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木叶还有三日路程。
山路渐趋平缓,风中开始裹挟着木叶特有的、淡淡的樱花香气,吸入肺腑时,连呼吸都仿佛柔和了几分。
佐助背着他的草薙剑,剑鞘上的雨渍早已被风干,只余一层薄薄的灰尘。怀中的樱花木雕紧贴着胸口,木质的温润混着风里的香,让他紧绷了一路的神经,终于得以些许松弛。
他刚路过一个依山而建的小村庄,脚步却蓦地顿住——气氛不对。
村口的老槐树下,村民们脸色苍白,手忙脚乱地将行李搬上马车;孩童们躲在父母身后,眼神怯怯的,连哭泣都压抑着声响;平日里热闹的村口小店紧闭着门,唯有烟囱里飘出的几缕孤烟,证明着此地尚存人息。
“出什么事了?”佐助拦住一个扛着粮袋、正欲跑开的中年男人,语气里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在意——砂隐边境那个递给他橘子糖的小女孩的面容,以及晓组织制造的那些惨剧,瞬间浮上心头,让他本能地警觉起来。
男人停下脚步,喘着粗气,额头上汗水涔涔:“是晓组织!半个时辰前就来了,说要找什么‘尾兽宿主’,找不到就要烧了村子!我们只是个普通村子,哪里知道什么尾兽宿主啊!”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轰隆”一声爆炸巨响,火光冲天,村民惊恐的尖叫声顺着风飘了过来。
佐助的眼神瞬间冰冷,写轮眼在眼底无声转动,只丢给男人一句“照顾好村民”,身形已如离弦之箭,朝着爆炸声传来的方向疾冲而去。
穿过一片茂密的林地,眼前的景象让他握紧了草薙剑——
十几名身着黑底红云袍的晓成员,将村子的木制栅栏团团围住,手中的苦无闪烁着不祥的寒光;村里仅有的几十户人家瑟缩在内,几个试图反抗的村民刚冲上去,就被晓成员轻易击倒在地,痛苦呻吟;为首的晓成员身形高瘦,声音冰冷得不带一丝感情:“最后一遍,把那女孩交出来!她体内有尾兽查克拉残留,是佩恩大人指名要的人。交出来,全村可活;不交,今日此地,鸡犬不留!”
“我们真的没有什么尾兽宿主啊!”老村长拄着拐杖,颤巍巍地站在最前方,脸色惨白,“村里的孩子都是普通人家的,只有一个丫头小时候误食过一颗野果子,查克拉有些异常,哪是什么尾兽宿主?求求你们,放过我们吧!”
“冥顽不灵。”为首的晓成员冷笑一声,抬手甩出几枚手里剑,“唰”地划破了村长的肩膀,鲜血瞬间渗出,染红了破旧的布衣。
村民们更加慌乱,孩童的哭声此起彼伏,几个年轻人想要冲上前,却被同伴死死拉住——他们知道,这不过是无谓的牺牲。
佐助站在林地边缘,写轮眼飞速转动,三勾玉在瞳孔中烙下猩红的印记,压抑的怒火几近喷薄。脑海中闪过小樱倒在血泊中的画面,想起晓组织为了攫取力量不择手段的行径,握着草薙剑的手,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住手。”
他的声音不算洪亮,却如同一道惊雷,压过了现场的混乱。所有晓成员的动作都为之一顿。
他们回头,见只是一个身着黑衣的少年,眼中先是警惕,随即流露出轻蔑。
为首的上下打量着他,注意到他额头的宇智波族徽,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又来了一个多管闲事的。小子,看样子是宇智波的遗孤?奉劝你别掺和晓组织的事,否则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滚出这个村子。”佐助缓缓抽出草薙剑,银白的剑刃在阳光下泛着凛冽的寒光,没有丝毫退让,“否则,今日你们谁也别想离开。”
晓成员们发出哄堂大笑,一个瘦高个越众而出,手中的锁链缠绕上漆黑的查克拉:“狂妄!就凭你一个人,想对抗我们十几人?真是可笑!”
“佐助君?!”一个熟悉的、带着颤抖的女声突然传来,充满了难以置信。
佐助猛地转头——
栅栏后方,一位身着素色布衣的妇人紧紧抱着一个小女孩,正瞪大了眼睛望着他,那眉眼,尤其是那双温柔中带着坚韧的眼睛,像极了……小樱!
是春野樱的母亲!
“小樱的……母亲?”佐助的瞳孔骤然收缩,握剑的手微微颤抖,“您怎么会在这里?”
妇人认出了他,眼泪瞬间决堤,抱着小女孩快步跑过来,抓住他的衣袖:“佐助君!总算遇到你了!这是我娘家的村子,他们说的那个丫头,就是个普通孩子,只是小时候误食了野果查克拉有些异常,绝不是尾兽宿主!求求你,救救我们!”
佐助看着妇人眼中的慌乱与恳求,又看了看她怀中吓得瑟瑟发抖的小女孩——那孩子缩在妇人怀里,眼睛红红的模样,与小樱小时候害怕打雷时,如出一辙。
他深吸一口气,语气沉静下来:“您带村民们往山后躲避,找个隐蔽的地方。这里交给我。”
战斗一触即发。
五名晓成员率先冲上,手中的忍具裹挟着查克拉,直取佐助要害。佐助反应迅捷,草薙剑划出一道银弧,“当啷”数声格开攻击,掌心雷遁凝聚——
蓝色电流“滋滋”作响,顺着指缝缠绕而上,“雷切!”一声低喝,直接贯穿了两名晓成员的胸膛,两人闷哼一声,倒地不起。
然而剩余三名晓成员配合默契,快速结印:“土遁·土流壁!”
厚重的土墙“轰隆”拔地而起,挡住佐助去路,同时“风遁·大突破”迎面袭来——企图将他逼入死角。
为首的晓成员冷笑,眼中泛起淡紫色的光芒——是轮回眼分支瞳术的波动!
“宇智波的幻术?在轮回眼面前,不堪一击!”
为首的发动瞳术,周围的空间开始扭曲,佐助感到自身的查克拉如同被无形之手攫住,正飞速流逝,写轮眼转动变得滞涩,视线也开始模糊。
“该死……”佐助咬牙强撑,草薙剑在手中微微颤抖——再这样下去,不仅救不了人,自己也会栽在这里。
就在这时,那个被盯上的小女孩突然从妇人身后跑出,小手紧紧抓住佐助的衣角,带着哭腔却异常坚定地喊道:“大哥哥,不要死!你说过要保护我们的,不能死!”
女孩的查克拉纯净而温暖,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与小樱同源的樱花气息——
刹那间,往昔的画面汹涌而至:小樱偷偷将伤药塞进他的课桌;小樱怕打雷时,也是这样抓着他的衣角,小声说“佐助,你别走好吗”;小樱在医疗班熬夜救治伤员时,周身弥漫的也是这般温暖而坚定的查克拉……
“我不会死。”
佐助的声音重新变得沉稳,他轻轻拍了拍女孩的头,“我还有必须完成的事,还有……必须守护的人。”
话音甫落,双眼骤然传来撕裂般的剧痛——
写轮眼停止了转动,三勾玉在瞳孔中疯狂震颤、破碎、重组!眼角渗出蜿蜒的血丝,痛楚如无数钢针穿刺着太阳穴。
可他并未退缩,死死盯着前方的晓成员,脑海中闪过的并非仇恨,而是小樱的笑容、村民的期盼、女孩毫无保留的信任。
“啊啊啊——!”
他仰天长啸,查克拉在体内奔涌咆哮,周遭的空气都为之震颤。
写轮眼在极致的痛楚中完成了最终的蜕变——
不再是传统的扇状纹路,而是由六芒星为核心,延伸出无数柔美而坚韧的、宛如盛放樱花般的粉色纹路!当它在瞳孔中缓缓旋转时,连空气都仿佛被赋予了温度。
这不是宇智波记载中的任何一种万花筒形态,它更柔和,更明亮,如同小樱最钟爱的那种樱花。
“这是……新的万花筒?”
佐助感到双眼前所未有的清明,查克拉流动顺畅无比,不仅能清晰洞察晓成员体内查克拉的流向,甚至连他们下一步的动作,都能精准预判。
晓成员们面露惊骇,为首的甚至后退了半步,难以置信:“不可能!宇智波的万花筒怎会是这般模样?这不合常理!”
佐助没有言语,新生的万花筒开始发动——
没有天照的极致毁灭,没有加具土命的形态变化,却带着一股令人心悸的、源自生命本身的守护意志。
“樱花……凋零。”
他轻声念出瞳术之名,语气平静,却蕴含着不容置疑的决意。
以他为中心,无数柔美的粉色樱花瓣凭空浮现,如同被春风吹拂般悠然飘落,在空中交织成一场绝美的花雨。
然而,这些看似柔弱的花瓣,每一片都蕴含着高度浓缩的查克拉刃,所过之处,连空气都被切割得发出“滋滋”异响。
晓成员们慌忙施展防御:“土遁·硬化术!”“水遁·水阵壁!”
可樱花瓣如同拥有生命般,灵巧地绕过防御的缝隙,精准地袭向他们周身。
为首的试图以轮回眼瞳术反击,却发现瞳力竟如泥牛入海——花瓣不仅能冲散他的查克拉,更能顺着查克拉经络,逆向侵蚀他的经脉!
“不……不可能!”为首的晓成员彻底慌了神,眼睁睁看着花瓣穿透他的防御,在他身上划开道道血痕,“这是什么瞳术?为何看似柔和,却如此……致命?!”
“是想守护重要之人的意志。”
佐助缓缓闭上眼,感受着体内温暖而磅礴的查克拉——这是首次,力量带来的并非杀戮的快感,而是守护的安宁,“并非源于仇恨,亦非源于愤怒,是想保护珍视之物的决心,催生了这双眼睛。”
樱花瓣依旧无声飘落,将剩余的晓成员尽数笼罩。
待花雨散尽,地上只余几具残破的尸身,而周围的树木、栅栏,乃至惊恐的村民,皆安然无恙——佐助的瞳术,能够精准控制攻击范围,只毁灭敌人,不伤及无辜。
战斗终结,佐助静立原地,新万花筒的力量缓缓消退,眼角的血丝逐渐淡去,然而眼底的光芒,却比以往任何时刻都要明亮。
他走到小樱母亲面前,看着她怀中安然无恙的小女孩,语气不自觉地柔和下来:“已经没事了,他们都解决了,你们安全了。”
妇人捂着嘴,泪水涟涟,带着村民们深深鞠躬:“谢谢你,佐助君!若不是你,我们全村都在劫难逃。你是个好孩子,小樱若是知道,一定会……一定会非常欣慰的。”
“那孩子……没事吧?”佐助看向依旧躲在妇人怀里、却偷偷打量他的小女孩。
女孩怯生生地探出头,慢慢走到佐助面前,小手轻轻碰了碰他的衣角:“大哥哥,你的眼睛……好漂亮,像樱花一样。”
佐助蹲下身,与女孩平视,指尖轻轻拂过她的发丝,如同触碰一件易碎的珍宝:“以后,要好好保护自己,也要保护身边的人。不要害怕,总会有人……为你而战。”
内心仿佛被一道温暖的光照亮——
过去紧紧缠绕、无法释怀的仇恨,或许只是因为失去了小樱,才走入的偏执死角。以为复仇能填补内心的空洞,却未曾想,真正能让心灵获得安宁的,是守护的意志。
看着眼前无辜的女孩,看着村民们渴望生存的眼神,他终于放下了过去的执念——
仇恨只会带来更多的死亡与痛苦,而爱与守护,才能留住真正珍贵的事物。
佐助与村民们道别,再次踏上了前往木叶的路途。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落在他身上,带着暖意,怀中的樱花木雕也仿佛汲取了这份温暖,带着小樱般的温度。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新觉醒的万花筒正在趋于稳定,这瞳术不仅具备强大的攻击性,似乎还蕴含着一丝治愈的力量——方才被风遁余波划伤的手臂,在瞳力流转间,已然悄然愈合。
“原来……万花筒写轮眼,还能以这样的形式进化。”
他轻声自语,指尖抚过自己的眼睑——这里不再只承载复仇的冰冷,更融入了守护的温暖,“并非为了杀戮,并非为了复仇,而是为了守护想要守护之人……这才是这双眼睛,真正的归宿。”
远方,木叶的轮廓愈发清晰,火影岩在阳光下显得庄严而神圣。
佐助握紧怀中的樱花木雕,想起信中鹿丸提及的“樱花树下的石凳”,想起卡卡西承诺的“雷切·双兽”,想起鸣人在妙木山苦修的身影。
他不再仅仅是那个为复仇而活的宇智波佐助,而是渴望守护同伴、守护木叶的忍者。
木叶就在前方,这次回归,并非为了证明自己,亦非为了复仇,而是为了那些爱着他、与他有着深刻羁绊的人们,为了在樱花树下等待他的那个女孩,为了将第七班未曾断绝的纽带,重新续写。
“鸣人,我唯一的挚友;卡卡西老师……”
佐助望向木叶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极淡、却真实的笑意——这是离开木叶后,首次发自内心的笑容。
“我回来了。这一次,绝不再离开。”
然而,就在他即将触及木叶结界之时,指尖传来一丝微弱的麻痹感——
写轮眼自行流转,敏锐地捕捉到结界之外,一股带着黑咒印的查克拉正在靠近,比之前在夕雾镇遭遇的更为凶戾,其中……还混杂着一丝尾兽特有的、暴虐的气息。
那查克拉潜藏在结界外的密林中,如同潜伏的毒蛇,既像是在窥探着什么,又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佐助握紧草薙剑,眼神沉静如水——
晓组织的人,果然还是追到了木叶的门前。
看来此番回归,不仅要与同伴们重逢,还需先将门口的这些“麻烦”,彻底清扫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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