,检查了一下里面的子弹,然后朝着冲进来的人群喊:“别追了!这里有警察!”
话音刚落,几个穿着警服的警察就跑了进来,他们是林砚和沈时提前联系好的,一直在场馆外待命。沈时将手枪递给为首的警察,严肃地说:“这是顾明远的枪,上面有他的指纹,你们可以通过这个追踪他的下落。控制台里的装置已经被摧毁,所有孩子都安全了。”
警察接过手枪,点了点头,立刻安排人手去追捕顾明远,同时派人去场馆内维持秩序,安抚受惊的家长和孩子。林砚看着被摧毁的传输装置,长长地松了一口气,紧绷的身体终于放松下来。她从地上捡起蓝色晶体,小心翼翼地放回怀表的凹槽里,合上表壳。
这时,她突然感觉到怀表微微发烫,低头一看,表盘里的金色墨痕竟然缓缓流动起来,逐渐汇聚成一行清晰的字:“真相的碎片,还在继续寻找。” 林砚和沈时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疑惑和坚定 —— 虽然这次摧毁了顾明远的传输装置,救了所有孩子,但顾明远还没有被抓到,当年母亲和沈敬言的死,还有更多的真相等待着他们去揭开。这场关于记忆和真相的战斗,还远远没有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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